沈寒川见她朝外面走，起身问她：“这么晚了，去哪儿？”
她边走边回复他：“出去透透气。”
来到别墅外面，叶殇便在一处台阶上坐下，抬头仰望天空，今夜深沉的夜色像平静的深海不起半点波澜，星星忽明忽暗，银白的月光清冷的没有一丝温存。
她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像这样静静的享受过夜色了，这样的感觉……真的很美好。
自加入青鸾以来，她每天与血腥为伍，想的都是如何才能顺利完成顾铭哲交代的任务，既担忧又仿徨，耳边吵闹不止，从未有过此刻的宁静。
如今的她是庆幸又后悔，庆幸的是加入青鸾成功逃离了秦衍琛的魔爪，后悔的是双手沾满鲜血，永坠黑暗无法翻身。
“没想到像叶小姐这样的人，竟也有温情的一面，还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沈寒川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宁静，他话语太过讥讽，叶殇并未理会他。
他走到她身旁停下，也朝她凝望的方向看去，那是一轮明月，皎洁的纤尘不染，但在十一年前的那晚，月光却是红色的，火光照亮了大半个天空，人们在混乱中失声尖叫，四处逃窜。
直至今日，他也忘不了。
“对了，今天的事，谢谢你啊。”叶殇抬起头笑着给他道了谢，要不是他，就算她离开铁笼也无法逃脱，当时的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恐怕只能任人宰割。
沈寒川看了眼她，不屑一笑，“我花两千万救你就为你一句谢谢？”
事实上今天他损失的可远远不止是两千万，一句谢谢就想打发他？他是总裁，不是蠢材。
这么一说叶殇也觉得自己太过敷衍，她从台阶上站起身，“那你想我怎么感谢你？”
当时关在铁笼里被药物折磨的她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迷迷糊糊的什么也听不清，最后就连沈寒川怎么救下她的，她都不知道。
她不想再亏欠任何人，能还就尽量去还，这辈子不能还就来世再还。
“告诉我，你加入青鸾的原因。”沈寒川目光炙热，滚烫的让人不容拒绝。
叶殇这个女人，他之前对她做过一些小调查，毕竟是自己亲兄弟的妻子，无论是从哪个方向出发，调查对他来说都是有必要的。
这些年他虽人在B市，但一直有安排眼线在A市潜伏着，秦衍琛身边发生的很多事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就比如说那场长达七年的筹备报复行动，四年前秦衍琛不请自来接近叶殇，最后实施真正的报复，他则一直都是个观众，看着秦衍琛怎么毁掉叶家。
而她的境遇，他却一无所知，外界没有一点她的信息，他唯一一次知道的只是秦衍琛斥资在全国寻找她，之后就再没有她的一点消息。
她第一次出现在他视线里是在A市的酒店，她当时浑身戾气，完全不像个名门千金，第二次见到她，才得知她竟然加入了青鸾。
提及这件事，叶殇身子不由一震，她以为他并不知道自己过去的身份，于是噗嗤一笑：“我发现你这人想知道的东西还挺奇怪，不过你要想知道也不妨告诉你，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了。”
“是吗？”沈寒川脸上波澜不惊，眼神却是像要把人看穿。
叶殇被看得内心有些发慌了，但还是淡定地哼笑一声：“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原因？”
“我以为？”他笑了笑，上前一步看向天空，“我以为是谁对你做了什么，才让你选择去当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