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不回来呢!”向华女士已经头发花白,这些年,苍老的格外快一些。
“该来,还是要来的。”苏南城淡淡道。“执着了那么多年的母爱,我哪有您那么自私薄情?!”
“呵呵”向华女士自嘲般的笑起来。“可你到底是为了对付我,把你父亲在外面的家世接回了苏家。不是吗?”
“您觉得我那是对付您?”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苏南城无奈的苦笑一声。“那只是因为,相对于父亲,我更怕您会做些什么而已。”
“事实证明,我怕您,是对的。”
向华女士整个人忍不住一阵颤抖。这世上,哪有儿子会把母亲当做一个坏人那样来害怕的?
“对不起!”向华女士颤着嗓子道。“这话,本应该亲自告诉你的媚儿才对。”
“不过,我也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苏南城心里有某些终身为人所不能触及的地方,瞬间变得柔软酸涩,搭在身前的手,几不可查的抖了一抖。
“我是真的,这辈子都没准备好过要做你父亲的妻子。”向华声音里的温淡,让苏南城眉心不由突突跳了两下。
“所以,也不知道该怎样爱你!”
“但是,南城。”向华近乎自言自语的呢喃,在寂静的接待室里,并不难听见。“我曾经却因为你爱我而认真的骄傲过。”
“非常,非常的骄傲。”
骄傲到骆均亭非得要跟苏南城一争高下的地步。
只是这话,向华没有说出口。
这是做母亲的,留给苏南城的最后一点慈悲了。
“再见,妈妈!”
当向华戴着沉重的镣铐穿过身后那扇门的时候,苏南城沉稳有力的声音穿过幽深的走廊,直达向华女士的耳膜。
她想,她大概是疯了,真的疯了,才想着要以糖朵的安危去威胁叶春分和苏南城。
她也,真的不理解叶家人。
一如,当他地止叶春分和叶谷雨是顾长白的骨肉时,那种震撼,不是因为得知了什么秘密满足了好奇心。
而是,叶家将两个私生女视如己出,还教的那么好。
一如,当她第一次见到刘思和,那孩子身上的礼貌与温和,以及小小年纪骨子里透出来的教养和智慧,竟然丝毫看不出骆家人和江家人的影子。
这也是江亦可,在那个瞬间,后悔不跌的原因。
......
这一天的苏南城心情可谓低沉到了极点,这一整天都以蜷缩的姿势待在叶春分的怀里。
他瘦弱的姑娘,就那样忍着腿麻,抱了他整整一天。什么也没有说。
因为,在如此这般的亲情面前,她也无能为力。不过,倒是提起了空置着的青岩别墅。
“媚儿。”苏南城颤着嗓子问了叶春分一个他关心到心里发疼的问题。
“嗯。”叶春分柔声应。
“你还会再画画吗?”
叶春分捋着苏南城头发的手指僵在空中,沉默蔓延。
“你希望我画吗?”
“当然。”苏南城毫不犹豫的答应。在遇上叶春分之前,他从未想过,他会遇上一个和有可能叶柄颜一样出色的画家。
“嗯。”
她应一声,心里浓墨淡彩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