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里，母后为他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却好像从未真的担忧过他，没有在乎过他累不累。
就连这次遇刺，他九死一生，母后得知他性命无碍后，便再没开口过问。
她并不在他伤在何处，并不好奇他此行际遇……
萧钰呼了一口气。
日子还得继续，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由不得他后退。
有所得，就会有所失。
只是崔嫣……
*
萧长睿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卫明珠早已离开。看到熟悉的房间，他立马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见他醒来，守夜的小太监立马去耳房叫太医，房间里还剩下两个奴才。一个心腹太监小李子，还有一张陌生的脸孔。
“你是……”萧长睿想了想，“我见过你，你是皇兄身边的人。”
那陌生面孔点了点头，说，“回睿王，奴才小银子。”
“皇嫂如何了？”萧长睿询问说。
他在金华殿中毒，依母后的脾性，肯定不会轻饶崔嫣。
“罚跪金华殿门口。”
萧长睿握了下手。
屋子里烧了三盆炭火，温暖如春，屋外却是天寒地冻。
小银子又说，“皇后娘娘昨夜戌时离宫，随皇上外出办事，今早卯时方归。”
“什么！”
他只当崔嫣心不在焉，不曾想竟是这样的原因。
十几个时辰不眠不休，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萧长睿顾不得身上单薄的衣衫，起身就要去金华殿。
“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呀！”小李子连忙跪在萧长睿跟前。
哎哟，我的小祖宗，您这身子，可经不起折腾啊。
“放开我。”
萧长睿一动，整个未央宫乱作一团，太医和宫人这会儿也赶了过来，跪了一地。
“让开！”萧长睿的声音陡然上升几度。
虽然是个病弱王爷，可是毕竟是皇子龙孙，身上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殿下，您身子受损，不宜外出。”顾太医苦着脸劝道。
“如果，我执意要走呢！”
“那就从老臣的尸体上踏过去。”比起宫里的一干奴才，太医的话要有分量很多。
“好、好、好！”萧长睿就差没有笑了，“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拦我！”
萧长睿退后几步到桌边，猛地将茶壶敲碎，拿起茶壶的碎片抵住自己的脖子，沉声道，“让开！”
“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呀。”宫人连忙大喊。
就连老太医，也吓得三魂丢了两魂，“殿下，您不可啊！”
天气寒冷，睿王本就体弱，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最终承担责任的还是他们这一群小虾米。
要是不放行，刀子不长眼，伤了睿王，他们还是吃不了兜着走。
“让开！”萧长睿往下压了一分，鲜红的血液顺时从刀口处流下。
“殿下……”众人还想劝，却是后退了几步，让开了一个过道。
小银子抱着厚厚的貂毛大氅，站在萧长睿跟前，说，“睿王，凛冬天寒，披件外袍吧。”
这话一落，未央宫人吃了他的心都有了。
偏偏小银子面不改色，丝毫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