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嗯”了一声，桂毓秀的嘴要是那么好撬开，她也不会成为太后的心腹了。
“承八少爷那里，已经准备完毕，只等睿王的丧辇回城。崔家和东方磊集结了不少人马，一个时辰之前出的城。”
“萧长胤呢？”
“海棠殿和胤世子取得了联系，胤世子应该有安排，不过，海棠殿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作。”
萧钰的眉头拧了起来。
还没有动作，萧长胤就这么沉得住气？
比起被动等待，他更喜欢主动出击。
萧钰又问，“上官平南离京了么？”
白知道，“昨日动身的。”
崔嫣失踪，他们的势力全部在城中搜寻崔嫣，上官平南离开，他也是今天才得知。
萧钰抿了抿唇。
上官平南得王家提携，在军中大展宏图，成为手握重兵的兵马大元帅。眼下，王家复出，势必要将原本的势力一点点收回。
已经到手里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还回去？
上官平南是武夫，但绝不是莽夫。他会回娄山，在萧钰的预料之中。
“把这个消息放给崔浩然。”萧钰吩咐道。
崔浩然掌握着凉州城大半兵马，在京畿一带说一不二够用，但争天下就差得多了。不管上官蕊儿变成啥样，对崔家来说，她依然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萧长胤占了上官蕊儿的身子，未必能睡得安稳，有上官平南这个强势的爹在，就算她是煮熟的鸭子，只要上官平南想，她也能长翅膀飞了。
有操心的，萧长胤才不会妨碍他的事。
想到那个幼时起便追着自己叫“钰哥哥”的姑娘，萧钰的唇抿了抿。
重情么？
不，他是个凉薄到近乎冷血的人，他连自己的生死性命都看得很淡，又怎么可能会在意外人？
可要说他什么都不在乎，好像也不是。
都道帝王寡情薄恩，可帝王难道就不是人，就不是肉长的心？既然是人，又怎能做到真的无情呢？
至少，他就不行。他在意卫明珠，在意崔嫣，在意承八，在意邢家父子，在意很多人，甚至是饮血白芷这样的奴才。
萧钰忽然觉得，卫明珠于他，也不算全无用处。
至少，她教会他很多东西：眼睛可能会暂时蒙蔽你，只有你的心，永远忠于你自己。
如果他想要这份母子情，知道卫明珠对他的算计，他会难过、会受伤、会挽救，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完全心灰意冷。
就像崔嫣，他知道她心里在意萧长胤，他们之间有一段他永远也无法替代的过去。就算她喜欢他，萧长胤也是比他更加重要的存在，他嫉妒也气愤，但他告诉自己，他可以等，总有一天他会将萧长胤从她心上彻底抹去，总有一天，这个女人会完完全全的属于他。
他爱崔嫣，他想要她。
所以，他其实对卫明珠也没什么母子情谊，所有的尊敬爱护，全都基于八岁那年的那次维护。从得知当年只是一场算计开始，他对她的情，便消散干净了。
还挣扎着，不愿摊牌，不是怕伤她，是害怕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