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然非良人、良臣、明君。
即便能得西靖、卫家支持，注定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他依附上了别家，顾家要怎么办呢？
顾延鹤没有理出头绪来。
像是想到了什么，顾里又问，“爹，那大哥呢？”
刑安说，让他们找崔家，可是崔浩然连自己的儿子都能不管不顾，又怎么会管他大哥的性命。
顾延鹤撩起眼皮，看了这个儿子一眼，顾里眉眼里的焦急藏都藏不住。
顾延鹤淡淡道，“放心，你大哥不会有事的。”
刑安让他看的戏，他已经看过了，接下来，就看萧钰要怎么安排了。
顾延鹤想，这或许是萧钰给他的机会，但是，他要拿顾家去赌吗？
“良恭呢，他怎样了？”顾延鹤问。
离府时大理寺派人来报，温良恭被接到了。
说起这个养在外室的弟弟，顾里没有什么好颜色，“大夫看过了，说是吓着了。”
自己作死去惹萧钰，害得他也跟着出丑，在顾里看来，温良恭完全就是一块扶不起的烂泥。
顾里的嫌弃摆在脸上，藏都藏不住，顾延鹤道，“你不要小看庶子，即便他是庶子，也是我顾家的子孙，和我顾家同尊同辱。”
“是。”顾里点头。
这位是老爹，他能反驳他吗？
“为父是家主，也是顾家嫡系，可是，顾家能有今天，你那些叔叔伯伯也是出了力的。你祖母也好，为父也罢，何曾亏待过他们或者他们的子嗣？”
在崔家被气得晕了过去，醒来后，顾延鹤就觉得胸口疼。
他年岁不小了，顾家迟早是要交到顾荣和顾里手里。
可是，这两个儿子……
顾荣沉稳，但是为人过于刚正，缺了点世故老练。
顾里倒是个滑头，不过又太跳脱了些，这样的性子难当大任。
再剩下的都是些庶子庶女，成不了什么气候。孙子辈的，除了长孙年纪大点，其他的都太小，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顾延鹤觉得这会儿不光胸闷，就连头也开始疼了起来。
他累了，但是眼下这情况，他哪能甩手休息啊。
顾延鹤问顾里，“若是天下将乱，我顾家以何为依？”
顾里思索了一下，回道，“京城之外，有玄武、朱雀、青龙、白虎四军镇守，京内有骁骑、神武二营。玄武都统是我四叔，青龙都统是顾家门生，白虎营首领信王爷一向与顾家交好。骁骑营在我兄弟二人手里，此外，宫中御林军、大内侍卫数千，我顾家亦有安排人手。有此兵马，可保我顾家无虞。”
顾延鹤摇了摇头，“四军威武，二营神勇，可是数量终是有限，如何能抵挡千军万马？”
说白了，顾家的势力只在京畿一带。天下都乱了，京城这点常年只是操练，从未见过血的兵蛋子，能打得过谁？
顾里默了。
世家依附皇权而生，可是，两朝君王皆不喜顾家，他顾家说白了，不过是在夹缝中努力求存罢了。
这些，顾里明白，却不知如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