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乌哪里听他的?
他无视了他的吼叫,来了李娇娇身边。
李丞相跟牧天野他们被关在天牢的尽头,文青溪她们也被安置在尽头的牢房。
里面跟外面隔了几百米,中间还转了几个弯,外面发生了什么,里面是不知道的。
李娇娇一点都不担心里面的人听到她们在做什么。
“李娇娇,你这是干嘛?”陆忠勇气得不轻,捂着口鼻,呵斥,“这么臭,你闻不到?”
“这是找来伺候你的。”李娇娇垂头轻笑,肩膀轻轻抖动。
陆忠勇瞪大眸子,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李娇娇这话是什么意思,没人比他更懂。
自从得知自己没后后,他就整日声色犬马。
每天大半时候都在女人男人身上驰骋,其余时候大多也在讨好上司……
他太知道李娇娇的意思了。
陆忠勇还没有来得及反抗,那几个流浪汉不干了,一个个的想要往外跑。
后乌眸子一暗,拎起跑得最快的一个,狠狠往后一掼,那人惨叫一声,痛得失声。
其他人见状,抬起的脚僵在半空中,不敢动弹。
“过去。”后乌蹙眉,示意这几人,“谁折磨得最狠,谁就能活命,要是怜悯他,那就等死。”
几个流浪汉,吓得瑟瑟发抖,垂头不语。
“小人要是折腾得够狠,就能活命?”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流浪汉站出来,讪笑着问。
他们本来就有病,活不了多久了。
能活,谁想死?
就算他们只能活一天,他们也想好好的活着啊。
这人说完,其余几人期待的看着李娇娇。
李娇娇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可她才是这些人里最狠的人。
她身上的杀气比谁都重。
那是一种见多了生死的杀气,跟普通人不一样。
“能。”李娇娇淡淡的发话,几个流浪汉松了一口气,脸上也终于有了点笑意。
只要能活就好!
几人眼神一变,边扯衣服边朝着陆忠勇走去。
“滚开,敢碰我,我杀了你们,给我滚,你们这些下贱胚子。”陆忠勇声嘶力竭的喊,可被生死吓坏的几人哪里会听他的?
他越是这样骂,这几人越是想要虐待他。
陆忠勇吓得腿软,连忙往外爬,没爬几步就被其中一人给拽住脚拖了回去。
这是陆忠勇绝对不会想到的事,他完全忘了他是会武功的……
几人犹如饿狼扑食一般扑上去,对着陆忠勇动手动脚。
李娇娇坐在几人对面,心里的恨意一点点的消散。
也许她早就该这么做了,想要灭了陆家,找到陆家后面的人,想要知道细作是谁,导致她现在才报仇。
“不准看。”牧天野的声音霸道的响起,一个旋身将李娇娇搂进怀里,捂着她的耳朵,垂头注视着怀里的人。
“你怎么……”
他该听不到才对。
“娇娇,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牧天野垂头,轻柔的问。
李娇娇愣住了。
他的故事?
他有什么故事?
牧天野不由分说,搂着李娇娇的腰,带着她出了天牢的门。
天牢守卫看着一闪而过的身影,无语凝噎。
这是天牢,不是菜市场啊大哥!
牧天野带着李娇娇来了陆府,来了李娇娇上辈子惨死的地牢。
这个地方一直折磨着李娇娇,她夜不能寐都是因为这里,因为这里的人。
她浑身颤抖,恨意再次袭上心头。
她的仇人里,还有牧天野。
“带我来这里干嘛?”李娇娇的声音清冷,没有之前的温柔。
她犹如刺猬一般,将自己保护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见过一个场景,就是在这里,你被……”牧天野想起那个场景,心里疼痛难忍,几乎站立不稳。
自从他晕倒后,他时常想起这个场景,每次都犹如一次酷刑,让他彻夜难眠。
他不想回想,可这件事也成了他的心魔。
“所以呢?”李娇娇心疼得没了知觉,嘲讽一笑,“觉得我脏了?”
“不许你这么说。”牧天野阻止李娇娇自嘲,“那几个人你找到了吗?”
这件事一直都是李娇娇的心病,也是她的执念,找不到那几个人,她死都不会瞑目。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李娇娇忘了掩饰,直直的盯着牧天野。
牧天野点头。
找到了。
那几个人不是大梁国的人,而是番邦的人。
据他的人回报,那几个人跟安东来有来往,应该是安东来的手下。
找到了?
李娇娇的手心温热,丹蔻深深的戳进掌心,流了血,她都仿若未闻,一心只想去看那几个人。
那是她这辈子都放不下的执念。
“他们被我的手下抓起来了,现在还在西北。”
不用牧天野解释,李娇娇一下就想到了这几个人是哪里的人,是谁的人。
是安东来!
他一直都跟陆家有来往。
李娇娇突然有点后怕。
安东来是李丽人的父亲,可他居然能眼睁睁看着李丽人被陆忠勇利用,被那几人玷污也没有出手。
为了地位,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管?
这还是人吗?
“娇娇,要我把他们带来吗?”
李娇娇摇摇头。
她现在没心情收拾他们。
知道他们在哪里,知道他们是谁,接下来的事情,她想自己处理。
“上辈子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追杀我的杀手来了陆府,我也是无意中进了地牢,后来那几人要走,我为了跟踪他们,这才……”
虽然自己的离开有理由,可牧天野还是心疼难忍。
不止是这辈子,就是上辈子他都内疚了很久。
上辈子他用了手段,将牧天南拉下马,他上了位,成了皇帝。
原本他以为自己会很高兴,毕竟这是他想了很久的位置,可事实正好相反,他不高兴,还觉得内疚。
每天夜里做梦都会梦到娇娇被人给欺辱的场景。
怕再次见到那个场景,牧天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登基没多久,他的身体就被拖垮了,不管御医怎么治,他的症状都不见好转,登基三年,他就死了。
死的那一刻,他反倒浑身轻松,也是那时,他才知道,李娇娇的一次救助已经将他的心给夺走了,他活了命,丢了心。
“那又如何?”李娇娇嘲讽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没救就是没救,这不是一句话就能抹掉的。
“娇娇,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时失误吗?”牧天野急切的拽着李娇娇的手。
“晚了。”
李娇娇收回手,走出这让她窒息的地方。
这个地方,她不会让它留下来。
两人出了天牢,李娇娇拿出火折子,冷冷的看了一眼陆家地牢,冷笑一声。
随手一扔,火折子就像有生命似的,欢快的奔向地牢门口。
那里有牧天野早就让人准备的火油,火折子遇到火油,火苗一下蹿得老高,地牢瞬间被大火吞噬。
熊熊大火照映在李娇娇的脸上,将她冷漠的表情看个正着。
牧天野看了都不免心疼。
他想搂着李娇娇,安慰一番,可李娇娇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走吧,该回去了。”
她抬脚往外走。
两人此时该在天牢,出现在这里,必定会有人猜疑两人逃狱,牧天野哪里敢让李娇娇自己走回去。
虽然她挣扎,牧天野还是固执的抱着她,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一个起跃跳到陆家房顶,上了街。
“放开。”李娇娇冷声命令。
以前那个温柔的她早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无情狠厉的她。
牧天野不习惯,可又不知该如何缓解。
看牧天野不搭理自己,李娇娇心里的怒火更甚,转头,找到他坚硬的肩膀便狠狠一口咬下去。
血腥味瞬间在口腔里散开。
牧天野只微微蹙眉,没说一句话。
咬了好久,牧天野都没有说一句话,李娇娇觉得没意思,便松了口。
牧天野好笑。
“不咬了?”
李娇娇没好气的冷哼,噘着嘴不搭理他。
一路疾行,两人很快回到天牢。
几个乞丐已经‘享受’完毕,正坐在牢里喘着粗气。
看到李娇娇,几人连忙起身,拉着栅栏,一脸哀求,“小姐,这已经好了。”
几人扭头看了地上奄奄一息的陆忠勇,讨好的笑笑。
李娇娇满意的点头,刚要看过去,牧天野又一次捂着她的眼睛。
“把他们送出去,一人给十两银子。”
“是。”暗处一个声音响起,几个人影出来,将牢里的几人领着提溜出去。
等人走完,牧天野让人把陆忠勇遮住,这才放开李娇娇的眼睛。
“好一点没有?”牧天野问。
李娇娇想到他肩头上自己咬的伤,翻了个白眼。
“把他丢回去。”
陆府如今正是一片火海,要是将他丢回去烧死了也是他命该绝,到时候他遭遇了什么,没人知道。
陆忠勇的下场不该这么轻松的,可一切发展得太快,她没时间慢慢来。
暗处又出来一个暗卫,将陆忠勇裹好带走。
“我回去了。”李娇娇没搭理牧天野,去了她的牢房。
牧天野目送李娇娇离开,摇头失笑。
虽然没说话,但他也能感觉到她心里的恨意稍减。
文青溪跟旬以欣两人还没有解穴,直到她回来,小清才给两人解穴。
两人转醒,第一反应便是齐声问,“娇娇,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话落,两人一愣,随即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什么默契?
连想问的话都能如此相似。
“无事,让两位担心了。”
“这有什么?”文青溪没好气的训斥,“你做什么是我们不能看的?居然给我们点穴。”
抱怨的话里满满都是委屈。
“是妹妹的错,姐姐勿怪。”
文青溪又哪里真的舍得怪她?
“不过,为何我觉得姐姐心情好了许多?”旬以欣好奇的问道。
以前她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距离感早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轻松愉快。
看她求饶时的样子,跟以前判若两人。
“解决了些麻烦,心情自然好了。”李娇娇没有隐瞒。
只是这个麻烦是什么,她没说。
“那就好,只要你好好的就好。”文青溪没多说。
旬以欣也没多说,两人默契的绕开让李娇娇不开心的话题,说起其他的事。
仿佛刚才被人点穴后发生的事没有发生一样。
……
第二日。
陆府被人纵火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大街小巷,最后连皇宫里都有所耳闻。
正在帮着牧天南筹备登基仪式的陆副将听闻这个消息,站不住晕倒了过去。
牧天南只让人来把陆副将送去其他地方休息,不要沾污了他的地方。
等陆副将悠悠转醒,看到冷宫,他的心都冷了几分。
守门的侍卫看到他起来,只冷冷的撇了他一眼,便没有再管。
“皇上呢?”他颤颤巍巍的起身,来到冷宫门口,问道。
他以为牧天南不知情,这些人背着牧天南将他丢在这里的。
想找到牧天南回去报仇,将烧了他家,无视他的人通通都送下地狱。
侍卫并没有搭理他。
“皇上呢?”
侍卫的冷漠让他怒火中烧,厉声吼道。
看他还要吼叫,侍卫不满的蹙眉,“你能不能消停点?皇上自然在准备登基,准备龙袍,你想见他?下辈子吧你。”
两人被他吼得耳朵疼,反手就是一巴掌,“滚回去安静点。”
陆副将不敢相信的捂着自己的脸,懵了。
陆副将被关在冷宫里不能出去,就像是被牧天南遗忘了似的。
钦天监监正给牧天南算的日子是在这个月的十八。
牧天南看到这个大吉的日子十分不满。
“如今才初五,还有十天。”
监正低垂着头,没有抬头,“这是最近的吉日。”
“朕是真命天子,朕说哪天是吉日哪天就是吉日,三日后不错,就定在三日后。”
监正默默的掐了掐手决,探得几丝天机后,直摇头。
“下官身体日渐衰弱,不能胜任这份重担,还希望南王能放了下官回家颐养天年。”
监正起身,躬身一礼,辞官。
牧天南本就不满他对自己的称呼,看他要走,他满脸的认同。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朕就答应你。”
“谢南王。”
监正又是躬身一礼,转身离开。
大殿之下,他的两个徒弟正等在这里,看到师父出来,两人连忙迎上前来。
“师父,没事吧?”
“快走,这天要变了,再不走就没机会了。”
监正带着两个徒弟,回到家里飞快的收拾了一番,带着家人连夜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