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南早就派人盯着天牢的一举一动,每日基本都要问问天牢里面的动向,得知牧天野跟李娇娇都待在天牢里,他才放心下来,安心的准备他的登基大典。
转眼两天过去,明日便是牧天南自己选定的登基吉日。
尚衣局日夜赶工,终于在这一天将牧天南要的龙袍赶制出来了。
尚衣局的副管事看着管事手中的龙袍,忧心忡忡。
“这个龙袍恐怕……”
他们赶制是赶制出来了,可这个布料跟上面的刺绣都不是新的,而是去世的老皇帝之前剩的,这要是被南王知道了,他们恐怕都没有好日子过。
管事撇了一眼身旁的副管事,冷笑,“就这两天你让整个皇宫都来刺绣,恐怕也完不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现在还是先将这一切应付过去再说,你吩咐下去,让大家日夜赶工,尽量快点再绣出来一些龙袍需要的布料。”
“是。”
副管事听说,连忙转身去吩咐后面的宫人。
管事拿着准备好的龙袍去了御书房。
“南王,龙袍准备好了。”他躬身站在下面,低头看着身前的一小片地方。
牧天南闻言,哈哈大笑着下来,伸手摸了摸龙袍,笑得更加猖狂。
“哈哈哈,不错,你们尚衣局的速度还是很让朕放心的,等明日朕登基后,一定好好的赏赐。”
“谢南王。”管事躬身,举着龙袍跪下额头。
怕把龙袍碰脏,他又不敢碰到龙袍,动作显得有点难看滑稽。
牧天南心情好,也没有计较,挥手让他起来。
将龙袍放下,管事便离开了。
站在御书房门口,他额头上才溢出来不少的冷汗。
这牧天南看着笑呵呵的,但他站在他身前却感觉十分紧张。
也不知道明日他会不会看出龙袍上面的刺绣是以前的老的!
想到这里,尚衣局的老管事哀声叹息一声。
也许,他就是命该绝吧!
夜幕降临,牧天南端坐在龙椅上,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想到天亮之后的事,脸上的笑意就始终藏不住。
他想了想,吩咐道,“去把牧天野给朕带过来。”
门口的御前侍卫听闻,抱拳应了一声是后,便离开了这里。
侍卫一路来到天牢。
天牢的守卫看到御前侍卫,冷着脸拦着他们,“站住,天牢重地谁敢闯?”
御前侍卫高高在上的撇着守卫,“你们给我滚开,耽误了皇上的事,你们的脑袋都不够掉的。”
如今的御前侍卫本就是牧天南的人,自然是向着他说话。
守卫抽出腰间的佩刀,冷冷的呵斥,“圣旨!拿出圣旨我们便让你们进去,不然你们就是擅闯天牢,我们有权先斩后奏。”
几个御前侍卫一听这话,脸都白了。
皇上还没有登基,哪里来的圣旨?
就算有也是口头圣旨……
几人干咳一声,面面相觑几秒后,这才反应过来。
“皇上说的是口谕,不是圣旨,你先将废太子给我们带出来。”
事到如今,他们也不敢跟这些守卫起正面冲突,只能退一步。
他们想着他们都退了一步了,这些天牢的区区守卫也应该退一步才对。
谁知道这些守卫竟然不动,就这么站在门口跟他们对峙。
这短短时间,门口的守卫从几人迅速增加到了十几人。
御前侍卫也不是吃素的,迅速看出他们的不同来。
“你们是想造反?”
守卫并未说话,只冷冰冰的看着御前侍卫。
跟御前侍卫一样!
这些守着天牢的人都是牧天野的人。
牧天野作为太子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点势力?
他的势力遍布整个国家!
只是以前用不着这些人,也就没人知道那些地方有他的人。
不过,这些地方,只有一个地方除外!
那就是这些大臣的家里。
要是早知道有人通敌叛国,牧天野恐怕也会早早在这些大臣的家里安插些他的人手,也不至于如今的被动。
御前侍卫看这些守卫要跟自己对着干,也没了耐心,冷声下令,“动手。”
两方人马立马打了起来,打斗的声音传进了天牢里。
“外面怎么了?”文青溪好奇问道。
文家是文官,对这些打斗的声音自然不熟悉,但荀家不一样,她们本来就是武将世家,荀以欣本来就对这种声音烂熟于心,她很快知道外面在干嘛。
“文姐姐,你跟娇娇躲好,我去外面帮忙。”
荀以欣扭头看了两人一眼,冷声吩咐。
文青溪很少见到荀以欣这样,一时间有些懵,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连连点头。
“不用出去,”李娇娇阻止,“这里有暗卫。”
牧天野的人不多,但是保护她们几个应该是够的。
李娇娇她们还在商量着到底要不要出去帮忙,门口的打斗已经进入了尾声。
御前侍卫被天牢的守卫打倒在地,不少人已经奄奄一息。
“太子殿下,人已经捉拿了。”
“他们什么目的?”牧天野问。
他淡定的坐在牢里,整个人都透着上位者独有的威严,让人不容小觑。
“来人说南王宣您进宫去,并没说缘由,不过听传闻说,南王准备明日登基。”
“明日?”牧天野低声笑了几声。
明日可是个大凶的日子啊!
也亏他敢选明日这个好日子。
“走吧,我们进宫一趟。”牧天野甩甩衣袖,起身来往外走。
走了没几步,发现李娇娇站在牢房走廊。
他以为她害怕,疾走两步来到她身边,“你怎么……”
关心的话还未出口,李娇娇打断了他。
“走吧,一起进去,这件事总该有个了结。”
牧天野张了张口,想要劝她留下,毕竟宫里是什么样的,他也不能保证,可李娇娇决定的事,他也没法改变。
没办法,牧天野只能带着她进了宫。
牧天南看到牧天野跟李娇娇一起进了宫,愣了愣,嘲讽笑道,“怎么?这是准备一起赴死?”
牧天野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李娇娇抢先说道。
“我们过来是想看看你这个皇帝是怎么登基的。”
话里话外都是轻蔑的意思。
牧天南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他厉声骂道,“你这个人尽可夫的娼妓,你也配跟朕如此说话?来人,把李娇娇给朕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再给我找几个人把她给做了。”
他口中这个‘做’是个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都知道。
牧天野当即便黑了脸,不顾这里是御书房,直接飞身上前,就要把牧天南给杀了。
他的动作很快,一个闪身便来到了牧天南的身边,牧天南被他的动作吓一跳,连连往后退。
可他身后便是龙椅,他就算想退也退无可退。
眼看着牧天野就来到眼前,他才想起来大喊,“护驾,护驾!”
听到他的呼喊声,御前侍卫才想起来护驾这回事。
牧天南身边不远处就有两个侍卫,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出手。
牧天野的手已经抓住了牧天南的脖子,阴沉狠厉的斥骂,“你大胆!”
他本是想等时机成熟再将牧天南收拾了,可他没想到这牧天南居然这么丧心病狂,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欺辱娇娇!
牧天野心里的怒火翻腾,手下也越来越用力。
牧天南身边的两个侍卫手中的刀都快要刺进牧天野的腰间,他都没有挪动一下的意思。
站在下面的李娇娇实在是害怕他死,没办法,只好闭眼,喊了一声,“小心。”
牧天野得到李娇娇的关心,手下的动作一顿,牧天南的脖子才得以保存,他扭头的瞬间,眼角看到那两个闪着寒光的影子,一个飞身躲过了两柄刀的力道。
他踩在龙椅的靠背上,一个轻点便转了方向,朝着那两个侍卫而去。
两人还来不及反应,牧天野便来到他们身前,将他们一掌打飞。
毫不夸张的说,要不是他们背后的柱子,两人恐怕会飞十来丈远。
将两人解决了,其他人这才冲过来。
牧天野扯过牧天南,将他挡在自己身前,“再敢动她一下,本宫不介意要了你这个反贼的命。”
牧天南怂了,缩着脖子点头。
牧天野这才冷哼一声放开了牧天南的衣领,后退一步,“你找我们来恐怕只是想让我们看着你登基,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回去了,你自己好好准备吧,我们去后宫随便找个地方住下。”
牧天野说完便牵着李娇娇的手去了后宫。
刚才经历过生死的牧天南心有余悸,看没人了,他才怒火中烧的大吼,“你们都是死的?有人敢对朕动手你们都不知道帮忙?”
被训斥的侍卫低垂着头,没有回答。
牧天南很气,但现在不是好时候,他没有机会把这些人给杀了,只能忍下这口气,继续准备明日的登基仪式的事。
牧天野牵着李娇娇的手在微微颤抖。
走到一半,李娇娇实在是受不了,抽回自己的手,站住不走了。
“你在怕什么?”李娇娇不明所以的问。
牧天野站着没动,肩头微微颤抖。
这下不用看,李娇娇也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了。”李娇娇来到牧天野身边安抚,“可能是来了这皇宫,我以前害怕的事反而不怕了。”
牧天野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依然颤抖着肩膀,一言不发。
李娇娇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们没空耽搁。”
牧天野总算是回过神来看着李娇娇。
“走吧,晚上还有其他事要做呢。”李娇娇伸出手来,拉着牧天野一根手指头,朝着后宫走去。
牧天野低头看向两人相握的手指头,心里溢出来一丝丝甜蜜。
他笑呵呵的跟在李娇娇身后,笑得像个傻子一般。
两人一路来到牧天野以前住的宫殿。
这里常年没有人住,显得有些破败,不过有人专门打扫,倒是看不出有多脏。
“你先休息一会,晚上我们在动手。”李娇娇微微笑着说道。
牧天野好久都没有看到李娇娇对自己笑了,他的心里也升腾起来一点点甜蜜。
“嗯,我们先休息一会。”
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天牢里,没有休息好,李娇娇坐在这舒服温暖的大床上,不一会就感觉到困意,没多久眼皮就耷拉下来了。
牧天野过去将她搂在怀里,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恬静的睡脸,想到之前的事,他的心里五味陈杂。
天牢里虽然都是他的人,但天牢里的条件有限,就算他能保护她,但天牢阴暗潮湿,床板也硬,她吃了不少的苦。
想到这里,牧天野的心里恨意再次升腾起来。
这一切都是因为牧天南,既然他想要登基,那就成全他,明日让他知道,招惹了自己的人的下场。
牧天野浑身都透漏着一股杀气,这杀气太过厉害,正在睡梦中的李娇娇都察觉到了害怕,颤抖起来。牧天野这才收敛了浑身的杀气,安心的合衣躺下,等着明日的到来。
翌日。
天还未亮,牧天南便起来收拾了。
龙袍的穿戴尤其讲究,牧天南已经穿了一炷香时间了都还未弄完。
他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太监还有宫女,“还有多久?”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登基了。
“马上,将腰封弄好,玉佩戴好就好。”
牧天南这才满意的没有继续说话。
等完全弄好,又是半炷香的时间。
他不悦的扫了负责伺候他穿戴的太监宫女一眼,低声训斥,“速度给朕提起来。”
几人被吓得连连磕头认罪,恭送牧天南离开。
牧天南一路来到大殿上。
文武百官早就在大殿上等着了,等了一早上才看到牧天南姗姗来迟。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尖锐的喊声响起,文武百官才等来了牧天南。
所有人都跪下了,却没有多少人的声音响起。
牧天南自然听到了,蹙着眉头坐在龙椅上。
“你们这是不满意朕登基?”他的声音带着少见的威严跟杀气。
他的心腹大臣纷纷附和说不敢,其他人还是一言不发。
他们是不满的。
“好,好得很,有谁不满,都给朕站起来,朕今日到时要看看,到底是你们的脖子硬还是朕的刀硬。”
跪在下面的大臣一个个的面面相觑。
大家都在考虑到底要不要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