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当前页数为:1463页】
【你的“翻书人”能力为A级,你可供穿梭的页数为:1297页-146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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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芳会拔得头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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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关门徒游戏】(可穿梭。可能的附身对象:未知。)(你可以携带一名同伴与两张卡牌)(130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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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夺走新生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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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秒与蝴蝶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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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烧成我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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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重置篇】
……
明溪校园,夜晚。
吕树身着深棕色条纹长衫,浅色长裤,戴着银框眼镜。
他站在洗手池侧,屏住呼吸望着隔间内一个血淋淋的男人。
“wARNING-007。”吕树知道这是一个怪谈:“按照规则,需要将水龙头里的血泼向它,保持注视直到离开……”
“吕树哥哥~”一个娇柔的少女拽着他的衣袖,撒娇道:“吕树哥哥好厉害,吕树哥哥一定要击败它~就靠你了哥哥~”她嗲声嗲气,听得人心绪柔软,换作正常人,恐怕已经热血上头,想保护她。
吕树却一脚踹过去:“别挡我出刀。”
他根本不想带这些参赛者们,然而这些人发现他强,就死皮赖脸跟在后面,跟着他在夜间探索明溪校园。
齐蒙、钱乐心等参赛者躲在吕树身后,想抱住吕树的大腿。wARNING-007刚刚就在他们眼前杀死了一个参赛者,无比恐怖。
吕树手持黑刀,脑中极速转动,眼前的怪谈触之即死,他要小心应对。
就在几人极度警惕之际,阴影里忽然走出一人,碰了wARNING-007一下。顿时,wARNING-007在他们面前倒下,化为血污。
“哪位参赛者这么厉害?竟然制服了怪谈?”钱乐心讶异地望向那人。
望向的那一瞬间,他却手脚发麻,浑身打颤。
阴影里,走出一位戴着鸟喙面具的黑袍人,长长的喙状结构严丝合缝地扣合在脸上,罩着一顶极其宽大的黑色宽檐帽,帽檐深垂,向前倾斜,双手隐藏在皮革手套中,手指关节的轮廓在紧绷的皮革下隐约可见。
“嗒,嗒,嗒。”
当他靠近,一股草药味扑面而来,像一座会移动的黑暗纪念碑,浑身带着死亡的气息。
“这是……这是……”钱乐心吓得浑身打颤,想逃跑,目光却仿佛被死死黏住。
鸟嘴人靠近,双手宛若情人之间的碰触,轻轻抚摸钱乐心的脸颊。
粗糙的皮革质感滑过脸颊,带来一股清新的草药香,钱乐心的身子摇晃了一下,突兀倒下,七窍流血。
“死人啦啊啊啊啊啊——!被碰一下就死了!”十一号参赛者耿兰尖叫着,却发现她也无法移动,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如果我没猜错……”五号参赛者安东尼擦汗道:“这是这所学校的终极……wARNING-001……最恐怖的存在。”
所有人恐惧地盯着鸟嘴人,等待着死亡降临。
“wARNING-007。”鸟嘴人却望着地上的一摊血污,嗓音沙哑,似乎透过面具变了音:“他叫文彦,曾经愤懑于这所学校的制度,为学生们打抱不公,却保安被从五楼楼梯上踹了下去,滚了一地血。”
“所以,从那以后,这所学校再也不存在五楼。如果看见楼梯,需要立刻闭上眼睛,摸着墙壁往回走。”
他望向无比恐惧的几人,又望向吕树。
就在众人以为死到临头之时,他抚了抚胸口,似是作了一个礼,缓缓后退,再度融入进阴影里,不见踪影。
几人冷汗满头,这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是wARNING-001,那杀了他,是不是我们就通关了?”六号参赛者华德道。
“你能杀了他?”安东尼大巴掌拍上华德的肩膀:“触之即死!连wARNING-007都化为血泥了。刚才要不是它放过我们,我们恐怕全军覆没。在这个副本里,我们只能躲,躲到最后破解谜题!”他摸了摸下巴:“奇怪,它为什么会放过我们?”
吕树抿了抿唇:“继续探索吧。”不知为何,wARNING-001明明恐怖无比,他却在看到时,有一种对方是好人的错觉。
他们走出洗手间,忽然惊悚地发现——原本的明溪校园竟然大变样!
石砖的走廊,化为了木质长廊,走起来咯吱咯吱响。
教室里的桌椅,凝上了斑斑血迹,甚至扶手有铁环,椅子上有类似电流的装置。
门上挂着的横幅,不再是“明溪校园”,而是锈迹斑斑的几个大字——
……
【白沙天堂】。
……
与此同时,一个橙色的条,出现在了他们视野左上角,与【生命值】并列。
“奶奶的!”安东尼骂道:“是我们触发了什么鸟东西吗!怎么像是进入了后室似的!”
“罗瓦莎是一面镜子……”华德思索着,忽然眼睛一亮:
“所以【明溪校园】的暗面是……”
“【白沙天堂】!?”华德与安东尼异口同声。
都是校园,一个明朗,一个阴暗。
“看来这个机制与wARNING-001有关,当它沉睡,这里便是【明溪校园】,当它苏醒,这里便是【白沙天堂】!”安东尼道。
“走吧,小心些。”吕树低声道。
……
另一侧,鸟嘴人遁入阴影,在一个房间里睁开眼。
“……病人,你回来了。”房间外,传来一个温雅的男声。
“好久不见。”鸟嘴人道。
“是啊……好久不见,得有……很久很久了吧。”男声道。
“这里的疾病理应被治愈了,又是谁,在此以病构世?”鸟嘴人道。
“她的疾病被治愈了,却有千千万万人的疾病尚未治愈,能治愈所有人的办法,唯有打造一个永恒的乌托邦。”男声道:“在这里,不会有歧视,不会有社会的偏见,不会有激进的舆论……”
“年轻的孩子啊,你不会长大,也不会衰老。折磨你的不会是社会的苦难、家庭的重担或是那些成年人的东西。”
“你将永远属于梦幻,属于孩童,属于乌托邦。”
鸟嘴人望向门口。
只见一位佩戴眼镜的男子站于门口,拨弄着腰间枪支。
“……门徒游戏第七席,夏洛阳。”鸟嘴人道。
“苏明安。”男子扬起嘴角:
“阳夏,许久不见。”
……
【世俗的疾病是无法被根治的。】
【它如影随形,永远存在。】
【无数人的疾病汇成了此处,他们回到了这个矫正学校,渴望得到治愈……】
【被人体实验的少年、被校园霸凌的少女、失去儿子的母亲、被保安推下楼梯的教师、病死在树林里的白发男孩、琴房里苦涩的钢琴声……】
【他们的疾病,构成了这个世界。】
……
这一次,自己的身份是——
苏明安脱下鸟嘴服,露出一对猫耳,一对漆黑如墨的眼睛。
【猫老板】\/【wARNING-001】。
与被资本家们利用的兔老板不同,猫老板成为了门徒游戏怪谈的一部分,他一直在研究什么。
苏明安按动暗格,步入猫老板的实验室,一路入内,骤然开阔,只见实验台上瓶瓶罐罐林立,标签上贴着“世界壹”、“世界贰”、“世界叁”等陌生名词。
他抬头,望向中央——
玻璃罐里,漂浮着一个人形。
那人有着银白的发,整个人呈蜷缩的状态,脸埋在双膝里,看不清样貌,像是一个银白的椭圆形,泡在罐子里。
猫老板在研究什么?
苏明安想凑近看。
忽然,耳边涌起了两个人的声音——
……
“……那年试验,除了世界之书、圣师心血和神圣能量,还有我的一部分灵魂。如今,我终于寻回了你……一个完完全全解除封印、完完全全拥有神格的你……与我融为一体,成为这个世界的神明,共同俯瞰这个世界……可好?”
“别做梦了。”
“你瞧,尽管不承认,你终归是和我一样的。你曾说世界不需要独裁者,不需要我变成神明,而后拼命到死阻止我……但到了最后,你终将无可避免地,变成世界唯一的独裁者、唯一的神明。你的理念、你的信仰,也不过是你一时的意气激情罢了。你会变成你最痛恨的存在……”
“屠龙者,永远不会变成恶龙。我和你完全不一样。”
“不,你……终会永恒地活成我的样子。我从第一眼见到你时,便知晓你是与我完全一样的存在……哈哈,哈哈哈哈……最终,你终于成了我最好的作品。”
……
恍惚感褪去,苏明安的耳边一片寂静。
他听出其中一个声音是圣启,但腔调明显有异,圣启一直清冷淡漠,不会发出那么疯狂的笑声。而另一个声音则完全不熟悉。
“圣启曾经参与了罗瓦莎的凛族研究?”苏明安望向眼前的玻璃罐,推测道:“这个圣启听起来很疯狂,应该是高维圣启的一个切片。而另一个声音,恐怕是刚刚诞生的凛族。”
“所以当年圣启的实验失败了,圣启离开了,由猫老板继续进行实验,希望造出十全十美的凛族。”
“那么,猫老板是谁?”
苏明安摇了摇头,总不能是辉书航吧。
他靠近,翻阅猫老板的实验记录,看来门徒游戏也是研究的一环,死去的参赛者会被割掉血肉,投入眼前的玻璃罐,用于制造凛族。
他忽然想起自己在【十二故事·假如我不曾见过光明】看过的一段记忆,几个工作人员抱怨血肉堆积成山,看来早在那里就有所预示。
“门徒游戏……还兼具制造凛族的作用?”苏明安叹道。
是啊,每天死掉那么多人,人体实验怎么都用不完。
人们为了抽卡券和出人头地,依次死在这场残酷的游戏里,却是为了以血肉堆积出世界的希望——凛族。
可那样罪恶的希望……真的是希望吗?
凛族纯白无瑕,甚至有冉帛设下的“红线”,公正、善良、无私,却由数之不尽的罪孽组成。无数人的绝望与痛苦,临死前的怨念……堆成了凛族。
“一名因酗酒而肝硬化的中年卡车司机,接受了肝脏移植。康复后,他开始反复做一个清晰的梦:自己在一个废弃工厂的角落里,埋着一个油布袋。出于不安,他将位置报告给了警方。警方在工厂挖掘后,竟然真的发现了一个包裹,里面是数根金条——这些正是几年前一起着名银行劫案中失踪的赃物。”
“通过核对捐赠者记录,警方发现肝脏捐赠者正是当年劫案的一名劫匪。原来劫匪在逃亡中重伤,临死前签署了器官捐献,他藏匿赃物的地点成了未解之谜,直到他的‘肝脏’在新主人梦中‘画’出了地图。”身后传来清冷、平淡、无机质的嗓音。
一位粉发少女,身着素裙,淡漠走近:
“小说家毛里斯雷纳德的‘疯狂置换’讲述了一个故事:一位钢琴家移植了杀人犯的手,所以有了杀人的冲动。”
“华盛顿乔治敦大学的药理学家坎迪斯佩特教授,他认为思维如同一道网,遍布整个身体,而非仅仅存在于大脑。思维存在于肽,大脑由肽为其他主要器官提供记忆。”
嗒,嗒,嗒。
她毫无边界感地凑近苏明安,仿佛察觉不到人与人之间的合理社交距离,睫毛几乎凑上他的脸颊。
“而从前,有一位船长,他身受重伤,船员们为了救回他犯下杀孽,四处劫掠无辜者,将死者们的血肉融入船长的身体。船长活过来后,他无师自通学会了法术、剑术、打铁、宫廷礼仪……”
“当他睡着后,为了延续他的生命,船员们会继续劫掠无辜者,将更多人、更多人的血肉融入船长的身体,船长擅长的技能也越来越多……”
“船长成为了这世间最强的人,在世界危难来临之际,他被誉为世界的希望,被誉为勇者、英雄、救世主。”
“后来,船长只记得自己的责任是救世,催眠自己要拯救所有人,却不知他光是诞生,就已经害了无数人……”
小白的手掌贴着苏明安的脸颊,轻轻吐气:
“而凛族的原罪,在于它是所有种族缝合而来的最强。”
她将手贴在玻璃罐上:
“它是一具——罗瓦莎人尸体缝合而成的,忒修斯之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