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们来了!是那片灾厄!!是那片灾厄!!!”
歇斯底里的恐惧与嘶吼,响彻了整个天空,三千多年前大坠落时期的记忆如黑暗的阴影席卷而来,就像是冰冷的黑血,汩汩地涌入你全身的每一根血管,一并将你过去恐惧的记忆全面唤醒。
遮天的黑暗,漠视一切的漆黑巨瞳。
那是末日来临前的征兆。
就像是三千年前,一个又一个生命世界被那黑暗所吞没,他们的家园被毁,无数的生灵在那绝望的呼喊当中被湮灭,他们的亲人,爱人,朋友,全部都终结在了那场大灾变的动乱当中。
而这一次,黑暗再次来袭。
恐慌在无数的星球上蔓延,甚至就连最底层的生灵,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股黑暗动乱的气息。
绝望的哭泣声,痛苦的悲鸣声。
真正的末日天降之下。
黑暗笼罩在整个主宇宙生灵的心底。
而不仅仅是那些底层的生灵,就算是在破碎神界,在黑夜城当中的那些新神,也在黑暗的映照之下满脸苍白。
他们不想恐惧,可是这根本就由不得他们。
因为那是每一个活着的存在对终焉刻在骨子里面的畏惧,祂只是短暂梦呓的那一刹那,那巨大的终焉便映照在了他们每一个的意志当中,不是他们在畏惧,而是他们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缕法则,都在发出摄入的尖啸。
祂醒了吗?!
祂醒了吗!
“怎么会这样……”
甚至就连那地狱四王在这一刻都感受到了那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他们的表情动荡,眼中满是颤动。
“这次复苏的规模……远……远远地超过了上一次,大君……吾王呢?”
他们全身战栗,眼中也是流露出了明显的恐惧。
王骑紧握长枪,声音愈发的沙哑。
“主宇宙的权重降低了,这十几年来他们对主宇宙的侵袭,远远地超过了三千年前的那一次,其实我们都应该明白,主宇宙的力量每减少一分,大君的意志在那沉眠者中的占比就会少一分,而等主宇宙彻底湮灭的那一刻……”
“也就是终焉之主诞生之时。”
嗡——
一瞬间。
也就在他的话说完的那一刻,屹立在他们身前的那个苍蓝的身影一跃而起,身形瞬间化作了一道流星,融入了头顶那庞大的混乱色彩当中。
顷刻间,遮天的混乱色彩风起云涌,一点点地转变为了那横贯浩宇的苍蓝色。
他们神色大变。
“女主人!!”
他们非常清楚。
这一次那片灾厄的短暂复苏,远比上一次来的可怕,那一次他们的女主人便被重创,甚至不得不逃亡七千年。
而这一次,如果他们的女主人再与那灾厄正面一战。
后果怕是早已注定。
“蓝色……”
林蒙的呼吸已经是彻底紊乱,他的瞳孔倒映着那混乱色彩的变化, 他的全身猛地一抖。
因为他们非常清楚,对于画家这样的存在来说,越是偏向于混沌,她的力量也才会越强,就像当年他们所发起的那场对乐者的远征时,她们的女主人就是让自己陷入绝对的无序状态,才一举吞没了乐者大部分的体量。
而单一的色彩,则意味着他们的女主人此时此刻完全地处于秩序的状态。
虽然在这种情况之下。
他们的女主人能获得更多的自主意志,可是力量程度是绝对没有办法与真正混乱的画家相比的啊。
“女主人她要干什么?!”
“不行!”
“如果以这种状态对上那片灾厄的话,那可能就连最后的一丝生机……”
可是他们完全没有能力阻止。
逐渐苍蓝的色彩,就像是隆隆碧空,以一种不可阻挡之势,向着那无序边境的浓重黑暗涌动而去,在那碧蓝色彩的最深处,那双苍蓝的眼眸就仿佛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执着,一种哪怕过了无数年都没有褪去的坚定,义无反顾地向着那黑暗奔赴而去,。
也许一切都必然成空。
也许就像月儿兰的花语,你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等候,等到那个不可能的结果。
但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微渺的可能。
你也一定要尝试。
因为,这已是你活下来的唯一的希望。
那浓重的黑暗的最深处,那个模糊的身影就像是水中月,镜中花,那是谁也看不到的光景,那是,只有她能看到的光景。
“画家……去了。”
神界外最后的防线,所有的狱卒和黑夜城的军团都在绝望中看到了那遥远的一幕。
那绽放的苍蓝,隆隆地覆盖了他们的头顶的苍穹。
就像是无尽黑夜中升起的碧空。
这十几年的时间里,虽然局势愈加地崩坏,但是他们之所以还没有一溃千里,完全是因为他们的头顶之上,还有画家这么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巨神,在镇守着主宇宙最后的内环,如果没有画家,那恐怕在第一次战争时期,他们就要被那些魇魔长驱直入,一举镇杀。
尽管很多的人厌恶与畏惧那个存在。
但所有人都知道,没有她,就没有整个主宇宙。
“能抗衡吗?”
自缚天使喘息着,眼中的绝望宛若实质。
所有人都目光凝重,脸上没有任何的放松。
因为他们清楚。
就算画家再强,她也绝对没有任何机会能在正面的战场之上,战胜那片灾厄,哪怕只是他的投影。
因为梦中人。
又如何能战胜那真正的梦境之主。
嗡————
那巨大的震动,在那苍蓝色彩接触到那横贯主宇宙边境的遮天黑暗的那一刻,隆隆地遍布了整个主宇宙,没有人知道那到底是一场什么级别的战争,他们只看到哪遥远的边境之上,涌动的苍蓝与那漆黑的边陲交界。
仅仅是这接触的那一瞬间,整个主宇宙的法则都开始了震荡。
哭泣声在一个又一个城市响起。
许多的孩子蜷缩在角落,希望得到父母的庇护,那来自无垠星域外的战争,真正地关系到每一个世界每一个生灵之后的存亡。
那惨烈的冲撞。
就像是两个概念级的轰然交错。
而这一刻他们才真正见识到了画家的本体全力出手时的可怕力量,那已经是超过了神的这个范畴,在那种级别的对垒中,无论是他们这些神,还是那些魇魔,都显得是如此的渺小。
“祂们来了!防御!防御!!”
一个又一个内环世界响起了刺耳的警报。
因为在画家与那片灾厄交错的那一刻,无数的梦魇再一次的卷土而来。
就仿佛他们等待的也就是这一刻。
在画家已经无瑕下场地情况之下,这也是他们一举攻克主宇宙最好的时机,他们毫无疑问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十几年的蛰伏,一次次战败,为的就是在这一刻杀机尽显。
那无垠梦魇的最前方,七个可怕的身影,从不同的方位,分别杀向了内环。
魇王的目光冰冷。
自从二战之后的这十年,他再没有下场进行过任何的突袭。
而为的就是这一刻。
七十二柱魇魔神中,已经是有七位降临,而只要没有画家的干涉,那这股力量足以毁天灭地。
因为他非常清楚,主宇宙的力量水平,远远地跟不上他们降临的速度,更不要说这十年无止尽的车轮战,更是在不断地消耗他们的实力,甚至到了现在,主宇宙的神位都未曾齐全,而这也是他们一举结束这一切最好的机会。
“林恩,你不是说要杀我一次又一次吗?”
他的眼中满是杀意。
“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让我看看这十几年的时间,你是否已经改头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