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派人去寻,直至宴席要结束了,也不曾见到人,杨夫人脸色不好看,奈何宴席已经接近尾声。
喜宴散时,杨夫人本想去问一问护国夫人的,却听到底下人传来二公子的喜房里传出动静,可二公子还在喜宴上招待宾客。
杨夫人吓了一跳,也就不再理会护国夫人,带着身边婆子匆匆往喜房去了。
宋九和丈夫从杨府出来,夫妻二人默契的上了马车后便催促着车夫往家里赶。
酒宴散了场,街道上全是马蹄声,百姓皆已休息,唯有巡逻兵时有遇上,见着了还得向他们行礼。
坐在马车里的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宋九将自己匆忙绘制下来的图拿了出来。
任荣长也拿出了一份自己绘制的图,两人的图皆是杨府的地形地貌,以及各处院落的情况。
宋九从那更衣房里出来后,并没有立即回席上去,而是在杨府里四下打探,借着迷了路之言,四处问询,与几个下人交流一番后,绘制了此图。
夫妻二人就这么的回了护国府,也没有急着入睡,而是去了书房。
两人的图合在一起对比,大差不差了,但她家夫君亲自去探的各处,舆图更加的精细一些,但有了二人的描绘,确定的地貌更清晰。
就在宋九一一标记之时,宋九突然停下了笔,疑惑开口:“夫君,有些不对劲呢,这一处的院子的大小,我们俩绘制的完全不同。”
宋九将两图展开,夫妻二人盯着舆图看,半晌后,两人对视了一眼,任荣长开了口:“莫不是有密室?”
宋九指着舆图上说道:“这处荒院挨着人工湖,人工湖上夫君与他们打斗,想来这人工湖的大小与位置绝无可能标错,那么这处院子,绝不是我画下的那般大了。”
宋九又将整个杨府算了算地形和周长,再次做下决断,“咱们护国府有密道,保不齐杨府也有,而对方将此地设在人工湖周边,且将此院荒置在那儿,必有原由。”
“为了证实我们的猜测,夫君,你明日帮我去查一查,杨府人工湖中的水是从何处流入,又流往何处?”
宋九的话提醒了任荣长,其实不必再夜探杨府,只要知道人工湖流水的来处与去处,定能查到进出口,便能得知杨府的密道了。
任荣长觉也不睡了,现在就带人去追查,明个儿就知答案。
有了杨府的这条密道,或许他们就能轻而易举的抓到左相府的人,可惜那幕僚逃走了,只杀了那些刺客的头目。
那幕僚才是所有刺客的指挥使,刺客头目随时能另外提拔,错过了机会,就是不知那幕僚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危机,又是藏于杨府的何处逃过了她家夫君的搜查。
宋九在书房来回踱步,半晌后目光落在那杨府的舆图上,突然恍然大悟,看向主院新房的位置,若是有人将那幕僚藏于新房之中,那她家夫君还真就不会怀疑,也不去搜查了。
难不成他们的行动也被杨家次子发现了?杨家人倒也出了一个聪明人,得尽快寻出密道,但愿他们还存着侥幸留着这条密道。
任荣长连夜带人出了城,沿着水道一路追查。
天亮了,一切似乎也都恢复了平静,昨夜发生的事很快被掩盖。
左相府幕僚李楠在杨家次子的新房里待了一夜,直到天亮才敢离开。
李楠准备离开时,新娘子小李氏清醒,便发现自己被绑于床榻之上,自己过了堂拜了礼的丈夫却不见踪影,反而留着一个外男靠着喜桌睡着了。
小李氏想要叫喊,又一想到下人若是看到她与外男处了一夜,那就失了清白之身,将来如何在杨府立足,只得忍气吞声,一双美眸怒瞪喜桌处的李楠。
新房的门突然打开,杨家次子杨铠穿着一身常服现了身。
入了屋,杨铠先是瞥了一眼床榻上的小李氏,就要收回目光时,小李氏终于没忍住,破口大骂他是禽兽。
杨铠面色微冷,有了些许怒意,强忍着收回目光,上前将李楠叫醒。
“先生可还要住回客院去?”
杨铠这话问得聪明。
李楠醒了,才知自己熬到半夜竟也靠着喜桌睡着了。
这一夜可不安稳,见到了阳光,也算是躲过了一劫。
“自是要住客院去的,眼下也唯有杨府还能庇护,此事二公子功劳不小,还将新房让出来给我庇护,某必记住这份恩情,来日必在左相大人面前提及一二,不会让杨二公子白忙活。”
杨铠笑了笑,“先生记得就好,那么先生也不要忘记,以后我便是杨府的新家主,还望李先生再有行事之时,替我杨府考虑一二,咱们可是同一艘船上的人。”
一番言词间,李楠也恢复了精神,这就说道:“杨二公子的能力,某看在眼中,毋需置疑,但杨二公子要做杨家家主,却没有得到杨家老家主之真传,他父亲将那铁矿位置告知了你大哥,可却没有告知你,这可关乎着你杨家的生计和未来,杨二公子还是小心提防,莫有放松。”
杨铠故意将坡南东院的仓库传出消息告知护国夫人,他便知有铁矿一事,但他不知家中铁矿的具体位置,的确是父亲偏心大哥的。
大哥不在了,他娶了小李氏,也是杨府的唯一嫡子,以后这些消息,父亲只能告诉他,想必今日带着新妇拜过长辈,便会将这些重要的信息告知他的吧。
“不必李先生来提点,我父亲定会告知于我,到那时,我便与先生合作,共同开采铁矿,替左相大人效忠。”
李楠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虽说线人来报,坡南东院的仓库是此人传出,又害得他们损失了废弃码头与商船货物,此事该计在他的头上。
但如今他承诺与左相府共同开采,李楠决定瞒下此事不向京都禀报,且看此人后头的表现,若都能如昨夜那般聪明,倒也可以留下杨府替左相府效忠。
杨铠看了李楠一眼,再次说道:“是与先生共同开采,先生与我五五分,如何?”
杨铠是聪明人,若想保住杨府,自是要稳住这位幕僚,如昨夜那边将杨府做弃子的事,不能再有发生,不然,他杨铠利诱之下,亦可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