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枫答道,“是的。二小姐盗窃伏羲令,不是为了卖给谁,当然更不是为了研究其中的秘密,她的目的是将伏羲令还回来。”
“什么,盗走的目的是为了还回来?”宁三爷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过,宁四小姐已经懂了,“没错!二姐若是能将伏羲令寻回来,那自然是大功一件。
到时候,她再让母亲尚氏提出要嫁给伊二公子,爷爷就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宁三爷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真可谓一箭双雕!妙呀!”
“不是一箭双雕,而是一箭三雕!”石枫纠正道。
“哦,此举还有什么目的?”
“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除掉一个讨厌鬼。”
“讨厌鬼?谁呀!”
“这个人就是我。”石枫指了指自己。
宁三爷眼珠一转,“我明白了,二小姐想嫁祸于你,所以才借大小姐之口,约你二更去祖殿。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石院主那晚因事耽搁,根本没去祖殿,令二小姐的计划落空。
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神识控制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二小姐无奈之下,只好吩咐小蝶去给大小姐送衣服,让梅剑方顶替自己巡逻。
而她则尾随在那个丫鬟,在祖殿围墙外,再次施法对大小姐的进行控制。
但一直等到三更,石院主还是没来,再等下去可能就要露马脚了,于是二小姐被迫选择原先的计划,让大小姐假装丁夫人附体,盗走伏羲令,再碰壁自杀。”
石枫点了点头,“三爷所说,基本还原了那晚的情形。”
宁二爷一直没说话,此刻忽然插口,“且慢,你这个推断还有两处疑问。”
“二爷请说。”
“其一,你说二小姐准备借梅儿之手陷害你,如何陷害?那晚如果你真的应约去了祖殿,难道梅儿会把伏羲令从供桌上取下来送给你。即使她给,你敢要吗?”
石枫笑了,“属下只有一个脑袋,当然不敢要。”
宁二爷目露疑惑,“那她如何陷害你?”
石枫敛手答道,“这个问题因为凑巧我没去祖殿,没有发生的事,属下只能猜测。”
“石院主但说无妨。”
石枫之前一番推断,严丝合缝,令三位族老大为震惊,因此宁二爷的口气也客气了许多。
“对方究竟要如何构陷我,属下也是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我陪四小姐去看宁大小姐的遗物,这才明白过来。
各位,你们记不记得大小姐的遗物中有个玉盒,里面放着一块玉佩...”
宁四小姐答道,“当然记得,那块玉佩是伊同泽送给大姐的定情信物,上面写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八个字。”
“是的,就是那个盒子,除了那块玉佩,它下面还有个夹层,各位如果有印象的话,那个夹层正好可以放入伏羲令...”
事情过去不久,修士又皆神识强大,三位族老都还记得那个玉盒,巴掌大小,放入伏羲令绰绰有余。
石枫继续说道,“...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假如那晚二更我奉命去了祖殿,大小姐见了我,一定会很温和地说,石院主,多谢你上次在凤鸣山救我性命,无以为报,我听说你痴迷于炼器,我这刚好有些罕见的材料,相信石院主用得着,拿去吧。
于是她将这个玉盒送给我,各位应该还记得,那个玉盒有很复杂的禁制,仓促间连二爷都没能打开。
那我更不可能立即破解,再说了大小姐的赏赐,我是下属,怎能当面拆封。
于是,我只能谢过大小姐,拿着玉盒回去,等我拆开禁制,也差不多天亮了,到时候武卫堂刚好冲入洞府,将我人赃俱获。”
宁三爷捻须沉吟,“好周密的安排!不过,这个计划还是有个漏洞,玉盒里有伊大公子的信物,显然是大小姐之物,到时石院主辩解说不知情,此物乃大小姐所送,也是大有道理呀。”
“不,不,没有漏洞。”石枫忽然发出一声冷笑,“因为那块玉佩根本不是伊同泽送给大小姐的礼物,而是大小姐准备送给我的,所谓定情之物。”
三位族老都愣了,“什么意思?”
石枫淡淡道,“我说过,二小姐最开始设计的情节,大小姐并非死于丁夫人附体,而是死于情杀!”
“情杀?”
“对!一更时分,大小姐已经被控制了,她叫来马总管,让马总管给我传话,二更天去祖殿相见。
为什么叫马总管,不让丫鬟小厮来传话呢?因为整个宁府都知道,马总管刚正不阿,不会说假话。
而在吩咐马总管的时候,大小姐故意吞吞吐吐,欲说还休,恐怕还带着几分羞涩,这就让马总管大起疑心。
所以,马总管给我传话时,神情很是古怪,盯着我看了半天。
至于我和宁大小姐为何有了私情,也好解释。当年我在凤鸣山救了大小姐,将她藏在空间法宝,足足有三天的时间。
这段时间里,孤男寡女相处,大小姐又是个大美人,偏偏伊同泽对她甚是冷淡,也许就在那三天,我和宁大小姐有了苟且之事。
为了坐实此事,她还故意让宁大小姐只穿了一件外袍,里面连亵衣都没穿。孤男寡女半夜三更在右殿相会,宁大小姐又穿得很简单,嘿嘿...
等到第二天,宁大小姐已经死在右殿,那么事情就很明显了,我和宁大小姐有了私情,大小姐送我玉佩,要我和她私奔,我不肯,两人发生争执,最后我失手杀了大小姐。
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偷了伏羲令准备逃走,结果人赃俱获。
这种男女私情最难说清,任我一身是嘴,也无法辩解。”
宁三爷问道,“若这块玉佩是准备栽赃你的,那她为何不在玉佩上留下你的名字?”
石枫笑了,“这正是二小姐精明之处。三爷,若要陷害一个人,最要注重细节,过犹不及。
如果我和宁大小姐真有私情,可宁大小姐是有夫之妇,她送给情人的玉佩能留下名字吗?”
“有道理,有道理。”宁三爷连连点头,“背地偷情最要紧不能留下把柄,这块玉佩放在身上,没有名字,即使被丈夫发现,也可以辩解说是准备送给丈夫的惊喜。”
“情杀?”宁二爷喃喃道,“有点道理,不过,仅凭一件外衣和一个盒子,就能下此断定?”
“不,二爷,属下还有两个证据。”
“哦,什么证据?”
“这个。”石枫走到石壁边,指着那行血字,“宁...风,你背情弃盟,不得好死!各位,你们发现这行字有没有什么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