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池某处。
这里是个小寨子,有三百余人,领头的姓黄。
黄领头现在很惶恐,他在白池是盗匪团,这几个月这个名字才算落在实处。之前他从不认为自己是盗匪,因为他们在白池开采私盐,和盐州多有勾连。盐州事变,盐州的联系和他断绝,后来才发现家族被仁多保忠族灭,就是那个三千精锐的家族。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靠近李乾火,因为涉及私盐利益,他们不能让仁多保忠得势后侵入。
黄领头原来有接近五百人,这几个月逃了不少,特别听闻进入盐州的定边杨家有意清剿白池。最近人心才稍微安定下来点,盐州没有动静。
黄领头内心很急,他知道没有官方偷偷护着,私盐迟早出事,不说其他,现在旁边那个百余人的盗匪团对他们就虎视眈眈。他清楚要是两家争斗,他这几百人估计搞不过,他们这里有采盐人,有家眷。对面大部分就是盗匪。
黄领头最大的麻烦是找不到线接触盐州,仁多保忠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那个杨家更是从没打过交道,他甚至想到了盐州的李云,这个家族在盐州也是日久,不过和他原本的家族交恶。想来想去却只有他能接触一下。
黄领头觉得这事不能拖下去,还是得尽快想办法搭上这条线,至于盐州那些老爷最后有没有打算,总得谈过才好啊。按以往的做法,只要银子分润给足,他们是会愿意让白池和以前一样的。
黄领头喊来一个人,问道:“你和盐州李家,就是李云家有人打过交道?”
那人回:“是有过一个掌柜,那是几年前的事了。”
黄领头继续问:“能不能……”他话还未完,寨子外围传出示警,哨子在响。黄领头怒了,隔壁那伙盗匪就如此猖獗?!还真就突袭他们?!
冲进来的人一脸惶恐:“头……完了……完了……快跑!盐州军来了……大批……大批……”外面一片喊杀声。
黄领头一脸震惊,麻痹,他们阴人,最近盐州不是风平浪静么?!
……
朱贵看着寨子一鼓而下,实在兴趣缺缺,杨家军昨晚天黑起兵急行几十里,休息半个时辰佛晓攻击,整个寨子竟然毫无察觉,另外那个寨子一样如此,到现在才听到动静,那就已是兵临城下。
有传令兵过来:“朱贵将军,斩三十余人,其他束手就擒。另有二十余人骑马从左侧逃走,已带人追击,跑不掉。”
朱贵嗯的表示知道,还逃跑?这不是找死么。出兵前杨元奇嘴上没明说,他却是懂对盗匪杨元奇没好感,只是杨家军不准私自斩杀俘虏,让他束手束脚,现在那些人要跑,干脆旷野里射死就好。
一会李云那边也传来消息,已清理了盗匪。不过他厮杀得更久点,那一百多人的盗匪团相对彪悍一些。
朱贵说:“传令下去,逮着的人先关押着,甄别一下。他们有很多人是采盐制盐人,后头白池可能缺人,让他们赎罪。”
一夜之间,两大白池势力灰飞烟灭,让周边人错愕不已,很多人都来不及反应。白池周边其他盗匪远遁百里,剩下有侥幸心理的也躲不过几日。盐州来的是两千骑兵,这是杨元奇给他们的任务,他不去军营观礼,清理了盗匪后算是成军。
两个人聚在一处,李云问:“这抓着的五六百人怎么处理?”
朱贵答:“已报回盐州,姜唐佐先生和李大木这几天会过来,等他们来再商议。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把十六岁以上男丁拎出来,把这里的破旧房子先修一修。”
李云点头,没道理让这些人吃干饭。“那些缴获的盐怎么办?”虽然不多,却也有一些。
朱贵道:“让监军队看管就是。缴获非特令必须上缴。军规写的很清楚,我们分头查查,有私自留东西的得抓出来打,军规是关禁闭,现在我们不行,得让所有人看到违反军规就挨揍!”
朱贵非常无奈,这支军队出自西夏,以前他们的缴获是归自己的,练兵才三个月,这支队伍里的监军队成员比其他军队多了一倍,还是有很多规矩有人会不自觉破坏。
李云应下。杨家军薪水很足,不是当年西夏军,擒获可以作为收入补足开支。
……
盐州。
杨元奇问杨震,战事如何。
杨震说:“监军营营头回禀,除去奸淫因为处罚是砍头,无人敢犯,其他还是偶有事情。”
杨元奇清楚和当年编组杨家军不同,这支西夏骑兵已是成型,他们很多规矩已经形成定势,这比编练新军还难。
杨元奇给了李云和朱贵半年时间,这次想着借这个机会练兵,提前派出来。对于一些军规的执行上,处罚稍微放宽了点,起码没大错不会逐出军队。
杨元奇说:“让他们别光顾着打,该多嘴说的就多嘴说。”
杨震苦笑:“其实最快的办法还是掺入杨家军老卒,按一比一安排。”
杨元奇无奈:“换成其他军队可以,这支不行,毕竟有党项人上千人。至于训练长进太慢,可以再拉长点点时间,起码这一战他们打的没有问题。这样,你把军司直属监军营全带过去,反正白池现在也需要人。你们过去威吓力更大一些。”
杨元奇也是一种尝试,西夏军队战斗力并不顽强,但他们好斗却是真的,马上单人战力也要强于汉族,缺少的是组织。
杨震犹豫。
杨元奇道:“你担心什么,这里还有军司直属护卫营,朱武要是知道你怀疑他,可会找你麻烦。”
杨震说:“那我去找朱武说下,把防区调整下。”
杨元奇点头。军司几个直属营战力最是彪悍,特别在战斗意识上。在盐州,军司一定会把一支直属营驻防在杨元奇住所隔壁。
杨元奇说:“除发生战事外,其他事你们听姜唐佐的安排。配合他和李大木把白池先稳定下来。”
杨震应诺,那里事关盐业也就是银子,是得抓紧时间理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