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恶人宗 > 第936章 偷拍风云(中10)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沉闷,像被雨水泡透的棉絮。

顾登整个人陷在沙发里,背脊弓成一张拉满的弓,指节无意识地在皮质扶手上摩挲,留下几道浅痕。

窗外的阳光被厚重的云层过滤成灰白色,刚好落在他疲惫的侧脸,把眼下的青黑晕染得愈发清晰。

“老陈你是没见过,上个月处理的那个中学老师案子,被学生家长偷拍了整整半年。厕所的挂钩后面藏着针孔摄像头,洗澡时的水雾都挡不住那些恶心的镜头。受害者发现时,手机里存着三百多个视频文件,连换衣服的褶皱都拍得清清楚楚。”他突然坐直身子,喉结用力滚动了一下,“你说这些人到底图什么?隔着屏幕看别人的隐私,就像在阴暗角落里啃食腐肉的老鼠。”

陈北安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一缩手。

烟灰簌簌落在深色西裤上,像撒了把碎雪。“图什么?图的就是把别人的尊严踩在脚下的快感。”他把烟蒂摁进满是烟蒂的玻璃缸,发出一声沉闷的碾压声,“这些人清楚得很,被拍的大多是女性,就算发现了也未必敢声张,怕丢人,怕影响工作,怕被人指指点点。这才是他们最嚣张的底气。”

包月把最后一口肉包塞进嘴里,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油,突然重重一拍桌子。

搪瓷杯里的豆浆晃出半圈涟漪,在桌面上洇出片浅黄的水渍。

“我上次蹲点抓那个外卖员,好家伙,送餐箱里藏着微型录像机,专挑独居女顾客下手。撬开他租住的地下室时,硬盘里存着两百多个G的视频,从楼道拍到卧室,连人家切水果的刀放哪都记得门清。”她咬着牙骂了句脏话,“这种人渣就该直接阉了,省得出来祸害人!”

陈北安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办公桌上的卷宗哗啦啦翻了几页。“说这些没用,现在有个更要紧的。”他抓起椅背上的外套甩到肩上,金属拉链撞击出清脆的响声,“林薇那边,或许能问出点东西。”

顾登挑眉时,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你是说……李之贤的前妻?”

“枕边人或许会跟了解。”陈北安拉开办公室门,走廊里的风灌进来,卷起他额前的碎发,“有时候,恨意比善意更能看清真相。”

半小时后,电梯在18楼发出轻微的嗡鸣。

陈北安按下门铃时,指腹触到冰凉的金属面板,上面还留着淡淡的指纹印。

防盗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混着新家具的木头香气,形成一种微妙的陌生感。

林薇穿着件米白色的居家服,领口别着枚珍珠胸针,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但她的手在微微发颤,门把手上的镀铬镀层被握出几道湿痕。“二位警官……”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种刚哭过的沙哑,“是……有什么事吗?”

顾登注意到她身后的客厅,浅灰色的沙发套还没拆封,茶几上摆着套崭新的骨瓷茶具,杯口的金边闪着冷光。最显眼的是墙角的纸箱,印着“微波炉专用”的字样还没撕掉,显然是刚搬进来没多久。

“方便进去说话吗?”陈北安的目光扫过她泛红的眼角,那里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林薇侧身让开的瞬间,顾登瞥见鞋柜上摆着双男士拖鞋,鞋码比陈北安的脚还大两码。

但鞋跟处干干净净,不像常穿的样子。

客厅的落地窗正对着市中心的cbd,玻璃上贴着半透明的磨砂膜,把正午的阳光过滤成柔和的光斑,落在林薇苍白的脸上。

她给两人倒茶时,骨瓷杯与托盘碰撞发出叮叮的脆响,像牙齿打颤的声音。

“我们想找你聊聊李之贤。”陈北安接过茶杯,杯壁的温度刚好能焐热指尖。

林薇的手猛地一抖,茶水溅在米白色的地毯上,晕出朵深色的花。“我和他已经离了。”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离婚协议这个月月底就生效了,财产都分清了。”

“但有些事,我们必须让受害者知道。”顾登从公文包里抽出个证物袋,透明塑料袋里装着张打印纸,上面是某不良网站的截图,标题用粗体字写着“熟女秘事”。

林薇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像宣纸一样白。

她的手指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得像要嵌进布料里。

顾登注意到她脖颈处有片淡粉色的印记,像被人用力掐过的痕迹,但已经快褪干净了。

“这是……”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突然毫无征兆地涌出来,砸在光洁的茶几上,溅成细小的水花,“他说过不会发出去的……他拿这个威胁我签字离婚,说只要我乖乖听话,就把这些都删了……”

陈北安从她断断续续的哭诉里,拼凑出那些藏在婚姻褶皱里的龌龊。

李之贤在卧室的空调出风口藏了针孔摄像头,在浴室的镜子后面装了微型录像机。

那些本该属于私密空间的画面,被他存在加密硬盘里,成了控制妻子的枷锁。

“他还打我。”林薇突然撩起袖口,小臂上有片青紫的瘀伤,形状像只攥紧的拳头,“上次我发现摄像头,跟他吵起来,他就把我按在地板上打。说我是他娶回来的,拍几张照片怎么了,我原本便是想要离婚的,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替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我不想自己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有一个坐牢的父亲……”

窗外的云突然飘走了,阳光猛地涌进来,照亮她脸上纵横的泪痕。

顾登突然想起卷宗里茉莉的照片,那个总是笑着的女孩,最后从22楼跳下来时,脸上该是什么表情?

“茉莉跳楼那晚,”林薇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像怕被人听见似的,“李之贤没在家。”她抬起头,眼里闪着种混杂着恐惧与憎恨的光,“他凌晨三点多才回来,我起来给他开门时,闻到他身上有股土腥味。不是小区花园的那种,是带点腐叶味的湿土气。”

陈北安的指尖在茶杯边缘摩挲,杯壁的温度渐渐凉下去。“他的衣服呢?”

“牛仔裤膝盖处沾着泥,鞋跟缝里还有草籽。”林薇的声音突然拔高,又猛地压低,“我问他去哪了,他说去兄弟家打麻将。但双喜花园后面那座山,前几天下过雨,山上的土就是那种深褐色的,沾在裤子上很难洗掉。”她突然抓住陈北安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警官,茉莉是不是他害死的?虽然她是李之贤前女友,但李之贤就是个禽兽,警官你们一定要把他绳之以法,我可以协助你们的,只要你们有需要……”

她的哭诉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拖在地上的锁链。

陈北安看着茶几上那杯没动过的茶,水面映着林薇模糊的影子,像沉在水底的月亮,破碎而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