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看着在一处小河湾钓鱼的两个孩子,确认对方属于千手之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但最后看着两个小孩一个因为生火而灰头土脸,另一个更小的被鱼拽到水里,拼命抓着鱼竿和鱼角力,最后只是沉默绕开。
但在袭杀一个成年千手返回之后,凌看着围坐在火堆旁边吃烤鱼的两小只,没忍住啧了一声,悄然隐匿过去,一个石块砸散他们的火堆,压低声音说了句【不想死就快滚】,然后看着两个小孩儿其中大一点儿的那个,惊慌失措地护在小一点儿的那个连滚带爬地逃向千手族地。
凌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返回族内报告了自己在巡视过程中遇见成年千手并顺利利用信息差袭杀对方的事情。
屏幕外的柱间不由想起了小时候那次明明没见到人,却被血腥味和杀意吓的好几天都惊魂未定的经历,表情格外难绷地看了眼凌——虽然要感谢被莫名留了一命吧……但这到底是在看谁的黑历史啊?
扉间也不免陷入沉默——他是该庆幸当时的自己太过弱小以至于入不了凌的眼吗?还是该庆幸凌正因为失去弟弟而对幼童有着更多的恻隐之心?
再之后,凌的生活除了宇智波宪司会偶尔因为那张不顾他人死活放飞自我的嘴以外,再没什么大的波折,凌与漩涡易也在试探性地接触中建立了一种在旁人看来格外莫名的信任。
直到凌十三岁那年,千手和宇智波再度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而凌此时已是被允许于战场上独自带队的超级天才,在忍界也是声名鹊起。
众人眼睁睁看着他毫不迟疑并且精准地下达一个又一个命令,完美地完成着每一个任务,甚至连潜入敌后窃取情报被发现的逃脱也并不狼狈,而是上演着异常精心无比的算计。
但是,人总是会因为一些突发的外在因素而改变自身的想法。
在顺利脱离追兵藏匿起来恢复体力的时候,凌发觉了一支属于千手的物资运输队,而他只是短暂地权衡便做出了袭击的决定。
凌顺利毁掉了千手们运输的物资,但自己也被追兵绊住脚步,被逼迫着一次次改变逃跑路线,最后查克拉耗尽地被逼入绝路。
此时此刻的凌,身上那白色的衣袍早已被鲜血与灰尘浸染,随身的短刀也不知道掉去哪里,手中只剩下一把带着豁口的苦无,站在悬崖边上急促地喘息着。
但即便处于这种状况,凌看向面前逐步逼近的成年千手忍者的目光也还是格外平静,甚至于透着一种了然——就好似他只是一个旁观者,此时此刻正被逼到绝路的人不是他一样。
‘啐——终于抓住这个该死的小崽子了。’凌对面的千手之一面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嫌恶,‘接着逃啊?怎么不逃了?’
凌视线缓缓扫过面前几人,沉默片刻后倏地笑开,‘虽然也有预想,但发觉自己真的被逼入绝路还是让我有些挫败啊——我大抵是因为长久被誉为第一所以有些忽略了自己的弱小了。’
对面为首的千手眉头皱起,挥手示意族人上前,并未因凌已步入末路就放松警惕。
见状,凌发出一声短促但充满自嘲意味的笑,举起手中的苦无抵在额角,声音轻缓,‘呐,大叔,猜猜我为什么会说有所预料?’
‘不好!后退——’
凌毫不犹豫地用手中的苦无划过眼前,而后顶着那可怖的伤口向后倒去,那声音依旧带着笑意,‘……来给我陪葬吧。’
这轻缓的话音还未来得及完全消散,剧烈的爆炸声便席卷了这处山崖,除去千手队伍后方的两人及时回到了安全之地,其余人尽数因为被炸毁的悬崖而向下跌落。
斑看着屏幕内,双方人员来此支援,互相警惕却又互不干扰的情景,沉默许久才开口,“怪不得外族得知宇智波和千手联盟时会如此惊诧……是我太过忽略于逐步改变的日常了。”
扉间皱眉看着画面上正被带回宗族急救的凌,“你对自己还真是下得去手——宇智波很重视眼睛吧?”
“嘛,毕竟活着很容易就会因为你们想从我身上压榨出情报而生不如死啊——你们家针对宇智波的酷刑还有漩涡那些令人连死亡都无法轻易做到的封印术我可一点都不想尝试。”
凌低声笑笑,“而如果是单纯的死亡,很容易给你们创造价值——虽然你们已经不会再觊觎宇智波的眼睛了,但还是很乐意让宇智波出赎金将完整尸体购回的……我作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怎么能让你们从我身上压榨出任何可能会危害家族的价值呢?这可是个不能有污点的身份。”
“兄长大人……”泉奈眼中满是心疼,“您其实不必做到这种地步的。”
“不,因为是继承人,所以这只是必须要考虑的事情——”凌轻轻抚着又旅那温暖柔软的毛发,“而且这之后我其实活的轻松不少,毕竟我不需要再出于继承人的角度而面面俱到,而是可以更加随着自己的心意做事。”
斑看着画面上,才苏醒过来,便同父亲与长老商议如何利用此次事件牟利却在商议之后便在独处时面露茫然,质疑自己如今是否还算能是宇智波的凌,面上带了同泉奈如出一辙的心痛之色,“您总是将一切说的如此轻松……这不是依旧在履行身份带来的义务吗?”
“哈哈,毕竟我作为长兄,不能在弟弟们面前露出软弱之色,也本就该为你们遮风挡雨不是吗?”凌面色温和,“对家人的维护可与继承人的身份无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