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纠结许久,还是忍不住发问,‘什么叫回不去了?’
宇智波宪司给了凌一个【你白痴吗】的眼神,‘就是说我不认路——你傻的吗?’
凌想着宇智波宪司最开始见到自己时的表现,‘所以……你也不记人?’
宇智波宪司身子一僵,直接从地上跳起来,炸毛,‘怎么了!我就是个不记人也不记路的残次品怎么了!你想反悔了?!’
凌一愣,摇摇头,‘不……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厉害的你会有这种困扰,至少看起来不像。’
‘嘁,谁没困扰啊——你个伪人不是也什么都不懂吗?’宇智波宪司重新坐下,情绪再次低落,‘我至今没事是因为妈妈作为医疗忍者一直把我带在身边,她会细心地引导我,所以我才能展现自己的天分。
可现在,大家都会知道我的残缺,但再没有会替我遮掩——我妈妈说过,老天越喜欢一个人,就会给他越大的缺陷,并让世界更加孤立他……只因为老天想让这个人更快去陪伴自己——或许我早些认命就好了,那样的话,妈妈就不会死了。’
‘那就不要遮掩了。’
‘什么啊,你这家伙?’宇智波宪司略显无语,‘哪个忍族会养一个离了人就没办法执行任务的废物啊?’
‘只要从其他方面来弥补自己的不足就好,既然因为无法认路和认人导致自己会陷入危机,那就更努力地隐藏自己的气息,让任何情境下的任何人都不会发觉自己,再通过观察对方的特点和举止来分辨敌我和情报……’
凌认真地看着宇智波宪司,‘宪司很有天赋,有天赋到即便不依赖他人也会变强,并成为他人的依靠——和你相比,我才是那个失去引导后就会无法维系自我的庸才。’
‘……什么啊,你这伪人怎么突然把话题说的这么沉重?’宇智波宪司依旧警惕,‘想我可怜你吗?’
‘不,就像我说的,我们之间只是一种交易而已,我会保护你,包容你,并且教导你如何去战斗,让你不必以来于他人也会成为强者。’凌面色平静,‘相应的,我希望你能更多地和我说话,至少让我记住我在成为忍者之前,更先是【人】。’
‘就这样?’
‘嗯,就这样。’
‘你真的是个奇怪的家伙,像人又不像人的。’宇智波宪司收回目光,沉默了很久,‘那就试试吧——不过你最好没骗我,不然绝对宰了你。’
‘就实力而言,你不可能杀了我。’
宇智波宪司立刻炸毛,‘你给我等着吧!等我暗杀了那个要把我当工具的老头子我就开始暗杀你!’
‘嗯,好啊,我等着,就当是锻炼戒备心了。’凌站起身,笑着对宇智波宪司伸出手,‘走吧?我带你回家。’
而在这天之后,凌就像是他应下的那样,同宇智波宪司开始了组队行动,并且时常因为宇智波宪司的语出惊人感到身心俱疲,包括但不限于深入敌后然后故意暴露替主战场吸引注意力,闹市发癫大声宣扬宇智波无敌论,被建议去给贵族当情妇而不是继续当忍者等。
屏幕外的众人眼睁睁看着凌的表情从最开始的自信和镇定变成了无奈与疲惫,和人道歉的次数也在随着和宇智波宪司相处时间的增多而不断增加。
但就像是凌说的,在他的刻意引导和维护下,不再花费精力掩盖缺陷的宇智波宪司成长飞快,很快就成了凌同辈里最猫厌狗嫌还叫人无可奈何的天才——此处特指他那张说话无所顾忌的嘴和族内成年人的感知部队也揪不出来的隐匿技术。
为此,宇智波的大人们还特意询问了每次都能精准找到宇智波宪司的凌到底有什么窍门,凌沉默了许久才声音疲惫地开口,‘被折腾多了产生的直觉判断吧……’
大人们拍拍自家少族长的肩膀,表达了同情之后接受了这个解释。
除去在葬礼七天后去墓碑前怔愣地站立而后不自觉落泪以外,凌没有再透露出任何脆弱的模样,他依旧是那个长辈心目中的优秀继承人,同辈之中遥遥领先但温和待人的领袖,也是顾全家中的妥帖长子。
只是这份妥帖,斑和泉奈看着没什么反应,甚至在觉得理所当然的同时认为自家兄长实在太过辛苦,但在场的其余人却是不由得频频回头观察——这种行为在宇智波叫做妥帖?
漩涡易看着屏幕上悄然隐匿身形跟踪弟弟去族地后山锻炼又或者围观其上族学听课的凌,终于还是忍不住发话,“我说,你们家难道还有个隐藏的血继限界叫做跟.踪.视.奸.狂吗?”
“我又没干涉斑和泉奈自身的交友和行事,没关系吧?”凌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觉得漩涡易有些多事,“我只是不想他们再在我视线之外发生意外而已。”
负责放送影像的柱间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开口,“所以,我和斑的每一次交流你其实都在场?”
“六成吧,其余时间我多是拜托我自己培养的两只通灵兽或者让优古派乌鸦盯着——我终究是有自己的事要做的。”凌抬起一只手抵着下巴,“说起来,以前我没太注意,但我其实在更早的时候就见过你呢。”
“啊?更早?我没见过你啊?”
“被你发现我是要有多蹩脚?”凌嫌弃地啧了一声,“我在这段时日总是接取巡视的任务,去南贺川下游的山涧时,见过两个身穿千手族服在河边钓鱼的小孩,一个是黑色的妹妹头,一个是白发刺猬头,因为我当时第一次见白发红眼的人,我还特意多看了几眼来着。”
柱间面色惊恐地同扉间对视一眼,屏幕上的画面也从凌一路跟着斑来到后山的练习场,确认周遭没有危险后前去下游巡视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