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病房里的炭火燃得正稳，噼啪火星子时不时从火盆里跳出来，落在青砖地上，转瞬就灭了。
“喷火龙你加油啊，很快就暖和起来了，你可是火系宝可梦啊，怎么能输给冰冻呢，你一定要拿出骨气，快点好起来。”
小智蹲在喷火龙身边，把刚温好的毛巾轻轻敷在它翅膀上——那处被急冻鸟的冰碴划红了，泛着刺目的红，看得小智指尖都发颤。皮卡丘也在帮忙敷热毛巾。
他动作放得极轻，像怕碰碎什么似的，指尖蹭过喷火龙脖颈下那块旧伤疤时，声音低得像在哄小猫：“还疼不？刚见面那会儿你才这么点大……”
他用手比了个小小的圈，眼里漾着点怀念的软。那会儿喷火龙还只是只小火龙。
缩在雨天的大石头上呜咽，浑身的毛都被淋得贴在身上，瘦得能数清肋骨。
是他蹲在雨里给它撑了伞甚至冒雨把它带回宝可梦中心，然后一宿一宿守护在身边帮它暖身体，帮助他度过尾焰熄灭的危机。
第二天看着恢复健康，它小口小口看着宝可梦食物啃时，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以前你总爱蹭我手呢。”小智拿树枝往火盆里添了块木炭，火光“噼啪”亮了亮，映得他脸颊红扑扑的，
“你进化成火恐龙那阵，对着我龇牙，我也没怪你呀……可这次你对着小茂喷火时，我真慌了。”
他挠了挠头，声音闷闷带点委屈，“我知道你厉害，打道馆时你帮我赢了那么多场，我都记着呢。可厉害也不能随便动火呀，小茂是朋友……”
被冰壳裹着的喷火龙早醒了。
急冻鸟的冰壳看着厚，却没封死知觉——它能听见小智絮絮叨叨的话，像带着暖意的风，一点点吹进心里；
能感觉到毛巾敷在翅膀上的温度，比火盆的热更贴肤；甚至能闻见小智身上淡淡的草叶香，是每次跑完山路追它时沾的。
方才被急冻鸟戏耍的怒火还堵在喉咙里，像团烧得旺的火，
可这会儿听着小智的话，又触到旧伤疤上那点温软，心里忽然“咚”地撞了下，那团火竟慢慢弱下去，剩了点闷闷的疼。
它想起雨天里那个往它怀里塞面包的傻小子，外套上全是雨水，却把它裹得严严实实；想起第一次进化成火恐龙时，
它对着他亮爪子，他却蹲下来，把块磨得光滑的火之石碎片放在它爪子边，说“你想变厉害，我陪你练”；
想起上次打水系对决，它被水精灵冻得直打哆嗦，趴在场上站不起来，是他扒着场边栏杆喊“火恐龙，你可以的！”，喊得嗓子都哑了，眼里却亮得像有星星。
冰壳下的眼皮颤了颤，它试着动了动爪子，“咔嚓”一声，冰碴子簌簌往下掉。
小智眼尖，手里的毛巾都没顾上放就扑过去：“喷火龙？你醒啦！”
他眼睛亮得像落了光，伸手想摸它的脑袋，手伸到半空中又猛地顿住，怕碰疼了它，指尖悬了悬，才轻轻落在它的鼻尖上，软乎乎地问：“疼不疼？乔伊小姐熬了热汤，说喝了好得快……”
喷火龙没像往常那样扭过头躲开。
它眨了眨眼，喉咙里发出声低低的呜咽，不是先前冲急冻鸟时的怒吼，
倒有点像被风吹着的小火苗，软乎乎的，带着点说不清的别扭。
小智愣了愣，随即“噗嗤”笑出声，眼睛弯成了月牙：“你是不是知道错啦？下次不许再……”
话没说完，
喷火龙忽然偏过头，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背。就一下，快得像错觉，随即又梗着脖子别开脸，像是做了什么丢人的事。
小智的手僵在原地，心里却“轰”地暖开了，比火盆的热更烫人——他知道，这是喷火龙在哄他呢。
接下来的两天，小智寸步不离地守着。给它喂汤时，会先吹凉了递到嘴边；帮它擦翅膀时，总絮絮叨叨说“轻点动哦”；
连夜里守着它睡，都把火盆往它那边挪了挪，自己缩在角落裹着外套。
第三天早上，乔伊小姐来检查时，喷火龙身上的冰壳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只剩翅膀尖还沾着点湿意。
“试试指令？”乔伊小姐笑着递过伤药。小智犹豫了下，试探着轻声说：“喷火龙，抬下翅膀，我给你涂药。”
喷火龙没动，只是斜睨了他一眼，眼里还带着那股桀骜的劲儿，尾巴尖在地上扫了扫，像是不情愿。
小智心里刚沉了沉，却见它翅膀轻轻抖了抖，慢慢抬了起来——虽慢，却没抗拒。
小智眼睛瞬间亮了，忙拿棉签沾了药小心涂上去。涂到旧伤疤时，喷火龙忽然低低“哼”了声，小智手一顿，听见它喉咙里发出点模糊的动静，像是在催他快点。
山坡上的小茂把这幕看得真切。他靠着棵树，怀里抱着图鉴，刚看见喷火龙乖乖抬翅膀时，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下。
娜姿站在他身边，指尖绕着发丝笑：“看来不用等它自己撞墙了。”
“嗯。”小茂收回目光，往山下走，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走吧，小刚说报名册填好了。”
小娜蹦蹦跳跳跟在后面，扯着他的袖子问：“小茂哥哥，喷火龙是不是变乖啦？”
小茂没回头，只是淡淡道：“乖倒未必。”但眼里的笑意藏不住——那家伙还是那副桀骜样，可小智的话，它听进去了。
喷火龙提前归心了。
夜风卷着宝可梦中心的药香吹过，小茂摸了摸口袋里的徽章盒，心里忽然起了点期待。往年的石英大会总缺了点意思，今年……有这对“别扭搭档”在，该会热闹不少。
病房里，小智正给喷火龙喂最后一口汤。喷火龙把头扭向一边，却在小智要收回勺子时，猛地低头叼走了勺子边的肉块，嚼了两下，尾巴尖悄悄翘了翘。
小智看着它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火盆里的炭火映着两人一宠的影子，在墙上晃出暖融融的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