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许当时正在房间里鼓捣直播,听见孔迟开门的声音怕露馅,赶忙关上了电脑。
结果还不等自己慌张掩饰,就听到了孔迟带来的噩耗。
于是大晚上,两个人就开始了漫长的找猫路。
孔迟猫毛过敏,顾知许压根没打算让孔迟帮忙,奈何孔迟坚持是自己的问题才导致咪咪丢失,他责任重大,不可推脱,必须要一起。
顾知许拗不过他,只得同意。
两个人一起效率太低,干脆分头行动。
按理来说距离咪咪蹿出去时间不算长,应该不难找才对,但或许是园区太大,或许是咪咪实在受够了牢笼生活,打定决心藏起来。
总之两个小时过去,顾知许腿走软,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找到猫。
眼见周围人越来越少,时间越来越晚,她几乎要找绝望了。
就在这时候,她接到了孔迟的电话——“南区东门,猫找到了。”
收到消息,顾知许连忙奔袭过去,一眼便见到被一罐鲜肉罐头哄骗进太空箱此刻吃得正欢的咪咪,和狼狈不堪的孔迟。
用上狼狈不堪这四个字,是因为后者显然和猫咪进行了一番“搏斗”,头发凌乱,好好的衬衫也被抓得乱七八糟,身上都是猫毛,此刻正没完没了打着喷嚏。
顾知许顾不得许多,连忙过去把咪咪接到自己手里,担忧看向孔迟:“迟总,你还好吗?”
孔迟摆摆头示意自己没事,等到一个新鲜的喷嚏打完才说:“我看到它的时候它正在玩儿草丛里的死蚯蚓,我怕它吃了,就赶紧过去抓它出来……”
结果自不用说,咪咪必然不可能等着他抓,估计战况激烈。
“其实你不用这么……”顾知许看着孔迟,思绪复杂:“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来抓它就好了。”
明知道自己过敏,平常走路都要绕过咪咪的人,竟然直接上手去抓猫。
他是真不考虑后果吗?
孔迟抹了抹发痒的鼻子:“我怕你过来来不及,它再跑了。”
顾知许心下说不出什么滋味,只得开口道:“去医院吧,你这过敏得太严重了。”
孔迟摇摇头:“没事,家里有过敏药,吃上就好了。”
见他坚持,顾知许便不再提去医院的事情,跟着他一起回了家。
将咪咪重新关进笼子,顾知许又将自己的衣服都换下来,洗了手,确保身上都没有猫毛,她才踌躇着敲响孔迟房间的门。
“请进。”房间里,孔迟的声音有点发闷。
顾知许进去,就见孔迟刚咽下去过敏药,将清水放回床头。
动作间,她清晰地看到他卷起衣袖的小臂有一道长长的红痕。
她三步并作两步,赶忙走到他身边:“咪咪给你抓伤了?”
孔迟轻咳一声道:“没关系,不严重。”
顾知许却拉住他的胳膊,仔细看过去。
伤确实不能算严重,但也不轻。
又红又长的一道,从手腕一直到肘窝,有的地方还能看出微微渗出的血渍。
她眉头皱起来:“起来,去医院打针。”
孔迟连忙拉住她,反过来安慰道:“不用,真没这么严重,咪咪不是打过疫苗了吗,我用碘伏消消毒就行了。”
顾知许见他坚持,半晌只得妥协道:“碘伏在哪里?”
孔迟本想说不用她,但小臂上残留的温度令他留恋,他鬼使神差地开口道:“在柜子里。”
顾知许点点头,过去将碘伏拿出来,随后坐在孔迟身边。
拿过他的手臂,悉心地给他擦起来。
她的动作十分轻柔,目光专注而认真,仿佛不是在擦药,而是做一件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孔迟从小成熟懂事,大多数是照顾人的那个,甚少被这么对待。
如今看着身侧的人,只觉得心已然化作一滩水,只恨不得时间就停在这。
但涂个药又能多长时间,顾知许很快帮他上完药,收拾好碘伏后不忘叮嘱:“结痂之前别碰水了,如果感觉哪里不舒服,要及时和我说。”
孔迟听话地点点头。
顾知许说完话没走,反而低着头,半晌低声道:“今天……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咪咪可能就真要成流浪小猫了。”
孔迟勾勾唇:“想怎么谢我?”
顾知许沉吟片刻道:“我自愿加一个月的班,不要加班费?”
孔迟:“……倒也不必。”
“那你说。”顾知许是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先攒着,等我想好再说?”
“行。”顾知许答应地干脆利落。
她是真挺想谢谢孔迟的,堂堂大总裁,大半夜冒着过敏的风险,在楼下帮她抓猫。
这种事说出去谁会信?
偏偏孔迟还就这么干了。
不止如此,他还为此受了伤,看着他那道长长的伤疤,她内疚之余还有点说不清的心疼。
“伤没好之前,一定不能碰水啊。”临走之前,她不放心地叮嘱。
“嗯,”孔迟应声,在她临出门之前,突然又开口道:“顾知许。”
顾知许回头:“嗯?”
“明早你也帮我上药吧。”
顾知许愣了愣,随后点点头:“好。”
这对话自然,似乎谁都没想过,孔迟的另一只手又没坏,这药完全可以自己上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