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周围的状元府弟子，所看到的画作，是一轮残月。
而那月，王游所见画作之中皆有。
“到底是因为什么？”
徐元已经派了出去，短时间内自然无法验证三千人的记忆。
挑选之人，要么如张睿这样龙虎榜上的弟子，要么就是如许平那样被特殊照顾的。
结果一致。
一轮残月！
“小游，要不要……”
道界中，羽灵筠开口说道，她掌握着预知之术，未来一角。
王游略作思索，随即暗暗摇头，“没必要。”
预言，亦或是征兆。
相较于费心思去窥探这画轴是何物，王游更好奇那出现的顺序，代表了什么。
若没有那最后一幅关于地象风貌的画作，王游只当那画卷有可能与上古御灵宗有关。
若其所反馈与御兽术相关，王游自然会认为类似预知之术。
而且，九圣生四，龙养生在乾州，北辰歆在元老山，万里云变成人彘，装在震州雷神的道界中，章谪仙行踪成谜。
再算上，十凶之柱还差一根石柱不知如何点亮。
王游想不通，要发生什么事，会让身处巽州的他舍近求远，先难后易。
如此两种可能皆无，王游很清楚，此事未必能通过羽灵筠的未来一角得到解答。
“今日诸位辛苦，可回阁休息。”
就在这时，画轴之中，突然传出一声苍老低沉之音，“明日晨曦，回于问道台，聆听圣训！”
“尊祭酒大人令！”
随之，三千弟子躬身行礼。
紧接着，那空白画卷忽然绽放光芒，从其中延伸出一道彩色拱桥，另一头搭在平台之上。
三千弟子，依次踏上拱桥，走进画卷之中。
王游微微眯眼，混在人群之中，拱桥通透，踏之如云，软绵绵，透过桥面，还能看到峰下五车城街景。
走到画卷前，身躯没入光门之中。
眼前场景瞬间一变。
天上独月高悬，群星璀璨。
将夜照如白昼。
身处草原，面前一条踩踏出来的小道，一直蜿蜒至远。
月光之下，小道尽头，山峰林立，其上亭台楼阁无数。
王游跟随人群，朝山峰方向缓缓走去。
空中，时不时便有仙鹤振翅高鸣。
接近山峰时，耳畔响起朗朗读书声，同时伴随琴音悠长。
拥有三千状元府弟子的记忆，王游知道，这里才是国子监的道场所在。
学海之间！
“可惜，章谪仙不在其中。”
王游轻嗅，空气中青草混着泥土的气息，居然升起一丝恬静安逸之感。
同时，感受体内被压制的灵力，暗叹一声。
国子监上下，包括那院长祭酒，皆是凡者境巅峰。
状元府弟子，更是没有一个转世身。
巧合吗？
自然不是。
因为国子监位于一处空间碎片，即学海之间，拥有一条限制法则，那就是其内无法容纳超脱境强者。
一旦出现超脱层次的灵力波动，学海之间，便会预警。
这也是为什么王游对于这里，没有探查的欲望。
章谪仙在想“灯下黑”，有北辰歆这个潜在危险，也绝对不会选择在这里。
靠近山峰，王游随着一众人前往一片宫殿群，那里便是状元府，豢养“高等养料”的窝棚。
而龙虎榜弟子，更是拥有独立庭院。
以国子监上下附庸风雅的品性，这些庭院自然选择书阁雅室为模板，彰显所谓的文人风骨。
王游凭借韩夏的记忆，回到书阁，瞥了一眼匾额。
知冬斋！
韩夏，字子蝉。
夏蝉虽生不及冬，但心志却可高远。
窥一斑可知全豹，这就是国子监，像这样的书斋，还有九十九。
进入书斋，王游直接开启阵法。
唤出褐衣，让其顶替，掩人耳目，自己则是回到道界。
“王游。”
青龙太一看向王游，随即指着身后，被五花大绑的白鸽，“这是绿衣让我送回来的。”
王游缓缓走到白鸽面前，只见其面露惊恐，但嘴被灵力封住，只能发出阵阵呜咽声。
“现在什么情况？”
阴桃阳李果实在黑衣的身上，其进入子规巢穴之后，便暂时断了联系。
青龙太一手掌凝聚一个绿色灵团，递给王游，“发生的一切，我已经以灵力记录，毕竟转述容易出现纰漏。”
“辛苦了。”
王游接过灵团，仔细查看，同时开口，“什么时候走？”
如今，青龙太一，是绿衣以万木逢春御灵牌召唤，若不是其掌握空间之力，断然不可能带着一个累赘，横跨两州之地。
“现在。”
青龙太一点了点头，“绿衣还要守在巢穴入口，等那个泥鳅送上门。”
“泥鳅？”
王游下意识抬头，语气疑惑。
但随即便明白，青龙太一口中的泥鳅是谁。
那个洪福齐天的秃鹰。
“该说不该说，若不是这次捕捉到国子监的碎片空间，我起码还要晚几天才能回来。”
青龙太一用手指，划开面前的空间壁垒，就要钻进去。
“等一下。”
这时，王游似乎想到什么，不由叫住青龙太一，“学海之间，存在限制法则，超脱境之上的灵力波动，便会出现预警。”
青龙太一颔首，这法则还是他提醒王游的。
“只是预警吗？”
王游眼中闪过一抹莫名之色。
“嗯？”
青龙太一面色一怔，随即瞬间便猜到王游的意思，“预警只是手段，毕竟若此间世界，你境界最高，自然也就没有人给你造成什么危险。”
“不过……”
顿了顿，青龙太一还是面露一丝担忧，“既然是空间法则的限制，也不排除是这碎片空间的自我保护，实际上，他无法承受超脱境以上的攻击。”
“换言之，很有可能负荷导致空间崩塌？”
王游搓动着手指，缓缓开口。
“没错。”
青龙太一点了点头，“现在我不在你身边，还是尽量避免。”
“若真发现空间崩塌，你很有可能会因被卷入空间乱流之中而迷失。”
王游并没有开口，他本来就不是个莽撞人。
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太一，有没有感觉，这样限制，不该出现在一片破碎的空间，反而更像是道界才拥有的法则？”
“啊？”
青龙太一面色一怔，“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