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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城的官道尘土飞扬,寒涵攥紧手中刚领到的锻造锤,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马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还在耳畔回响,父亲临终前那句成为世界第一锻造师的嘱托却已深入骨髓。他望着远处官衙朱红的匾额,喉结滚动了一下——从今天起,他再也不是那个只能仰望父亲荣光的私生子了。

登记处的木柜台前,老吏头也不抬地翻着名册:又一位骆延公子?这月都第十七个了。寒涵递上身份文牒时,铜铃突然在檐角叮当作响。三个粗布短打的汉子正挤在角落,其中一个缺了门牙的疤脸男突然抬头,浑浊的眼珠死死盯住他背上那柄未开刃的试刀。

骆公子来得巧。疤脸男用刀鞘戳了戳旁边人的肋骨,我们昨儿刚在铁匠铺听说,骆大师的嫡长子带着全套天工锤来了。他刻意咬重嫡字,嘴角挂着令人作呕的涎水。

寒涵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当然知道这些人的把戏——当年父亲为保护他,对外宣称私生子早已夭折。如今这些豺狼闻着血腥味就扑上来了。

1021号。登记员头也不抬地扔来一把生锈的刻刀,下一位。

当夜打烊时分,寒涵正在试烧第一炉铁砂,后门突然被踹开。三个黑影堵住门缝,为首的瘦猴腰间别着绣有漕帮二字的腰牌。小兄弟,疤脸男的声音从阴影里渗出,你爹没教过你,新来的雏儿要给码头爷上香钱?

寒涵缓缓放下火钳。炉火在他瞳孔里投下两簇跳动的光,照亮了对方腰间那柄熟悉的刀鞘——正是父亲二十年前失踪的龙渊剑。他忽然笑了,从柜台下捧出个鎏金匣子:诸位且看,家父的遗物可抵三年香火?

瘦猴的刀当啷落地。匣中静静躺着半枚断裂的虎符,那是当年骆延为皇室督造兵器时特制的信物。疤脸男突然暴起,却被寒涵反手将铁砂袋砸在脸上。铁砂袋在炉火映照下如赤蛇般鼓动,他压低声音:知道为何父亲要我来滨城吗?因为这里...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烙铁印,...是唯一能找出当年纵火真凶的地方。

官道上的马蹄声渐渐逼近,火把照亮了巡夜兵的铠甲。寒涵擦去嘴角血迹,将断刀插入铁砧。炉火中,那枚虎符正泛着诡异的蓝光。

巡夜兵的火把照亮店铺时,寒涵正用断刀撬开铁砧下的暗格。那枚虎符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蓝光,与父亲临终前描述的淬毒特征分毫不差。疤脸男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他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抠住地面,指甲缝里渗出黑血——方才吞下的铁砂袋早已在胃里化作了毒药。

骆公子好手段。瘦猴跪在墙角嘶声笑道,可惜你永远不知道,当年是你亲舅舅...话音未落,巡夜兵的弩箭已穿透他的咽喉。领队的百户官摘下兜鍪,露出寒涵记忆中的脸:十八年了,霜寒,你母亲让我来带你回家。

暗格里的羊皮卷突然自燃,露出半幅锻造图。寒涵瞳孔骤缩——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龙渊剑」锻造法,落款处赫然是母亲的闺名。百户官突然单膝跪地:当年你舅舅为夺骆家秘法,在你满月酒里下了牵机毒。你父亲用毕生功力替你续命,却因此...

马厩方向传来金属碰撞声。管家拖着昏迷的疤脸男出现,腰间还挂着半块染血的腰牌。寒涵盯着腰牌上「漕帮」二字,突然想起父亲常说的那句话:滨城的水,比东海龙宫的还深。

百户官递来一柄未开刃的剑:用你母亲的淬毒法锻造它。剑身映出寒涵骤然明亮的目光,他忽然明白父亲为何执意让他来此——这间店铺的地砖下,埋着足以让整个漕帮陪葬的证据。

当夜暴雨倾盆,寒涵将毒砂混入铁水。锻锤落下时,他仿佛听见父亲的声音在雷声中回荡:记住,真正的锻造师...剑胚在砧上绽开幽蓝的火花,...锻造的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