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季寻子在御街上见到一股黑风,原本是朱高华,但他认为是李正坤。
季寻子以为李正坤已秘密来到平都山,正是抓他的好时机,便跟蒋歆密谋,劝说阴天子乘此机会抓住李正坤。
恰巧这段时间阴美国中情局长阿育奥在中土访问,便跟国师季寻子密谋用密封透明坚缸来捉李正坤。
一百多年来,阴美国一直对李正坤念念不忘。阴美国总统汤姆认为,李正坤一日不除,他便一日不能安枕,因此,近几年屡派中情局长阿育奥前来中土,跟国师季寻子商议抓住李正坤。
可五华山是李正坤的地盘,要想拿着明晃晃的大缸上五华山抓他去,无疑于痴鬼说梦,但这次李正坤不请自来,真是太好不过。
对于这口大缸,李正坤猜得一点不错,正是阴美国的杰作,阿育奥每来中土,都要带在身边,就象猎人走哪儿都带着猎枪,钓鱼客走哪儿都带着钓鱼竿一样。
阿育奥知道李正坤的手段,当年在约克斯岛为了抓住李正坤,便给李正坤量身打造了一只精钢大缸,但那玩意太笨重,不方便携带,更不方便操作,因此,中情局组织科技攻关,制作出一只通体透明、非常轻巧,但更加坚固,且耐剧腐的密封缸。
季寻子和蒋歆这次不仅下了极大决心,而且要斩草除根,在抓李正坤的同时,要拿下钟花和钟馗,永除后患。但对包王,二鬼非常犹豫,试探了一下阴天子,发现皇上丝毫没有动包王的意思。
二鬼于是再生毒计,向阴天子献计,就让包王去抓李正坤,包王是李正坤的舅舅,李正坤肯定不防。
原本,阴天子对李正坤并未彻底死心,还想逼他归朝请罪,因此,对于李正坤的义母钟花,没有任何为难,可架不住国师和蒋王反复进谏劝说,而且李正坤的威胁也的确越来越大,居然拿下万灵国,拥鬼众百万,军队有数十万,再也不可小视之。
在国师和蒋王的反复劝说下,阴天子最终痛下决心,下旨让包王捉拿李正坤,并拿下钟花和钟馗。阴天子同时对包王和钟花进了切割,革去包王和钟花的义兄妹之情,使包王不再有羁绊和顾虑。
密旨下达,包王从情感上不愿意,从理智上不同意,进宫面圣,流泪进谏,可阴天子心意已决,不听包王劝谏,并命包王跟国师配合,合力拿下李正坤,从严审讯。
包王无奈,只得奉旨。
包王知道李正坤的手段,担心拿他不住,国师季寻子交给他一包毒药,就是当年让娄累药到李正坤的同样毒药,让包王渗进李正坤的酒里,只要李正坤饮下,便会手脚发软,头脑发蒙,纵有什么手段也施展不出。
包王于是设下家宴,骗李正坤进府,又骗他喝下毒酒。但包王在告别酒宴的前半段,的确也是真情流露,并非全是骗李正坤。
李正坤服下毒酒,瘫倒在地,失去手段和能力,但闻听圣旨之后,被阴天子毒辣之手段刺激,潜能激发,愤而跃起,原可以乘势逃脱,不料季寻子早料到此着,拿着阿育奥的透明大缸在旁边守株待兔。呵呵。
见成功盖住李正坤,阿育奥兴奋之极,对国师季寻子说,要将李正坤带回阴美国,审讯一百多年前,李正坤炸沉阴美国鬼生号航母之罪。
“这个……”
国师季寻子有些为难。
包王怒道:“胡言!李正坤乃朝廷钦犯,本王奉旨辑拿,还没开审,尔竟想将钦犯带去阴美国,实乃藐视朝廷,藐视本王!再不速速退下,本王将尔这番子乱棍打出!”
阿育奥吓一跳,这个黑脸太不好说话,跟国师爷季寻子不能相比,心头不禁有些慌乱。国师也劝他,钦犯交给包王爷审理,贵国可放一万个心,还是暂离包王府,免得包王爷翻脸。
阿育奥眼睛转了几圈,诡异地笑了笑,便跟国师辞别包王,出了王府。
包王命将钟氏兄妹押入牢中,将装着李正坤的透明大缸搬到大殿之上。又命胥吏书办速备文书律令,给一日之期,明天便开始审理这宗谋反钦案。
在审李正坤之前,包王先将钟花和钟馗提出,可包王还没开审,钟花要么大骂,要么大哭,弄得公堂乌烟瘴气。
毕竟是自己的义妹,数百年来,兄妹情深,包王哪忍对她用刑,但任由她这么胡闹下去也不成个事,只得命将钟花打入一座诛心地狱,先让她受些苦,磨磨性子。
押下钟花,又审钟馗,钟馗笑道:
“我钟馗是什么样的性情,想来王爷早已了解。当年我中进士,当道者以吾貌丑不授吾官,我便怒触殿角而死。我做罚恶司判官一千多年来,恪尽职守,虽小错不免,但绝无大过,此次皇上下旨拿我,不过意欲剪除李正坤贤甥的阴廷势力而已。其实,王爷心中清楚,我位卑职低,哪里算得上正坤贤甥的势力,可朝中奸贼不这样想,必欲除去我们兄妹而后快,我也无话可说。我绝不会认罪,也无供可招,王爷欲加我之罪,请随便吧,我不认不抗。我是五华山将军李正坤的舅舅,必须具此气节。”
前面说的尚可,虽然充满傲气,但包王能够理解。包王非常清楚,拿下钟馗,不过是株连之举,覆巢之下没有完卵,因此不会生他的气。可最后一句话就说得太出格了,什么他钟馗是五华山将军李正坤的舅舅,必须具此气节?这显然是自绝朝廷,甘心附逆之言!如何容得!
包王命给钟馗用刑,钟馗面不改色,直呼痛快。
自认下钟花做义妹,便跟钟馗成了亲戚,几百年来,无论钟馗过府,还是包王去郡主府,钟馗都对包王尊祟敬爱有加,陪包王饮酒也非常快乐尽兴,总之一句话,二鬼相处至为融洽。
公堂之上,包王对钟馗用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谁让钟馗说出反言呢。但包王到底心中不忍,给钟馗上了一阵夹棍,见他不招不屈,便也罢了,命将钟馗押下,打入另一座诛心小狱。反正包王管着叫唤大地狱和十六座诛心小狱,大地狱不忍让钟馗兄妹去,但小地狱有的是,足够让他们轮流转。呵呵。
歇了一天,第三天开始审理主犯李正坤。
李正坤关在密封缸中,不能动弹,不能呼吸,加之腹中喝有毒酒,身软头懵,状态已近乎于晕死。只见他面色惨白,双眼微闭,嘴唇紧抿,一动不动,犹如死掉一般。
任凭问案胥吏在缸外如何敲打喊叫,缸中的钦犯都没有任何反应,胥吏们一脸懵逼,折腾一阵只得张惶地望着坐在案后的包王。
有鬼建议砸开缸盖上的锁头,打开缸盖,否则钦犯听不见问案者在说些什么,因为这口该死的缸密封性非常好。缸盖锁的钥匙在国师季寻子那里,抓住李正坤后,他没有将钥匙交给包王府的鬼,当时很乱,也没有谁在意此事。
听了那蠢吏的建议,包王爷心中直乐:你要砸开锁头倒好,李正坤正可借机逃掉!只是让他从本王的大殿上逃了,阴天子那里本王可如何交代?
正气恼纠结,忽报国师季寻子来了。
这该死的老鬼来做什么,监视本王审案?他和蒋王借着阴天子之势,逼迫着本王大义灭亲,本王亲抓了外甥,又将义妹下了地狱,那两个老鬼还欲怎样?
恼归恼,国师跟包王都是阴廷重臣,都深得阴天子信任倚重,包王不能失了礼节,且国师也是奉旨协助办案,包王只得命将国师请进来。
季寻子来到大殿,包王命在案旁搭座,请季寻子坐下。
季寻子往堂下扫了一眼,见一口透明的大缸孤零零矗在下面,老冤家李正坤万分难受地蜷缩在里面,一动不动,跟死去一般,不觉心中解气之极,感到这么多年来压在心头的重负和憋屈,总算是可以舒解开来了。
但只有一口缸,不见钟氏兄妹,季寻子眼睛骨碌碌一转,笑着对包王道:
“包王爷果然是青天大老爷,才一天时间便审毕钟氏兄妹,想必二犯都已招供了吧?”
包王命将堂审记录呈给国师察看。
季寻子看过之后,才知道钟氏兄妹不仅又臭又硬,而且甘心充当反贼李正坤的附庸,包王爷将他们下到地狱之中受苦,实在是钟氏兄妹应得之下场,便道:
“包王爷大义灭亲,真令本国师佩服。”
包王冷冷对道:“国师爷所言不实,皇上已革去本王跟钟花的义兄妹之情,本王便跟她及她的义子没有任何关系,何来大义灭亲一说?”
季寻子原想拍拍包王的马屁,可包王并不领情,他神情便有些尴尬,只得干咳两声,转换了话题:
“包王爷说的是。只是王爷奉旨审理此案,钟氏兄妹没有招供,李正坤又装在缸中,倒死不活,如果李正坤的供状也拿不到,皇上那里可不好交代。本国师奉旨协助王爷,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包王道:“这口缸太过密封,外面的问话传不进里面去,吏胥问了半天,李正坤一点动静都没有。本想打开缸盖,可国师爷当时从本府离开,没将钥匙留下,本王无法开盖。现国师亲临,是否将钥匙带来,可否打开缸盖让本王问案?”
季寻子心中嘿嘿一笑,暗道:“你这包老黑倒会算计,本国师打开缸盖,李正坤要趁机逃了,你却到皇上面前参本国师一本,说本国师放跑钦犯,本国师会上你的当吗?当然不会,但本国师可以肯定,你这黑鬼一定会上本国师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