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看见有两个陌生人走进来,来到他们面前,不悦道:“你们是谁?怎么私闯民宅?”
秦墨为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摞百元大钞递到房东手里。
“我们来,只是想找一个人。”
看见钱,房东瞬间双眼发亮,很自然的接过钱,塞进口袋里。
“你们想找谁?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别说人了,就连谁家的狗叫什么名字我都知道。”
秦墨为拿起电视柜上面的相框,指着里面的女人问:“我想打听她,她是你的租客吗?”
房东仔细的,上下打量了秦墨为一圈,眉头越蹙越紧。
“前不久也有人来我这里打听她,你们和那群人是一伙的?”
秦墨为点点头,大方承认:“对,那是我的属下。这个女人是我一位伯伯离家出走的妻子,我伯伯这二十几年来一直在找她。”
听了他的话,房东面露惋惜。
“唉,你们来晚了!她死了,和她儿子死于一场车祸!这二十几年来,家里一直都只有他们孤儿寡母两个人,死了也没人料理后事。我看他们可怜,就拿她剩下放房租给他们办了后事,买了一个地段不好的墓园。也算是”
秦墨为和秦海生对视一眼。
秦海生迫不及待问:“她是不是叫纪思?”
话音刚落,不等房东回答,秦墨为已经先一步开口:“爸,纪阿姨早已经改名换姓,如果她还叫纪思,华大哥早就找到她了。”
秦海生仔细一想,觉得他说得对。
如果不改名换姓,怎么会到今天还没有找到。
反而让他们先找到了。
秦海生话锋一转,又问:“您能具体给我们说说吗?她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她的孩子又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房东明白,不能随便暴露别人的隐私。
但是人已经死了。
也没有任何亲人。
说不说,也无关紧要了。
反正也不会对租客造成什么影响,便点点头,一五一十道:“她呀!大概是二十八年前来的。
孩子具体出生的日子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来的时候一只手抱着一个孩子,一只手托着行李箱,当时脸色蜡黄蜡黄的,孤零零的一个人看着好可怜。
我当时还住在这里,老公和儿子都去外地工作了,一个人在家无聊,就想着找一个人合租。能赚点钱的同时还有人陪着聊天。
后来啊,我老公和儿子回来了,我们就搬到另外一个房子去住了,这里就留给了他们母子。”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继续道:“唉!他们母子俩真的很可怜,这么多年来,她一个人又要赚钱,又要带孩子。
我们周围的邻居说给她介绍个男的,好多可以分担一下,她死活不愿意。
她虽然不说,可是我们都知道,她心里应该是一直住着一个人。
这二十几年来,肯定一直没有忘记那个男人,所以才不肯重新找个男人。”
秦海生和秦墨为对视一眼。
两个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中已经了然。
简思虽然母亲去世,但是在江城是有父亲的。
而这个女人一直都是单身,孤儿寡母的相依为命。
真相是什么,不言而喻。
房东长叹一口气,感叹道:“唉!她的命也是真的苦,好不容易孩子长大了,要有大出息了,可以开始享福了。结果居然出车祸,母子俩就这样死了。真可怜。”
秦墨为道:“我们可以找几件东西带回去给我们那伯伯看可以吗?他找纪阿姨找了二十几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得到这个噩耗,我怕他受不了,想找一些东西回去,让他下半辈子后一个寄托。”
房东毫不犹豫点头答应:“行啊!反正你不把这些东西拿走,我也会让人收拾好扔掉。你全部搬走都可以。”
“谢谢!”
道了谢,秦墨为亲自动手收拾东西。
说是收拾,其实也就是找了一个袋子,将相片,首饰,还有纪思孩子小时候的玩具装起来。
离开时,特地在屋里检查了一下。
确定没有其余可带的东西后,便和秦海生起程回家。
回去的路上,秦墨为开车,秦海生坐在后座,翻看着袋子里的东西,表情凝重,一脸纠结。
“墨为啊,你说,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你司伯伯呢?”
秦墨为面不改色道:“我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如果是我,我会希望知道真相。”
说完,又补充道:“但是,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想法也不一样,我不能以我的想法去判断司伯伯的想法。也许,他不希望知道真相呢?也许,他希望活在谎言里。毕竟,找了二十几年的妻子和孩子,突然发现死了。很多人都无法接受。”
听了他的话后,秦海生越发犹豫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等他们回到秦家时,已经是晚上了。
林素梅和秦曼曼迫不及待的迎上来。
“老秦,怎么样?”
“爸,结果怎么样?”
两个人异口同声开口。
秦海生一边叹气一边道:“墨为说的是对的,那个简思真的是假冒的,真正的纪思母子确实在几天前死于一场车祸。”
闻言,秦曼曼忍不住后退两步:“如果是这样,事情就真的糟了。”
林素梅担忧道:“那怎么办?要不要告诉老司真相?如果告诉他,对他真的太残忍了。”
秦海生想了一路,都没有想出个结果来。
听见她这么问,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秦曼曼道:“爸,要不,咱们不要告诉司伯伯,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否则的话,司伯伯也太可怜了。”
而秦墨为则没有说话。
静静的坐在沙发上。
秦海生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做出一个重大决定:“我想,这件事还是想不要告诉你们司伯伯,先观察几天看看。”
秦曼曼闻言,马上笑道:“我赞同!我赞同!不要告诉司伯伯,就这样挺好的。”
林素梅也道:“我也觉得先不告诉。”
秦墨为还是没有出声。
秦海生指着带回来的袋子,对管家道:“你把这些东西收起来!
现在不说,不代表永远不说。
我得先观察看看,如果简思能把老大哥当亲生父亲一样孝顺,这件事就永远沉在肚子里,不要说出来。
但是,如果她只是利用老大哥,利用完后一脚踢开,那我绝对不允许这件事发生。”
秦墨为不赞同道:“那你怎么判断她到底是利用司伯伯,还是真的会把司伯伯当亲生父亲一样孝顺?”
秦海生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秦墨为继续道:“她之所以冒认是司伯伯的女儿,无非是为了让司伯伯替她的丈夫治病。一旦她丈夫的病治好了,司伯伯对于她而言就没有利用价值了。那个时候她一脚踹开司伯伯,就算我们告诉司伯伯真相,对于她而言也无关紧要了。”
秦海生依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秦墨为又道:“我知道您是害怕司伯伯知道真相后会伤心!
但是,等他们利用完司伯伯,然后再一脚踹开。
我觉得,后者会让司伯伯更加伤心。
如果当初不是他们冒认司伯伯的女儿,司伯伯也不会打破誓言。
倘若司伯伯不打破誓言,纪阿姨和他们的孩子说不定也不会死。
这些事一直息息相关。”
秦曼曼:“……??”
秦海生:“……??”
林素梅:“……??”
秦海生问:“所以,你觉得还是应该告诉老大哥真相?”
秦墨为点头:“对!司伯伯有权利知道真相。至于知道真相后他要不要继续认简思当干女儿,继续替陆佑霆治病,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咱们便无权过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