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这没头没脑、莫名其妙的话,钟灵想都没想,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直接一口回绝。
“没兴趣!”
她干脆利落地吐出这三个字。
可钟秀在一旁,却感觉心口猛地一揪。
后背“唰”地一下就冒出一层冷汗。
他心里清楚得很,林默曾把修行之法传给了自家妹妹。
在林默的影响下,他对修行这事儿也略知一二,深知妹妹有着绝佳的修行根骨。
而眼前这怪人,一眼就能看出妹妹的天资,那定然也是一名修行者,而且实力定然不弱!
若是对方想要对二人不利,那处境就变得危险了。
想到这儿,钟秀下意识地一把将妹妹拉到自己身后。
他身体微微前倾,整个人就像一头护崽的猛兽,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防御姿态。
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眼神里满是警惕。
“不要紧张嘛。”
鸠衣喇嘛察觉到钟秀的敌意,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笑呵呵的模样,慢悠悠地说道,“我可没恶意。”
说着,他的目光又落回到钟灵身上,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
“我看你身上有修行的痕迹,难道是有师父了?”
“没有,这都是……”
钟灵没多想,正准备开口回答。
“小灵!别跟这种人多废话!”
钟秀一声厉喝,直接打断了妹妹的话。
他心里明白,这怪人没安好心,可不能让妹妹着了道。
听到这话,鸠衣喇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森森的冷意。
钟秀还没来得及反应,鸠衣喇嘛的右手便“嗖”地一下抬了起来,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干嘛?赶紧放开我哥哥!”
钟灵一下子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懵了。
她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声音里满是惊恐和焦急。
钟秀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给堵住了,呼吸一下子就变得困难起来。
他拼命地挣扎着,双手胡乱地挥舞着,双脚也在地上不停地蹬着。
可根本就挣脱不开鸠衣喇嘛那如铁钳般的手。
“他太碍事了,先睡会吧。”
鸠衣喇嘛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手上微微一用力。
钟秀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晕了过去,“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哥哥!”
钟灵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声音都带着哭腔。
她赶紧伸手去扶哥哥,想把哥哥从地上拉起来。
“你把我哥哥怎么了?”
钟灵红着眼睛质问鸠衣喇嘛。
“放心,我没必要杀他,只是有他在旁边,多少有点碍事。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鸠衣喇嘛捻了捻痦子上的那根黑色毛发,慢悠悠地开口。
钟灵将信将疑地伸出手,颤抖着去探钟秀的鼻息。
感觉到那微弱的呼吸后,她那颗悬到嗓子眼儿的心,才微微放了下来,可还是紧张得不行。
“你想要问什么?”
强忍着内心的恐惧,钟灵抬起头看着鸠衣喇嘛问道。
鸠衣喇嘛咧着嘴,声音低沉地对钟灵说道:“你在修行路上还是有领路人的吧?要是那人没了,你是不是就愿意做我徒弟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钟灵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满脸的不解。
“没什么别的意思。”
鸠衣喇嘛不紧不慢地说道,“如今我贡师一脉人才凋敝,我好不容易在南洋收了个还算满意的徒弟,结果被人给杀了……
不过,也正因如此,才能让我碰到你这块璞玉,这倒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要是你能做我徒弟,我肯定把我毕生所学都毫无保留地传给你,让你在未来成为中原道门顶尖的人物……”
“我?为什么非要选我?你选别人不行吗?”
钟灵使劲儿地摇着头,语气十分坚决,“我不想当你徒弟。”
“我不想贡术后继无人啊!现在门里人丁少得可怜,就那么几个人,还都是些不成器的。
我更不想把贡术传给那些心术不正、天资又差的人,把这么好的道法传给他们,简直就是糟蹋了!”
鸠衣喇嘛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而你,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是个学贡术的好苗子……”
“贡术?”钟灵微微一愣,脑袋里全是问号,“什么是贡术?”
鸠衣喇嘛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脸上的傲然之色溢于言表。
他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天下五邪,氛围判、贡、虫、尸、畜,我贡师一门排在第二,尚在湘西祝由赶尸一脉的前面。
天下间除了判师,就属我们贡师最为厉害。
只是十多年前,我为了避开平生大劫,不得已远渡重洋。
这一晃,都快过去二十年了,可能中原道门都已经把我们贡师的存在给忘了……”
说到这里,他不禁面露唏嘘之色,眼神里满是回忆和感慨,仿佛在回忆着曾经的辉煌。
钟灵虽然听得云里雾里的,但还是歪着头,一脸认真地听着。
“湘西赶尸我倒是听说过,据说能让死人站起来走路,那你们贡师到底有什么本事啊?难道比这个更厉害吗?”
她终究按捺不住满心的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鸠衣喇嘛一听,满脸不屑地说道:“尸门祝由一脉不过是能千里行尸罢了,我们贡师可厉害多了,万里之外取人首级都不在话下!你说说,到底谁更牛?”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棺材造型的项链,递到钟灵面前。
“你要是真心想入我门,就把这东西戴在脖子上,以后跟着我学道。
十年之后,你绝对能成为道门里响当当的大人物!
这种机会可就这一次,你可得好好把握,要是错过了,往后后悔都来不及!”
鸠衣喇嘛一边说着,眼神中闪烁着诡异的神采。
而钟灵根本没有意识到,她自己的神情突然变得飘忽起来。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项链,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好不容易才挤出话来。
“我……我……真能变得特别厉害吗?能像小默哥哥一样厉害不?”
她的眼神里晃动着簇簇小火苗,那是对力量的渴望,对未来的憧憬。
顿了顿,她又怯生生地添了句:“要是我修行成了,是不是这天南海北,我想和哥哥去哪儿就能去哪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