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衣喇嘛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
“五年内,我料定你定能踏入蓝眼贡师之境。
要是十年后你还能更上一层楼,迈进金眼贡师的境界。
那在五邪之中,你都能有一席之地!”
贡师这个行当,等级全靠眼睛的颜色来区分。
每一个贡师,从踏入贡门之初,就会修炼“识阴眼”。
这识阴眼,就像是贡师修行路上的一把钥匙,能打开他们与另一个世界沟通的大门。
随着贡师功力的不断精进,眼睛的颜色也会跟着变化。
从低到高分别是黑、黄、蓝、紫、金,一共五色。
而金眼,那可是贡师“识阴眼”修炼的最高境界。
到了这个境界,贡师双目能随心意射出金光,瞬间就能让普通人魂飞魄散。
要知道,贡师重要的手段之一便是养鬼供自己驱使。
所以,这识阴眼就成了贡师养鬼时的必修道法。
在这个世上,除了那些修行有成的人之外。
一般人若是没有阴阳眼,平日里是很难轻易瞧见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除非那些“东西”自己愿意显露真身。
不然,它们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幽灵。
神出鬼没,让人难以捉摸。
但贡师不一样,他们常年跟鬼物打交道。
对那些“东西”的感知敏锐得就像猎犬嗅到了猎物的气味。
只要识阴眼一开启,贡师就有了跟阴阳眼相媲美的本事。
能看到那些游荡在这个世界之外的鬼物,仿佛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窗户。
要是贡师修到了金眼境界,那可就不得了喽,实力直接飙升。
识阴眼一开,鬼魂就跟被下了定身咒似的,直接被困得死死的。
就像给鬼魂套上了一道无形且坚不可摧的枷锁。
任凭鬼魂怎么挣扎,都别想挣脱!
而且,贡师还能像驱使奴仆一样。
驱使这些鬼魂为自己办事,想让它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比如搬运钱财,又或者伤人害命。
不过呢,贡师养鬼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尤其是那些鬼童,一个个戾气很大,难伺候得很,根本不会听从贡师的随意使唤。
但贡师有了这对识阴眼,就像手握着制服小鬼的法宝。
能让这些高傲的小鬼服服帖帖地听候贡师差遣,乖乖为自己所用。
鸠衣喇嘛简单解释了其中的一些这些关系后,便接着说道:“若是你日后福缘深厚,有幸能得到莫大的机缘,或许成为五邪魁首也说不定。
虽说贡门这些年没出过什么惊才绝艳的人物,但是你的根骨,那可是万里挑一,难得得很呐!
说不定真能恢复我贡门往日的荣光,让贡门再次威震江湖……”
鸠衣喇嘛越说越起劲,眼睛里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贡门在五邪中独占鳌头,成为第一的辉煌场景。
而在正说得唾沫横飞,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时。
突然,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打破了这美好的氛围。
“你怕是有些太异想天开了吧?”
鸠衣喇嘛嘿嘿一笑,言之凿凿地说道:“嘿嘿,我贡师靠的就是这双眼睛吃饭,我这双眼睛看人准得很,错不了……”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猛地地扭头朝左边看去。
这一看,可把他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女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这女子约莫二十芳华,身形苗条,宛如风中杨柳,摇曳生姿。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清澈明亮,仿佛藏着星辰大海。
一头乌云般的秀发,被一副方巾整齐地包裹着,盘在脑后,显得干净利落。
袖子挽至手肘处,露出了一截白皙如玉的手臂。
而她旁边,还站着一个面色和善的中年妇人。
两人站在一起,气质不凡。
正是豆腐西施清儿姑娘,旁边的美妇人则是她的莲姨。
在鸠衣喇嘛眼里,清儿姑娘看起来不过就是一个长得漂亮的普通女子,没什么特别之处。
但不知为何,他却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威胁。
而她身边的那美妇人,虽然看起来也是平平无奇。
但鸠衣喇嘛同样能察觉到对方身上隐藏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显然不是一般人。
以往,只有遇到强大的对手,他才会有这种感觉。
这说明,清儿姑娘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鸠衣喇嘛心中一凛,神经瞬间绷紧,警惕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反观清儿姑娘却显得十分放松,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你是什么人。”
鸠衣喇嘛一听,双眼瞬间眯成了一条缝。
“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清儿姑娘没有丝毫要开口解释的意思。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莲姨缓缓开了口。
她不疾不徐地说道:“你的模样虽然有所变化,但是嘴唇上方的那颗黑色痦子却是让我记忆犹新。
若是我没记错,你本名赵水生,是赵老祝的堂弟吧?
十八年前,塔教式微,你见势不妙,私自叛逃。
后来为了躲避塔教和清廷的追杀,一路逃到了南洋。
哼,没想到啊,今天你居然还敢重新踏足华夏!”
莲姨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在鸠衣喇嘛耳边炸响。
他瞬间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震惊与惶恐,就像见了鬼一样。
“你……你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他失声惊呼,声音都变了调,透着无尽的恐惧与难以置信。
莲姨微微一笑,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拿出一个物件。
鸠衣喇嘛定睛一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红……红灯照?!”
那模样,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你可还记得塔教的教规?对于私自叛逃者,该如何处置?”
莲姨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鸠衣喇嘛。
“三刀六洞,油锅捞钱……”
鸠衣喇嘛瞬间脱口而出。
“看来你记得还挺清楚嘛!”
清儿姑娘不由嗤笑一声。
然而,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与恐惧后,鸠衣喇嘛渐渐恢复了冷静。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摆布的毛头小子。
塔教也早已不复往日的辉煌,分崩离析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倒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他定了定心神,为自己辩解道:“我堂哥赵三多好歹也是塔教曾经的护法之一,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而我贡门当年也为塔教立下过汗马功劳。
俗话说得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当时老佛爷和那群洋人摆明了就是要把塔教往死里整,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名门正道,也趁机落井下石。
我要是不跑,难道等着和我堂哥一样,落得个被乱刀砍死,剁成肉泥的下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