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一看蔡全无的表情就知道这兄弟肯定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亲兄弟。
何大清笑了起来。
向何雨柱和何雨水那边喊了起来。
何大清那洪钟似的嗓门儿,从中院门口就撞了进来,震得窗户纸都跟着哆嗦:“柱子!雨水!麻溜儿的,叫人来!”
小豆芽似的何雨水从哥哥身后怯生生地探出小脑袋,细声细气地问:“哥,那是谁呀?”
还不等回话。
何大清大手一挥,带着不容置疑的胡同腔调:“柱子,雨水,叫叔叔!这是你们亲叔叔,蔡全无!我失散了小半辈子的亲兄弟!”
那声音里裹着多年离散一朝重逢的滚烫激动。
何雨柱懵了,活了整整十七年,今朝听到这个消息,仿佛听到了晴天霹雳!
这一刻,他本就不够聪明的脑袋里像塞了团浆糊。
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爹何大清,打小就告诉他,他们何家祖上三代单传,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兄弟啊?
可眼前这人,活脱脱一个“年轻版”的何大清杵在那儿,由不得人不信。
他张着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儿,只有眼珠子在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来回扫,满心都是“这打哪儿蹦出来的亲叔叔?”
雨水到底年纪小,怯生生地从哥哥胳膊后头挪出半个身子,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叔…叔叔好。”
“哎,好,好孩子!”
蔡全无连忙应着,脸上堆起笑,可那笑容底下藏着深深的拘谨和长途跋涉的疲惫,像没揉开的硬面疙瘩。
他伸出手想摸摸雨水的头,雨水又“哧溜”一下缩回何雨柱身后,小手把何雨柱的旧褂子攥得更紧了。
“甭愣着了柱子!”
何大清招呼着,声音里透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带你叔家里头转转,认认门儿!”
他一把推开何家那扇吱呀作响的屋门。
蔡全无此时也把酒交给了李文明,无事一身轻松。跟着何大清就走了进去。
何家在四合院中院这两间房,是老何家祖上留下的根基。
正房稍显宽敞,一张老榆木桌、两条板凳、一个掉了漆的炕柜,就是全部家当;
偏房更窄巴些,堆着杂七杂八的物事,光线也暗。
这两间屋里处处透着经年累月的清贫,墙皮斑驳,窗棂上糊的高丽纸也泛了黄,破了洞。
蔡全无默默地跟着看,眼神在那些破旧的家具上停留,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床板,嘴唇动了动,没说话,那沉默里仿佛压着半辈子的漂泊。
原来,他真正的家,在这里。
在四九城南锣鼓巷。
他也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沉默。
“柱子!”
何大清的大嗓门打破了屋里的沉寂。
“麻溜儿给你叔沏茶去!上好茶!”
何雨柱头皮一紧,心里直叫苦。
茶叶?家里那个粗瓷罐子里,除了些碎得不成样的高末儿渣子,哪还有正经茶叶?
他挠着后脑勺,硬着头皮吭哧:“爹…咱家…没茶叶了。”
“啧!”
何大清咂了下嘴,脸上有点挂不住。
“那你还不长腿?现成儿的街坊四邻,借点去!就找李文明!他那儿准有好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