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令箭,何雨柱撒丫子就往李文明家跑。
“文明哥!文明哥!江湖救急!”何雨柱拍着他家的门框,气儿还没喘匀
“家里来贵客了,我爹让沏茶,可…可家里连片茶叶沫子都刮不出来了!您行行好…”
李文明正坐在他那张擦得锃亮的藤椅上,托着个小小的紫砂壶自斟自饮呢,闻言乐了:“嘿,柱子,瞧你这火烧眉毛的样儿!贵客?谁呀?刚刚那个搬酒的?”
“害!啥搬酒的,那是我亲叔叔!刚找回来的!”何雨柱急急地解释。
“哟!这可是大喜事儿!”
李文明放下壶,二话不说,起身拉开五斗橱最上头那个小抽屉,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蓝花纸包。
他解开细绳,掀开两层纸,露出里面蜷曲如螺、银绿隐翠的茶叶尖儿,一股子清鲜的豆香立刻飘了出来。
“喏,拿着,正经的全芽碧螺春!上回托人从南边捎来的,我自己都舍不得多喝。给你叔叔尝尝鲜!”
“文明哥!您真是及时雨宋公明!太谢谢您了!”
何雨柱眼睛都亮了,双手接过那包珍贵的茶叶,沉甸甸的,像捧着一份沉甸甸的情谊。
“甭客气,赶紧回去,别让你爹和贵客等急了!”
李文明笑着摆手。
何雨柱脚下生风跑回中院,手忙脚乱地刷壶洗杯,把那珍贵的碧螺春尖儿小心翼翼地投进壶里。
滚水一激,热气裹挟着奇异的、仿佛春天山林里刚抽芽的嫩叶气息,“呼”地一下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他把两杯淡绿清亮的茶汤端到炕桌上。
何大清和蔡全无停止了交谈,各自端起杯子。
何大清吹了吹热气,呷了一口,眼睛一亮:“嘿!好茶!这味儿正!”
蔡全无也小口啜饮着,紧锁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些,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真切的满足:“嗯…清香,回甘…真是好茶。”
兄弟俩捧着茶杯,茶香氤氲中,仿佛那些离散的岁月都被这温热的液体熨帖了些许。
几杯热茶下肚,屋里的气氛也暖了起来。
何大清看着兄弟风尘仆仆的样子,又瞅瞅这破旧却熟悉的家,心里那股子亲劲儿就上来了。
“全无啊,”他嗓门依旧大,却透着热乎气儿。
“往后…甭走了!咱哥俩,还有柱子、雨水,住一块儿!这院子大,空屋子有的是!”
蔡全无眼神闪烁,既渴望又带着忧虑:“哥…这…能行吗?住哪儿啊?”
何大清一拍大腿:“咋不行?现在这光景跟以前不一样了!房子归街道管,但政策松快着呢,正是有钱就能跟街道商量买下来!
咱家这中院,东头那两间耳房不就空着?又亮堂又清净!”
他说得兴起,仿佛那空屋已是囊中之物。
可一提到钱,兄弟俩都沉默了。
何大清在厂里挣的仨瓜俩枣,刚够糊口;蔡全无颠沛流离半生,更是囊空如洗。
买房子?那可不是仨核桃俩枣的事儿。
空气一时有些凝滞。何雨柱在旁边听着,看着两位长辈脸上的难色,十七岁少年那股子机灵劲儿和想为家里分忧的心思就涌了上来。
他猛地一拍脑门,清脆的响声把大家都惊了一下。
“哎哟!”何雨柱叫道,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爹和叔叔。
“钱的事儿…咱找文明哥……李文明去啊!他路子广,认识人多,脑子又活泛!
他肯定有办法!走,爹,叔,咱这就找李文明商量去!”
何大清和蔡全无对视一眼,何大清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苗,蔡全无脸上也露出探寻的神色。
兄弟俩几乎同时放下茶杯,跟着一拍大腿站起身来的何雨柱,三人风风火火地就往前院李文明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