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泰托彻底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双眼通红,像一头发怒的公牛,恶狠狠地伸出巴掌,朝着李芳远抓去。在他眼中,李芳远不过是个狼狈逃窜的丧家之犬罢了,若不是女真部落收留,哪能这般安稳地坐在此处。
此刻女真部落遭遇危险,李芳远不但没有和他们同仇敌忾、一起忧心应对,居然还在他们面前强硬起来,这实在让泰托忍无可忍,满腔的愤怒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
就在泰托的巴掌即将触及李芳远之际,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李芳远快速伸出手,精准地将泰托的巴掌用力打开。李芳远面色冰冷,眼神中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冷冷地说道:“泰托,你最好注意自己的行为!本王即便如今落魄至此,可依旧是一国之主,还轮不到你在本王面前如此放肆!别的暂且不说,本王手中现在还有两万兵马。一旦本王遭遇不测,身死当场,你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李芳远一边说着,一边挺直了身躯,毫不畏惧地与泰托对视,试图以自己的气势和手中的兵力威慑住泰托,让他收敛嚣张的气焰。
若是放在前些天,李芳远无论如何肯定是不敢如此强硬地说出这番话的。毕竟,对于自己手中这两万兵马的实际状况,李芳远再清楚不过了。他们如今被困在这茫茫深山之中,人生地不熟,倘若没有女真人的引领,这两万兵马就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战斗力。在这种情况下,女真人若真想消灭他们,确实仅仅只是时间问题。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泰托等几个女真首领,正是仗着对自身实力的极度自信,以及对这片深山环境的熟悉,才会对李芳远冷言冷语,态度极为轻蔑。而李芳远深知自己当下的处境,只能选择卧薪尝胆,默默忍受着这些屈辱。在他看来,这些委屈与自己心中宏伟的王权霸业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他一直隐忍着,等待着合适的时机,等待着能够扭转局势、重新崛起的那一刻。
然而如今情况却截然不同了。即便从种种迹象判断,北面的敌人最初或许是冲着自己而来,但此刻女真部落已然和自己紧密牵连在一起。况且,从建州女真传来的消息可知,北面的敌人已经将女真的好几个小部落消灭殆尽,这足以表明,对方极有可能怀着将整个女真部落这个“毒瘤”彻底铲除的决心。
如此一来,当下所面临的困境,就不再仅仅是李芳远个人的问题了。女真部落此刻所面临的危机,丝毫不亚于李芳远,甚至可以说,他们只会比李芳远更加心急如焚。毕竟,这关乎整个部落的生死存亡。既然局势已然发展至此,李芳远心里明白,自己实在没必要再在女真人面前低声下气。毕竟,在这场危机中,女真人同样迫切需要寻求解决之道,大家都站在了同一艘风雨飘摇的船上,谁也离不开谁。李芳远深知,此刻自己若再一味示弱,不仅于局势毫无帮助,反而可能让女真人更加轻视自己,唯有以平等且坚定的姿态面对,才有可能共同找到破局之法,共渡难关。
“你……”泰托清晰地感受到手掌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这痛感仿佛一把火,瞬间将他心中残余的理智焚烧殆尽。他双眼圆睁,咬牙切齿地瞪着李芳远,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紧接着,他右腿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一股腾腾的怒气在周身弥漫开来,看样子就要直接在这房间里对李芳远大打出手。
“住手,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胡闹,你若是再敢胡来,那就滚出去!”然而,还没等泰托的动作进一步展开,站在一旁的哈刺实在看不下去了,对着泰托怒声呵斥道。这一声怒斥犹如一道惊雷,在这原本就气氛紧张的房间里炸响。
对于李芳远态度如此快速的转变,哈刺心中自然也是涌起一阵恼怒。毕竟,之前李芳远一直表现得较为软弱,如今却突然强硬起来,这难免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只不过,作为一族的领袖,哈刺对李芳远其实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们处在相似的位置,都肩负着领导族群的重任,自然明白在复杂多变的局势下,很多行为都是无奈之举。哈刺心里清楚,李芳远这些天的示弱,不过是形势所迫,一旦局势有所变化,他必然会展现出自己作为一国之主应有的姿态。所以,尽管心中不满,哈刺还是强压怒火,在这关键时刻,他深知绝不能让内部先乱了阵脚。
除此之外,哈刺心中另有盘算,他需要利用李芳远达成自己的目的。在他看来,李芳远虽然落魄,但背后所代表的势力以及复国的潜力,对自己而言仍有可利用之处。而且,哈刺坚信,即便将来李芳远成功崛起,凭借自己的手段和实力,也完全能够压制对方,让其为自己所用。正是基于这样的想法,哈刺对于李芳远之前所遭受的冷遇,一直选择视而不见,没有加以理会。
然而,哈刺着实没有料到,局势的转变竟如此迅速且出人意料。原本他们还谋划着如何借助李芳远的力量进入高丽,从中获取利益,可还没等实施计划,甚至还没进关,他们女真部落却先一步遭遇了近乎灭族的大祸。
此刻的情形,正如李芳远所料。哈刺心里明白,仅凭女真部落自身的力量,想要应对眼前这来势汹汹的敌人,实在是困难重重。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确实迫切需要李芳远及其两万兵马的帮助,否则整个女真部落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头领!”泰托满心不甘,他的双眼仿佛燃烧着两团怒火,直勾勾地看向哈刺,那眼神中既有对哈刺阻止自己动手的不满,又夹杂着一丝期待,似乎盼望着哈刺能改变主意。
哈刺则以冰冷的目光毫不退缩地注视着泰托,双唇紧闭,一句话也没有说。他身上散发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在他心中,绝不容许自己的权威受到任何挑战,尤其是在外人,也就是李芳远面前。他深知,一旦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妥协,以后在部落中的威望必将大打折扣。如果泰托连他这个头领的话都不听,那么对整个部落而言,这样的人便没有继续活着的必要了,因为他的存在只会破坏部落的秩序与团结。
泰托感受到了哈刺目光中的寒意与决绝,心中一阵胆寒。尽管他心中的怒火仍在熊熊燃烧,满肚子的气无处发泄,但慑于哈刺那令人敬畏的威严,他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强忍着,憋闷地慢慢往后退,默默站在了哈刺的身后,头微微低垂,眼中仍不时闪过一丝怨愤的光芒。
李芳远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地打量着哈刺。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愈发觉得哈刺确实非等闲之辈,是个能在关键时刻掌控局面的人物。随后,他又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站在哈刺身后、满脸不甘的泰托,接着,神色凝重地沉声对哈刺说道:“既然这支突然出现的未知敌军,对建州女真二话不说,上来就往死仇的方向去,丝毫没有谈判的迹象,那就足以表明,他们应该没打算和我们和解。如此一来,海西女真这边,也别再心存侥幸,想着能与对方和谈了。”
此刻与哈刺交谈的李芳远,已然再次恢复了平静。毕竟如今又出现了更多危险的敌人,他们高丽士兵身处其中同样面临着巨大的危险,当务之急是要解决眼前的危机,实在不能与哈刺闹得太僵。
至于之前哈刺为何毫不留情地没给泰托面子,那是因为在过去的许多天里,李芳远没少在泰托那里受气,心中早就憋了一股火,正好借这个机会发泄一下。而且他心里清楚,在海西女真部落当中,真正能说了算的只有哈刺一人。稍微得罪一下泰托,只要不触及哈刺的底线,并不会引起其他人过多的在意,毕竟在这关乎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大家还是会以大局为重。
“你有什么想法?”哈刺神色凝重地看向李芳远,尽管内心思绪翻涌,但表面上仍保持着镇定。
李芳远面无表情,缓缓重新坐了下来。哈刺心里明白,李芳远刚才所言确实在理。就拿庆源镇的义军来说,倘若他们有和谈的意向,早就该派人来找自己了。然而,自从自己与李芳远结盟之后,义军那边一直毫无动静,再也没有其他使臣前来。
如今,义军不惜大动干戈,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绕到自己北面。如此兴师动众,对方显然不只是针对李芳远,肯定也打算顺手将他们海西女真一并解决,以绝后患。
建州女真地处海西女真的北面和西面,义军若要进攻海西女真,建州女真只是在前面充当了一道屏障,先承受了敌人的攻击。
“我现在最为好奇的,就是野猪王等人究竟隶属于大明的哪一方势力?”李芳远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所了解的信息实在有限,仅仅知道那个帮助李芳硕的义军首领名叫野猪王,除此之外,除了晓得对方是大明人,其余情况一概不知,这犹如一团迷雾,让他满心困惑却又无从下手。
“对了,”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建州女真使臣卡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开口插了一句,“手下汇报说,他们好像一直念叨着‘新城’两个字之类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听错了。”卡木的脸上带着一丝不确定,毕竟这只是手下传来的模糊信息。
卡木刚刚抵达此地,对海西女真这边的诸多情况确实不太熟悉。刚才看到屋内几个人突然争吵起来,他一脸茫然,完全摸不着头脑,根本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而且他毕竟是建州女真派来的外人,在这种陌生又微妙的氛围里,也实在不好贸然多问。
然而此刻,当他听到李芳远表达出对野猪王势力归属的疑惑后,不禁联想到自己之前无意间听到的一些话。犹豫片刻后,他觉得还是应该将这个信息告诉在场几人,说不定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细节,在当下复杂的局势中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呢!
卡木赶忙解释道,这个消息是那些侥幸活着回来的族人汇报的。只是女真族众人平日里与大明接触甚少,对大明的语言了解十分有限,所以当时仅仅记住了相关读音,至于这“新城”二字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他们一概不知。
“什么?新城?”李芳远听闻此言,忍不住惊呼出声,刹那间,他只感觉大脑仿佛被重锤击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懵了一下。
紧接着,他的脑筋开始飞速运转,那些之前一直萦绕在心头、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此刻竟如拨云见日般逐渐清晰起来。他有些失神地抬头望向天空,嘴里不由自主地喃喃开口:“这下就说得通了!原来是新城的士兵啊!”
看到李芳远听到“新城”二字后,瞬间神色巨变,犹如遭遇了什么惊天大事,哈刺等人不禁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从李芳远的反常举动中敏锐地察觉到,李芳远肯定是突然明白了一些至关重要的事情。
“李芳远,‘新城’是什么意思?”哈刺向来直爽,此刻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直接粗声粗气地问道。
李芳远渐渐回过神来,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开口问道:“你们竟然没听说过新城?”
哈刺等人听闻,都认真思索了一番,随后十分肯定地摇了摇头,齐声说道:“没有。”
“那你们总该知道朱高煦吧?”李芳远无奈地叹息一口气,又换了个问法。
“这个当然知道,不就是大明吹嘘出来的什么第一高手嘛,”泰托不屑地嗤笑一声,脖子高高扬起,与天空呈四十五度角,鼻孔张得老大,一副极为傲慢的样子,“我早就想试试他到底有几斤几两了!就那些大明人,在我眼里一个个都瘦弱得不堪一击,能推出什么厉害的高手?我看这朱高煦连我一巴掌都扛不住。”在泰托的观念里,大明人大多身体孱弱,根本无法与女真族这些在马背上长大、身强体壮的勇士相提并论,对于被大明捧为第一高手的朱高煦,他从心底里就充满了不屑。
李芳远眼中瞬间闪过一道毫不掩饰的冷笑,目光如刀般不屑地扫了一眼泰托。在他心中,泰托简直就是个不知死活的蠢货。就泰托那差不多一流的实力,竟然敢去轻视、碰瓷一位宗师级别的人物,实在是自不量力。
李芳远心里清楚,女真部落与中原武林不同,这里并没有像中原那样详细的武力境界划分,也没有各类高深的武功秘籍流传。在女真部落,判断一个人战力的强弱,主要看其肉体所蕴含的力量大小。
李芳远自身拥有一流巅峰的战力,凭借丰富的阅历和对战力敏锐的感知,他能清晰地看出泰托的实力,与大明那边一流高手的水平大致相当。不过,泰托天生神力,加之多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积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综合来看,比起普通的一流高手,泰托确实要强上那么些许。但即便如此,在李芳远看来,与真正的宗师相比,泰托依旧有着天壤之别,他对泰托这种无知的傲慢深感鄙夷。
不过,李芳远此刻实在没心情去讽刺泰托的无知与自大。见哈刺等人依旧满脸疑惑,带着不解的神情望着自己,他只得耐心地又解释起来:“所谓新城,便是朱高煦一手建立起来的城池。听闻新城号称大明第一城,其富庶程度简直富可敌国。那城中更是高手云集,仿佛一个藏龙卧虎之地。而且,新城的火枪工艺精湛绝伦,在整个大明独树一帜,无人能及。甚至还有传言说,燕王朱棣能够如此迅速地占领大明半壁江山,其中很大一部分功劳,都要归属于新城。”
高丽王朝身为大明的附属国,李芳远出于对国家局势的考量,一直以来对大明的各种情况都格外重视。而朱高煦所建造的新城,与高丽在商业方面往来频繁,这使得李芳远对新城的了解相较于旁人更为详细深入。
“之前,本王一直以为在背后帮助李芳硕与我作对的,是建文朝廷。万万没想到啊,竟然是朱高煦在其中暗中作梗。”李芳远说着,脸上不禁泛起一丝苦笑,那笑容中满是无奈与感慨。
“这样一来,一切就很好理解了。义军当中突然出现数百名高手,而且人手配备一支燧发枪,如今更是有大部队出现在我们的北面。我早就该想到的呀,新城的战船航行能力卓越,能够轻轻松松地在我们北面登陆。”李芳远一边摇头晃脑地说着,一边重重地叹息。此刻,他身体里的精气神仿佛一下子被抽离,整个人瞬间垮了下来。
他的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只感觉仿佛天塌了一般。大明本就实力强大,而新城在燕王争夺天下的过程中,助力其占据上风,可见新城的实力之恐怖。如今,新城竟将矛头对准了自己,这让李芳远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他不禁暗自思忖,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自己真的还有翻盘的机会吗?这种深深的自我怀疑,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夸大朱高煦了?”哈刺眉头紧蹙,眼神中透露出对李芳远的不满。
海西女真一族长期隐匿在山林之中,对外界消息的获取极为有限,十分滞后。他们只大概知晓朱高煦是个厉害的高手,对于其他方面的事情,向来不太放在心上。毕竟,他们长久以来的目标,不过是突破高丽的庆源镇防线,进而闯入高丽境内,掠夺些财物而已。
哈刺心里其实也隐隐相信新城或许真有李芳远描述的那般强大,然而,这话从李芳远口中说出来,却让他格外不舒服。毕竟当下他们与朱高煦一方处于敌对状态,李芳远如此宣扬对方的强大,在哈刺看来,这无疑是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士气,对己方当下应对危机的局势极为不利。
李芳远摆了摆手,神情严肃认真地说道:“绝非夸大其词,我也并非是胆怯懦弱了。我只是想让你清楚地认识到,面对朱高煦,我们绝不能有丝毫大意。”
不愧是曾君临一国的君主,就在片刻之前,还满脸惆怅、仿佛失去希望的李芳远,转瞬之间便重新打起了精神。他的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那光芒中满是坚定与斗志。
之前,李芳远被轻易地赶下皇位,那段经历让他深深陷入失败的痛苦之中,甚至在心底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然老去,失去了曾经的能力与魄力。然而,此刻得知敌人竟是朱高煦后,他心中反倒释然了,觉得自己那次失败并非毫无缘由,并非是自己能力不足。
不过,他也明白,当初确实是自己太大意了。而现在,既然已经清楚地知晓敌人的强大,那么,他李芳远下定决心,要倾尽所有精力,全力以赴地应对这场挑战。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就让我来看看,你朱高煦究竟能有多强!”此刻的李芳远,已然从颓丧中振作起来,准备以全新的姿态,迎接与朱高煦的较量。
见李芳远迅速再次振作起来,而且整个人的状态较之前更为斗志昂扬,哈刺不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毕竟当下局势严峻,自己这边还迫切需要李芳远的助力,他可千万不能就这样一蹶不振地垮掉。
在这之后,李芳远为了让哈刺等人对当下的局势有更清晰的认知,便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新城的所有事情,毫无保留地给哈刺等人详细讲述了一遍。随着李芳远的叙述,哈刺等人对于朱高煦及其背后势力的强大,逐渐有了更为深刻且全新的认识。
“什么?扶桑被朱高煦灭国了?”当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后,在场众人,包括一向沉稳的哈刺在内,皆是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而泰托更是震惊得忍不住大声惊呼出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震撼,让他们真切地感受到了朱高煦势力的恐怖与强大,也越发意识到自己所面临的对手是何等的棘手。
海西女真尽管与扶桑国并没有太多的直接往来,但毕竟两国相邻,海西女真众人还是知晓有这么一个国家存在的。
“这朱高煦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啊,竟然屠杀那么多人,他就不怕遭天谴吗?”卡木同样是头一回听闻这个消息,当得知朱高煦在扶桑大开杀戒,杀得那里血流成河后,心中不禁一阵胆寒。此刻,在他的脑海中,已然将朱高煦勾勒成了一个不折不扣、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形象。仿佛能看到朱高煦站在尸山血海之中,脸上挂着冷酷无情的笑容。
“这个倒不是最重要的,”哈刺神色凝重且震撼,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重要的是,一个国家竟然仅凭朱高煦一座城池的兵力就被拿下了。照此看来,那朱高煦要是想解决我们,岂不是更加轻而易举?”哈刺一边说着,眼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道惊惧之色。他深知,以他们目前的实力,若真与如此强大的朱高煦为敌,形势将会异常严峻。
哈刺虽对扶桑的国力强弱没有十分确切的认知,但他清楚记得,就在前几年,高丽李氏王朝太祖李成桂曾派遣门下右政丞金士衡为统帅,率领军队去讨伐扶桑的壹岐岛和对马岛。然而,那次讨伐结束后,李成桂却对此次的战果绝口不提,紧接着还对倭寇实行了招抚政策。从这些反常的举动不难推断,那次讨伐的结果恐怕并不理想。
连实力强于自己部落的高丽李氏王朝,都未能成功拿下扶桑,可朱高煦却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其解决。想到自家女真部落与高丽交战都常常处于下风,哈刺心里不禁打起了鼓。
此时,哈刺的内心十分纠结。他甚至有些动摇,要不就听从泰托之前的建议,把李芳远交出去?毕竟朱高煦灭族的手段实在太过残忍,光是听闻就让哈刺胆战心惊,他实在害怕因为得罪朱高煦,导致自己的女真部落也落得同样悲惨的下场。只是,他也不确定,事到如今,再这么做还来不来得及。哈刺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心中天人交战,不知该如何抉择。
李芳远敏锐地捕捉到了哈刺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犹豫,顿时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质问道:“哈刺首领,该不会是现在就心生悔意,打算把我交出去,送给朱高煦吧?”
还没等哈刺来得及开口回应,李芳远紧接着就像给对方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般说道:“别痴心妄想了。就如我方才所言,朱高煦此次这般大动干戈,兴师动众,绝对不单单只是冲着我一个人来的。”
李芳远微微顿了顿,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加重了语气继续说道:“想必经过方才的讲述,你们对朱高煦也有了初步的了解。朱高煦此人,不仅热衷于武力,擅长征战,而且心胸狭隘,极为睚眦必报。你们可别忘了,他早在十多岁的时候,就在蒙古草原上大开杀戒,手段狠辣至极,连俘虏都一个不留。”李芳远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哈刺等人的表情,试图让他们清楚认识到与朱高煦为敌的危险性。
“我就直说了,毫不客气地讲,你们女真在大明境内的行径,就如同赶不走的苍蝇,时常去边境打秋风,这种行为可比残元势力更加令人厌恶。”李芳远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在这方面,他自觉最有发言权,毕竟他自身和大明一样,都深受其害。长期以来,他对大明对于边境骚扰的态度和心思,也相对更为了解。
李芳远这一番毫不留情的话语,犹如一盆冷水,直接浇灭了哈刺心中刚刚冒头的那一丝念头。哈刺如梦初醒,是啊,仔细想想,也从未听闻扶桑与大明结下什么深仇大恨,扶桑的所作所为,最多也就是像女真部落这般,偶尔去大明边境掠夺些财物,打打秋风罢了,可结果呢?还不是被朱高煦残忍地灭国了。想到这里,哈刺不禁一阵后怕,意识到即便真把李芳远交出去,他们女真部落恐怕也难以逃脱朱高煦的报复。
泰托的五官因恐惧和紧张而扭曲到了一起,先前那副狂妄自大的模样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听闻朱高煦那一系列令人胆寒的手段后,他内心的恐惧再也抑制不住,只能小声地为海西女真辩解起来:“可我们海西女真和大明接壤的地方少之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建州女真跑到大明境内去捣乱的啊!”
一旁的卡木听闻,脸瞬间涨得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又青又绿。他心里又气又急,自己何尝不怕朱高煦,当下也忍不住着急地叫嚷起来:“你别胡说八道!我们建州女真向来只在高丽境内劫掠,大明可是天朝上国,我们对其敬畏有加,怎么会去冒犯呢?”
李芳远一听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心中暗自恼火:本王还活生生地站在这儿呢,你们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表达对我高丽王朝的轻视,真的合适吗?这两个家伙,全然不顾及自己的感受,在这自顾自地推诿责任,实在是太过分了。
李芳远嗤笑一声,随即大声呵斥道:“别再自欺欺人了!你们觉得,在朱高煦眼中,海西女真和建州女真能有什么区别?”
这话可不是李芳远随口胡诌的。海西女真与建州女真本就同属一个种族,仅仅是因为所处地理位置的差异,才被划分开来。这情形,其实就如同宋朝时期,因地域不同而有南人、北人的区分,但本质上,两个站在一起,根本难以从外貌或其他方面清晰分辨。
况且,海西女真和建州女真聚居地相隔不远,一些小部落要是稍微迁移一下,就进入了对方部落的管辖范围。李芳远心想,朱高煦行事风格狠辣果决,他哪会费心思去仔细区分这些。在李芳远看来,要是换做自己是朱高煦,肯定会为了省事,直接将这些可能带来麻烦的女真部落统统解决掉,才不会管什么海西、建州的区别。
李芳远话刚一说完,卡木和泰托几人的脸色瞬间同时阴沉下来。他们心里清楚,李芳远所说的极有可能就是残酷的实情。毕竟,朱高煦的狠辣手段摆在那里,在他眼中,或许真不会仔细区分海西女真与建州女真。
“你不必说这么多废话了,”哈刺有些不耐烦地打断李芳远,“我心里明白当下的处境有多严峻。你还是赶紧说说,现在咱们到底该怎么办吧!”哈刺深知局势危急,此刻迫切需要一个应对之策,而不是听李芳远继续分析这些已然明白的情况。
李芳远对此只是轻轻一笑,那笑容当中充满了不屑。他心想,若不是泰托之前一直心存侥幸、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自己又何须这般费尽口舌去解释。
不过,看在哈刺的面子上,李芳远决定不再与泰托计较,他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随后将目光投向卡木,缓缓说道:“从这位小兄弟口中得知,此次前来的新城士兵数量颇为可观。”
“没错,”卡木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认真地说道,“从滨海一直往南的一条直线上,诸多小部落都被灭掉了,而且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生的。如此看来,新城的士兵最少也得上万,才能够将我们向北的路线全部严严实实地堵住。阿哈首领正是察觉到敌军势大,难以抗衡,这才急忙让我赶来通知你们海西部落,想着让你们趁着现在包围圈还未进一步缩小,赶紧撤离,这样逃生的机会也更大一些。”卡木一脸的真诚,语气中透着焦急,他耐心地给哈刺分析着当下局势的严峻性,希望大家能清楚认识到事态的紧急。
然而,哈刺根本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分给卡木,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紧紧落在李芳远身上。
李芳远听完卡木的讲述后,默默地点了点头,脑海中迅速梳理着当前的形势。紧接着,他继续有条不紊地分析道:“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我们只有两个选择。其一,趁着北面的新城士兵还来不及南下,不计任何代价,集中全部力量,全力冲击庆源镇。倘若我们能够成功攻入庆源镇,那么新城士兵精心布置的封锁线,便如同虚设,沦为一个笑话。届时,我们便进可攻、退可守,从而稳稳掌握住战场的主动权。”李芳远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
“说第二个选择吧!”哈刺没有丝毫犹豫,以这种直接的方式,变相拒绝了李芳远提出的第一个方案。
哈刺心里十分清楚,庆源镇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自己率领女真部落这么多年,一直都没能成功攻打进去。即便现在加上李芳远带来的两万士兵,若不顾一切拼死进攻,或许真有可能拿下庆源镇。
但攻下之后的局面,才是哈刺更为担忧的。女真部落人口本就稀少,若是在这场强攻中死伤过半,那无疑是元气大伤,损失惨重。然而李芳远的情况却截然不同,一旦进入高丽王朝境内,凭借他在高丽的根基与人脉,占据上风后瞬间就能重新召集起不少人手。到那时,自己又该凭借什么与李芳远抗衡?如此一来,最终的结果很可能就是让李芳远成为这场争斗的最大赢家,这显然不是哈刺愿意看到的。
李芳远其实早就料到哈刺不会答应第一个方案,对此也没多作纠结,紧接着继续说道:“第二个选择,便是立刻与周边的女真部落联合起来。趁着当下新城士兵战线拉得长远,我们迂回前往他们的后方,对南下的新城士兵展开狙击。”
哈刺听闻,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是不是说错了?我们此刻难道不应该暂且避其锋芒吗?先想法子逃出去,等新城士兵耗不下去自行离开之后,我们再重新回来,这样不是更好吗?”哈刺觉得,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保存实力、暂避风头才是明智之举。
李芳远一听,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不满说道:“你这想的是什么主意?要是真能这么轻易就离开,建州女真会这么好心提前来通知你?他为什么不先带人跑出去之后,再派人来告知你消息?”
李芳远此刻心急如焚,根本没心思在意面前就站着一个建州女真,直接说道:“还不是因为新城的火器太过厉害,建州女真想让你们海西部落去前面趟路罢了!”
“你简直是胡说八道!”卡木作为建州女真的一员,听到李芳远如此污蔑,哪里还坐得住。他气得脸色涨红,大声反驳道,“我们首领是念在大家同属女真一族的情分上,这才想着拉海西部落一把,你却在这里恶意挑拨离间!”卡木觉得李芳远这番话实在是居心叵测,完全是在破坏女真部落之间本就微妙的关系。
卡木气得浑身发抖,直接指着李芳远的鼻子,劈头盖脸地痛骂了一番。随后,他咬着牙,目光灼灼地看向哈刺,义正言辞地说道:“哈刺首领,咱们女真部落之间的事,容不得一个外人在这里肆意指指点点。不管这家伙是什么身份,如此随意地污蔑我们建州女真,这可是犯了大罪。我希望你能给我们建州女真一个合理的交代。”卡木满脸的愤懑,显然对李芳远的言论极为恼怒。
面对卡木这副不依不饶的模样,李芳远却显得异常镇定。他双手环胸,神色淡然,丝毫不为所动,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因为他相信,哈刺是个头脑清醒、有判断力的人,不会仅凭卡木的一面之词,就盲目行事。李芳远觉得哈刺能明白当下局势的复杂,以及自己所说的话并非无的放矢。
哈刺只是淡淡地瞥了卡木一眼,并未搭话,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李芳远,继续追问道:“火器当真如此可怕?以你手中那两万精兵,再加上我们女真部落对山林地形的熟悉优势,难道就没有与新城士兵抗衡的能力?”哈刺眉头紧锁,显然对李芳远所说的新城火器威力仍有些将信将疑,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己方所拥有的兵力与地形优势不容小觑。
李芳远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苦涩与无奈:“火器的威力确实超乎想象。之前我与新城的人交过手,他们仅仅出动几百支燧发枪,就能驱使一群看似乌合之众的士兵,将我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节节败退。更何况,如今对方很可能上万人人手配备一支燧发枪。”李芳远回想起那场战斗,仍心有余悸,对方火器展现出的强大杀伤力,至今历历在目。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若是新城士兵选择进入山林与我们周旋,凭借复杂的地势,我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现实情况是,他们以火炮开路,进行大面积的扫荡式攻击。在这种攻势下,我们根本连藏身之处都找不到,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
“别再想着逃跑了,”李芳远一脸严肃,“要是分散开跑,只会被新城士兵逐个击破。可要是大家一起跑,你们女真部落善于在山林间灵活行动的优势,就根本发挥不出来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双方都心照不宣。那就是一旦决定逃跑,先跑的那一方,必定会遭到新城士兵更为猛烈的攻击。李芳远心里盘算着,最好能让女真部落先去冲开一条血路,自己再趁机撤离。而女真部落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他们也希望李芳远的军队能当这个“出头鸟”。
实际上,除了这些考量,李芳远自己从内心深处也不愿逃跑。他心里清楚,如今复国本就困难重重,如果再继续往北逃窜,往后想要回来就更是难如登天了。难道自己真要像女真部落这样,一直过着在山林间野蛮粗陋的生活吗?一想到这儿,李芳远的眼神中就透露出一种不甘和决绝。
“我们好心好意来劝你们,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不识好歹,简直就是一群白眼狼!”见在场众人都对自己不理不睬,卡木气得满脸通红,忍不住一脸愤怒地大声嚷嚷起来,那声音在空旷的营帐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哈刺原本就被当前复杂棘手的局势搅得心烦意乱,此刻卡木这般吵闹,更是让他火冒三丈。他眼神瞬间变得阴厉,冷冷地盯着卡木,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建州女真要是真有这份好心,那就别在这里废话,赶紧现在就逃!要是你们真能成功逃出去,等这事一了,我哈刺亲自带着好酒,给阿哈赔礼道歉。但要是你们不敢付诸行动,那就给我闭嘴,别再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出来卖弄,烦得很!”哈刺一边说着,一边向前逼近一步,眼神中的警告意味愈发浓烈。
被哈刺这充满威慑力的眼神一瞪,卡木心中陡然一慌,仿佛被重锤击中。可他心里清楚,自己好歹是建州女真特意派来的使臣,肩负使命,绝不能在这关键时刻给建州女真丢脸。即便内心慌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表面上他还是强装镇定,硬着头皮,大手用力一挥,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既然你们如此不领情,那我确实也没什么多余的话好说了。”那故作镇定的姿态,却难掩语气中的一丝慌乱。
话音刚落,卡木猛地转身,大步迈向营帐门口,作出一副要离去的架势。他的脚步看似沉稳,实则内心忐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慌乱的心跳上。
哈刺看着卡木的背影,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眼神依旧冰冷如霜,冷冷地说道:“回去告诉你家首领,要是真心打算联手,那就带着诚意来好好谈判。要是还想着算计利用我们,那就从此各走各的路,互不干涉吧!”
其实即便李芳远不开口,哈刺从一开始就没相信卡木的说辞。毕竟当下的局势很明显,建州女真处于海西女真的外围,一旦新城士兵进攻,他们首当其冲,阿哈肯定比自己还要着急应对。哈刺对阿哈比较了解,相信他在这种关乎部落存亡的大事上,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李芳远目光紧紧盯着哈刺的眼睛,神情严肃且焦急地说道:“现在时间紧迫,容不得我们再犹豫不决了,哈刺,你还是尽快做出决定吧。究竟是选择逃离,还是要与新城士兵拼上一场,给个准话。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若是你打算突破新城士兵的防线,那我手下的高丽士兵可绝不会充当白白送死的炮灰!”李芳远说话时,眼神坚定,透露出不容商量的意味。
哈刺听到这话,只感觉一阵头疼,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他原本确实盘算着,高丽士兵人数众多,或许可以哄骗他们去吸引新城士兵的火力,为女真部落争取机会。但现在看来,李芳远精明得很,根本不会轻易上钩。这局势愈发棘手,让他一时之间也陷入了两难的困境。
“要不暂且先等上两天?说不定建州女真那边着急了之后,就会发动突围。咱们时刻留意他们的动向,一旦他们准备行动,咱们就跟在他们身后。”泰托的脸从哈刺身后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带着几分试探地提议道。
泰托心里其实很矛盾,他既不想让海西女真部落率先突围,因为那无疑是去送死,会让部落遭受巨大损失;可他也不愿意留下来,与装备精良的新城士兵拼死相斗,同样会付出惨痛代价。所以,他才想出这么个看似“两全其美”的主意。
听到泰托的话,李芳远只是轻轻发出一声不屑的呵声,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那浓浓的讽刺意味却已经拉满。在李芳远看来,泰托的这个提议实在是太过天真愚蠢,把海西女真部落的命运寄托在建州女真身上,而且还妄想不费吹灰之力地跟在后面捡便宜,这种想法简直不切实际,根本没有考虑到实际的战局变化和建州女真的心思。
泰托顿时被李芳远这声呵弄得恼羞成怒,双眼瞬间瞪大,眼神如同恶狼一般凶恶地瞪着李芳远,大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那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与李芳远理论一番。
李芳远却毫无惧色,毫不留情地直白骂道:“蠢货!你就没想过,建州女真难道就不能往南边撤离,直接躲到我们这边来?到了那个时候,你难道真会耗费本就紧张的兵力,去把他们驱赶出去?如此一来,最后能不能跑掉还两说,却白白浪费了大量宝贵时间,反而让新城士兵有足够时间将我们所有人都死死堵在这里!”李芳远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像利箭一般射向泰托,将他那幼稚想法的漏洞毫不留情地揭露出来。
听到这话,泰托的脸瞬间憋得通红,红得就像熟透的番茄。他此刻才如梦初醒,还真就没考虑到建州女真有往他们这边跑的可能性。而且仔细想想,李芳远说得确实在理,即便建州女真真的跑过来,为了保存实力对付新城士兵,他们也绝不可能去驱逐建州女真。这一下,泰托意识到自己的提议是多么愚蠢,心里既恼恨自己的疏忽,又对李芳远犀利的言辞感到有些羞愧。
李芳远见泰托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提议的荒谬,却依旧不打算就此罢休,继续毫不客气地说道:“再者说了,就算阿哈真的决定率先突围,你难道就天真地以为,他们真能为我们打开一条逃生的缺口?我刚刚不过是按照最理想化的状态给你们分析局势,可依我看,新城士兵绝不可能像想象中那么弱。所以大概率,建州女真这一去,除了白白送死,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李芳远一边说,一边微微摇头,眼神中满是对泰托想法的不屑。
“这样说来,我们反倒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将所有的力量整合起来,和新城士兵来一次正面交战?”哈刺在一旁静静听着李芳远的分析,原本烦躁的情绪此刻反倒平静了下来,他目光沉稳,一字一句地向李芳远问道。
李芳远听哈刺这么问,赞同地用力点点头,神情严肃且认真地说道:“不错,不仅如此,行动还要尽早。你看现在新城士兵刚到不久,分布还较为分散,我们的活动空间相对较大,这是我们唯一的优势。我们可以兵分多路,将新城士兵牵制在不同的方位,尽全力阻止对方南下的推进速度。只要能把他们拖住,时间一长,对方粮草供应就会出现问题。毕竟他们不像我们女真部落,熟悉山林环境,可以随时上山打猎获取食物。这么多士兵,光靠打猎根本满足不了需求。一旦他们粮草耗尽,自然就会退去。而且,说不定到那个时候,我们还能抓住机会,顺势反打,扭转局势。”
李芳远心里清楚,所谓的整合力量正面交战,实际上就是以骚扰战术为主。不过他坚信自己所说的反打并非毫无可能。毕竟新城士兵人数众多,行军时携带的粮草肯定有限,又不能像女真部落一样灵活地依靠山林资源补给。只要己方策略得当,坚持骚扰,对方迟早会因为粮草不继而被迫撤退,届时己方就能把握时机发动反击。
“可你不是说新城有的是钱吗?而且他们还有船只,吃完粮食之后用船只直接运送不也行吗?”哈刺微微皱眉,眼中满是疑虑,向李芳远发出了疑问。他觉得以新城的财力和运输条件,似乎粮草供应并非难题。
李芳远听到这话,面部不自觉地微微一抽,这确实也是他最为担心的问题。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就完全要看朱高煦弄死我们的决心究竟有多大了!”说这话时,李芳远的神情有些凝重。
在李芳远看来,换做是其余势力,若是在短时间内无法拿下敌人,出于成本和利益的考量,绝不可能一直在这边耗下去。然而朱高煦却截然不同,他背后有着强大的支持,财力雄厚,时间和资源对他而言似乎并非稀缺之物,完全能耗得起。这就使得局势变得异常棘手,他们所面临的压力也愈发沉重。
见哈刺几人的脸色瞬间耷拉下来,仿佛被乌云笼罩,李芳远心中一紧,赶忙又追加了一句,试图给众人燃起一丝希望:“不过你们也不要过于担心,冬天一到,情况就会有所变化。冬天不仅新城士兵因寒冷战力会下降不少,而且海水温度也会随之降低。要知道,一旦海水结冰,船只便无法前行,如此一来,新城就无法给士兵进行补给了。据我估算,还有四个月左右海水差不多就要结冰了,所以我们只要能扛住新城这四个月就好。”李芳远一边说着,一边用坚定的眼神扫视着众人,希望能借此传递力量。
然而,听完李芳远的话之后,哈刺的脸色依然没有丝毫好转。四个月的时间,在这危机四伏的局势下,实在是太过漫长了。他不禁暗自思忖,在新城士兵的猛烈攻势下,自己和部落真的能幸运地活到那个时候吗?
李芳远无奈地摊摊手,说道:“我心里明白,这确实有些困难,可咱们如今也实在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当下这种绝境,我们也只能拼尽全力去试一试了。”李芳远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他深知此刻容不得丝毫退缩。
“接下来还请首领你能和我密切配合,咱们把我带来的高丽士兵和女真部落的勇士合理调配开来。你们的勇士对山路熟悉,有你们在前面带领,我们高丽士兵的战斗力也能更充分地发挥出来。”李芳远继续说道,语气诚恳且急切,希望能说服哈刺。
哈刺沉默着,目光直直地盯着李芳远的眼睛。他不得不承认,李芳远的话确实在理,这样的安排在对抗新城士兵时或许能发挥出最大的战力。然而,哈刺的心中也有着自己的顾虑。一旦按照李芳远所说的做,战后李芳远的士兵势必也会对山路了如指掌。到那时,如果李芳远有其他心思,想要对自己和部落动手,无疑就会变得容易许多。这种潜在的威胁,让哈刺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之中。
哈刺犹豫了好一阵,内心天人交战。一边是潜在的未来威胁,一边是迫在眉睫的灭族危机。最终,生存的本能还是占了上风,他咬咬牙答应了下来。毕竟,倘若此次危机都无法度过,整个女真部落都将面临灭顶之灾,还谈什么以后的隐患?当务之急,是先闯过眼前这道鬼门关。
其实,哈刺心里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两支军队融合在一起,并非只有高丽一方能从中获利。毕竟在这次合作中,女真部落处于主导地位,他完全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力量逐渐渗透到李芳远的军队当中。假以时日,说不定自己还有可能直接掌控高丽军队的大权,把李芳远彻底架空。到那时,鹿死谁手,就要看双方谁的手段更高明、更厉害了。
就这样,两人各自怀揣着自己的心思达成了合作。随后,哈刺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命人快马加鞭去召集各部落的头领。他深知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着部落的生死存亡。与此同时,李芳远也赶忙让人快些赶回军队驻地,传达消息,让士兵们做好准备,即刻赶来汇合。
“也不知阿哈那边究竟是怎么打算的?”李芳远伫立在营帐门口,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建州女真所在的方向远远望去,眼神中透露出隐隐的担忧,喃喃说道。此刻的局势错综复杂,阿哈的态度和行动,对他们接下来的应对策略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哈刺静静地站在他身旁,脸上神色一片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胸有成竹地说道:“放心吧,他会来的。”哈刺对阿哈的脾性和当下的局势有着自己的判断,他相信在如此危急的关头,阿哈不会坐视不管。
事实正如哈刺所料。第二天一大早,晨曦的微光刚刚洒在大地上,阿哈便亲自快马加鞭赶到了哈刺的部落。只见他风尘仆仆,神色凝重,显然建州女真那边所面临的情况已然严峻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容不得他再有丝毫耽搁,必须立刻与哈刺等人商讨应对之策。
当阿哈得知李芳远的真实身份,并且知晓还有两万高丽士兵可供调配时,他不禁微微一愣。此前,派去的使臣回禀时只是含糊提及建州女真这边有个身份颇高的高丽人,然而阿哈无论如何也没料到,这个人竟然会是高丽的国王。
短暂的惊愕过后,阿哈顿时一阵大喜。毕竟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多一份力量便多一分胜算。李芳远的加入,无疑为他们与新城士兵的对抗增添了强大的助力,让胜利的天平似乎更倾向了他们这边。
此次前来,阿哈原本心里打着主意,想着大家都别耍心眼占便宜,三方合力朝着一个方位全力突围,兴许能闯出一条生路。但当他耐心听完李芳远对局势抽丝剥茧般的分析后,他心中原本的念头瞬间消散。
随后,三方自然而然地按照李芳远和哈刺之前商量好的策略展开行动。首先,对各方兵力进行了详细统计。建州女真这边,总人数共计一万一千多人,其中具备战斗能力的高达六千多人;海西女真相对而言稍逊一筹,总人数八千多人,能参战的有四千多人。如此算来,女真两部加起来,具备战斗能力的士兵一共有一万两千人。而李芳远带来的高丽士兵,此时还剩下一万九千多人。
一番紧张而激烈的商议过后,众人决定将所有士兵打乱重新编排,以百户所为基本作战单位。每个百户所中,大致安排四十名左右的女真士兵和六十名高丽士兵。这样的人员配比,既能发挥女真士兵熟悉地形、擅长山林作战的优势,又能借助高丽士兵相对庞大的人数增强整体战斗力。此外,每个百户所设置一名总旗进行统领,并未设立小旗,而这些总旗的职位,均由女真人担任,以此确保在作战指挥上,女真部落能起到主导作用,保障整个军事行动的协调性和一致性。
按照既定的军事编制规划,十个百户所进一步组成一个千户所。千户所至关重要的千夫长职位,毫无例外,全部由女真部落那些经验丰富、威望颇高的头领来担任。毕竟在山地作战方面,女真部落有着深厚的底蕴和丰富的经验,由他们来领导千户所,似乎是最为合适的选择。
面对这样的安排,李芳远虽心中有些无奈,但也着实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自己带来的高丽士兵,对山地战的门道一知半解,在这方面,确实只能听从女真部落这些“专业人士”的指挥。他心里清楚,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只有充分发挥各方的优势,才有可能在与新城士兵的对抗中赢得一线生机。
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哈刺和阿哈迅速行动,同时向各自的部落下达了一系列重要命令。首先,为了保障部落的未来延续,他们安排女真部落中的妇孺老幼全部向南转移,尽可能远离即将爆发的激烈战场,确保族人的生命安全。与此同时,刚刚组建完成的联军也开始朝着北面快速进发,不惜一切代价阻挡新城士兵南下的脚步。
……
在松花江下游的一处山野间,氛围略显凝重。耿青一脸严肃,迈着沉稳的步伐,围绕着营地周边仔细查看。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些设置好的防御设施上,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眼神中透露出专注与谨慎。从简易的栅栏到暗藏的陷阱,他都认真且仔细地检查着,仿佛这些防御设施就是他们抵御未知危险的最后一道屏障。直到确认每一处都毫无问题后,他才微微松了口气,转身回到营帐之中。
一进营帐,耿青熟练地拿出一碗方便面,烧了些热水,给自己泡上。思绪不禁飘回到从前,自从告别了自己的爷爷奶奶,耿青带着父母一同前往新城,生活便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真正过上了好日子。
还记得刚抵达新城报名后的第二天,他就幸运地分到了一处院子。虽说这院子面积不大,而且还是和别人合住,但对于一直以来都和爷爷奶奶那一大家子十多口人,挤在仅仅两个茅草屋里的耿青一家三口而言,这样的居住条件已然如同天堂一般。那狭小的茅草屋,曾经每到下雨天便四处漏雨,一家人在局促的空间里辗转难眠。而如今,在新城的这个小院,哪怕空间依旧有限,却充满了希望与安稳。
在新城安稳下来后,耿青有幸见到了新城那位声名远扬的财务大总管唐月。唐月目光敏锐、行事果决,在新城的财政事务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与唐月会面后,耿青便投身于一系列严格且专业的培训之中。经过不懈努力,他成功脱颖而出,成为了一名暗卫,而且还是带有特殊称号的精英暗卫。
耿青凭借着紫五的身份,肩负着重要使命,悄然潜入到晋地大同城。在大同城的那段日子,他小心翼翼地收集着各类情报,每一条信息都可能关乎新城的决策走向。然而,世事难料,仅仅过去两个月,局势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朱棣展现出卓越的军事才能,迅速收复了大明北边。大同城的一众官员,由于全都是朱允炆的心腹,朱棣毫不留情,将他们全部斩杀,而后换上了自己信得过的人手。
这一变故,让耿青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他之前费尽心思收集到的信息,瞬间全部化为泡影,成为了无用功。而且,鉴于新城与北平之间微妙的关系,没过多久,耿青便接到紧急召回的命令。他满心无奈与不甘,只能收拾行囊,结束在大同城的潜伏任务,踏上归程。一路上,他心中五味杂陈,深知此次任务的变故并非自己所能左右,只希望回到新城后,能有机会重新证明自己的价值。
由于南朝那边各个职位都已人员就位,“一个萝卜一个坑”,根本不再需要额外的人手,耿青就这样陷入了无事可做的困境。无奈之下,他只好回到家中,百无聊赖地躺了整整一个月。每天,他不是望着天花板发呆,就是在屋子里漫无目的地踱步,心中满是对未来的迷茫与焦虑。
好在这种无所事事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没过多久,因扶桑那边撤回了许多士兵,军部为此进行了一场大规模的改革。为了给这些归来的士兵安排新的职位,整个军区都忙碌起来,而耿青也因此有了新的契机,被一并编入到了东城军区。
然而,由于他暗卫的身份特殊,不能对外公开,所以即便有着丰富的情报工作经验,耿青到了东城军区之后,也只能从最底层的小兵做起。当他第一次身着崭新却略显朴素的小兵军装,踏入军区的那一刻,心中既有对未知挑战的紧张,又怀揣着一丝重新证明自己的期待。
耿青踏入东城军区,本以为要在底层默默打拼许久,然而,命运却在不经意间为他开启了一扇通往荣耀的大门。令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是,他竟展现出极强的武学天赋。无论是复杂的招式套路,还是高深的内功心法,他都能迅速领悟并融会贯通。不仅如此,他对军事领域似乎也有着与生俱来的敏锐感知。战场上的排兵布阵、战略规划,在他眼中仿佛有着独特的脉络,总能提出让人眼前一亮的见解。
在新城内部组织的几大军区比试中,耿青如同一匹黑马,凭借着卓越的武学与军事才能,多次斩获奖项。他在比试场上的英姿,令众人瞩目,每一次出招都刚劲有力,每一次决策都沉稳果断。这些出色的表现,让他迅速脱颖而出,直接被任命为百夫长,麾下统领着一百多个手下。
成为百夫长后,在新城完善系统的悉心指导下,耿青的实力更是突飞猛进,短短时间内就跻身三流高手之列。尽管在高手云集的军队里,三流高手仍处于垫底位置,但他进步的速度实在惊人。这份神速,不仅让战友们惊叹不已,也为他赢得了不少奖励。
时光流转,如今的耿青在新城已然有了属于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一座独立的院子。这座院子虽算不上奢华,却承载着他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与努力的成果。院子里有几间房,他特意安排父母住一间,自己和妻子住一间,还多出了一间闲置着。手中逐渐有了些积蓄后,耿青的心里便一直盘算着一件事,那就是将老丈人一家接过来一起住。他深知妻子对家人的思念,也希望能为妻子尽一份心意,让两家人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从有这个想法开始,一直到他跟着部队来到眼下这个地方,耿青想尽了各种办法,四处打听老丈人一家的踪迹,却始终一无所获。每一次满怀希望地去询问,得到的却总是失望的答复,这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一想到等自己回去,新城就要整体搬离到扶桑,耿青不禁发出一阵哀叹。扶桑远在海外,这一去,往后还能不能再和老丈人一家见面,实在是个未知数。他的内心充满了无奈与惆怅,对未来感到迷茫。
但即便如此,耿青还是下定决心,扶桑他是一定会跟着去的。在他心中,朱高煦领导下的新城充满了机遇,他坚信只要紧紧追随,自己一定能过上更好的生活,给家人更安稳富足的日子。只是,一想到要让妻子离开熟悉的故土,或许往后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家人,耿青的心中便满是愧疚。
就在耿青沉浸在回忆之中时,那碗泡着的方便面终于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宣告它已泡好。耿青回过神来,起身走到营帐角落的地毯旁。这地毯虽不算华丽,却给略显简陋的营帐增添了几分温馨。他俯下身,从放在地毯上的背包里,熟练地取出两根筷子,动作干净利落。
紧接着,他又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两个馒头。这馒头个头不大,却实实在在,是行军途中的重要口粮。他拿着馒头,转身走到放着方便面的地方。
随后,耿青双膝稳稳地盘坐在地上,那姿态犹如一位久经沙场的战士,即便是在简单的饮食时刻,也透着一股沉稳与坚毅。他轻轻地将馒头掰碎,一块一块仔细地扔进方便面里。每一块馒头落下,都激起一小片汤汁。
营帐内的布置十分简单,并没有舒适的床铺。然而,为了让士兵们在艰苦的环境中能稍微睡个好觉,每个人都配备了一个厚实的床垫。即便地面并不平坦,但有了这床垫,晚上睡觉时,大家也不会觉得硌得慌,
耿青熟练地操起筷子,一下子挑起一大筷子裹着碎馒头的方便面,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然后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那狼吞虎咽的模样,仿佛这是世间最美味的佳肴。紧接着,他惬意地闭上双眼,脸上满是享受的神情,全身心沉浸在这简单却美味的食物所带来的满足感之中。
这方便面,可是新城新研发出来的“神奇”美食。它最大的优势便是便于携带,对于行军打仗的士兵们来说,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干粮。在这次战役中,部队的饮食安排是,中午能吃上米饭和肉,补充足够的能量,而早晨和晚上,士兵们的主食便是这方便面。
但耿青丝毫没有吃腻的感觉。回想起过去,那些艰难日子里吃的饭菜,与这方便面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如今,不但能吃上如此美味便捷的食物,而且一天还能保证三顿饭。耿青在心里暗自感慨,恐怕也只有新城的士兵,才有这般令人羡慕的好待遇。
饱餐一顿后,耿青拍了拍微微鼓起的肚子,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稍作休息,他便迅速从行囊中取出地图。这地图展开后,上面的线条、标识清晰明了,山川河流以不同的符号和颜色呈现,让人一目了然。耿青的目光顺着黑龙江的线条缓缓朝下移动,手指也亦步亦趋,最终准确地落在代表自己所在位置的标识上。
接着,他的眼神聚焦在地图的南面,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一阵沉思。片刻后,他的手指轻轻落在一个小小的黑点之上。
对于耿青和他的战友们而言,行军扎营绝非随意而为。为了防止敌人趁其不备发动偷袭,他们必须精心挑选地势较好的位置。既要视野开阔,便于观察四周动静,又要易守难攻,能够在遭遇攻击时迅速组织防御。
不仅如此,整个行军计划严谨有序,每支队伍每天要抵达的据点都是提前固定好的。从地图上看,这些据点连接起来,始终保持着一条从南到北的直线。这条直线就像是一条无形的战略脉络,贯穿整个行军路线,指引着部队稳步推进。
由于前期行军速度较快,截至目前,耿青所在的队伍已经顺利经过了五个据点。
此次行动,新城可谓是孤注一掷,下了十足的血本。在这支队伍里,武器装备的配备堪称豪华。每位士兵都配备了一把手枪,握在手中,那冰冷的触感仿佛赋予了他们无尽的力量。不仅如此,每支队伍还额外配备了三门大炮,这些大炮犹如战场上的巨兽,静静伫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慑力。
为了保障行动顺利,新城甚至动用轮船,直接将大车和摩托运输到了作战区域。这些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大大提升了部队的机动性,使得他们能够在复杂多变的地形中迅速转移、灵活作战。更让人惊叹的是,手雷、地雷这类对于当地势力来说从未见过的先进利器,也是一箱一箱地被拿了出来,堆积如山,仿佛不要钱一般。
如此强大的装备支撑,让耿青信心满满。他心中暗自思忖,哪怕面对数十倍于己的敌人,凭借着这些精良的武器和己方严密的部署,敌人也休想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
对于此次大扫荡行动,耿青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他深知,自己如今所拥有的安稳生活,皆是新城给予的。新城对他而言,不仅是一个庇护所,更是改变他命运的地方。所以,只要是上面下达的命令,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执行,全心全意地为新城效力。
在耿青眼中,女真部落与此前遭遇的残元势力并无本质区别。他们在过往的行径中,都有着打家劫舍的恶行,给百姓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和灾难。因此,每当面对这些势力,耿青的心中都不会泛起一丝怜悯。在他看来,这些人就如同强盗一般,不值得同情,对他们的打击,是正义之举。
饱餐一顿后,耿青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他利索地走出营帐。视野当中,随处可见骑着摩托在山间穿梭的新城士兵。这些士兵身姿矫健,驾驶着摩托在山林间风驰电掣,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山谷间回荡。
此地的山势不算太高,对于摩托车的行驶较为有利,士兵们能够灵活地在其间驰骋,执行着巡逻、侦察等各项任务。然而,一旦遇到地势过高、地形太过复杂的山峦,士兵们便会采取另一种策略。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朝着山里开上几炮,借助炮弹爆炸产生的威力和声响,来探查山中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