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又怎么了芮克导演?”
白炽很无语道。
此时此刻无数个镜头几乎要怼到她的脸上。
而自己竟然要在这种情况下表演一场——床戏!
没错,搁床上硬躺的那种床戏!
“在剧本里我都已经躺了三集了呀!”
“我们这不是一部优秀的群像剧吗?为什么我只能出现在别人的背景故事里。”
“不是说了我会有本剧中最多的床戏吗?”
“是啊,你的床戏至少还有三十集,无论是作为背景板还是回忆录,都少不了你的加入,二号副导演。”
“你一定要坚持住。”
芮克导演说,“因为考虑到按照原有剧情发展。”
“我们现在正在举办一场经典桥段!”
“什么桥段?”
“论一个不主动、不发言、不负责的渣男久病在床。”
“而她的七八个“唯一”女友正好扎堆在床前,痛哭流涕,相互对证的桥段!”
“原来演了三集,我才发现,我的角色居然是个人渣情圣啊。”
“如此复杂的反派也只有您复杂的灵魂才能演绎,毕竟现在的观众都喜欢反差。”
“您的空虚、您的一脸正气,无比适合这个角色。”
芮克道:“不过论起掐弄女孩子心思,欲迎还拒这一点,我想您一定能够演好的。”
“我该怎么演?我都已经变成不能说话的哑巴了啊。”
“哈哈,真正的演技不需要台词就足够演绎,对于天生的演员而言,您收敛一点就好啦。”
“来一个死相,一点体面都没有的那种!”
“哀肾——!”
伴随导演部一声令下。
“啊,夫君您怎么了夫君,没有你……我该如何是好!”
驭空不愧为上阵老妻,大惊失色、大为震撼、大为悲伤、
可惜上来就忍不住笑了。
“呲!”
“咔!”
“笑什么笑啊,很好笑吗?”
芮克拿着剧本走上前来:“你要深刻的带入自己的戏份,你最终爱的人因为中毒现在生死不知。”
“这很好笑吗?驭空小姐,就算是路人演员也得讲基本素养的!”
“我知道,但是他这样的表情真的很卑鄙。”
驭空叉腰,“就不能死的平静一点吗?”
尸体白炽这时候起身:
“没办法啊,导演让我死得惨一点。”
“忍着点吧空,赚钱嘛,不寒颤。”
“好,好吧,请容我酝酿一下。”
【再过不去扣鸡腿】
芮克火速续拍:
驭空忍住不看白炽那张吐着舌头的死脸。
“啊,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谋害了我的夫君,我一定,要揪出那个幕后黑手!”
“向我们的孩子,交代清楚!”
说罢,其抱起一只停云玩偶。
芮克抬手举牌——下位演员请入场!
“啊——我知道这是什么症状,也许白炽的中毒,并不是一种意外!”
青雀顿时从后头的窗台里跳了出来。
拿出一张化验清单:
“查出来了,他的早饭里没有一粒蛋白米!”
“全特么都是——六味地黄丸呐!”
“怎么可能?他那么阳光、爱笑,乐于助人帮寡妇通下水管道。”
“怎么会服毒自杀!”
“此事毋庸置疑,也许……是因为有说不出来的隐情罢。”
窗台里又走出了符玄的身影,花导的演技甚为卓越。
霓裳仙女轻飘飘落地,古筝袭来。
“既然罗浮出了人命,就应该交给太卜司来一查究竟。”
“青雀,把人抬到我办公的地方检查一下。”
“死者为大,还请节哀。”
“谢谢太卜大人,只是,您为什么拿着鞭子?还从我的衣柜出来。”
说着,顺便收起了手里的鞭子。
“我作为一个太卜,用鞭子和绳索加强员工效率,这很正常吧。”
“至于不走寻常路——因为我要通过一个不能被别人所知道的路径来告诉您一件事。”
“什么事?”
“他根本……不是停云的亲生父亲!”
“什么?这不可能的,停云就是我们的亲生孩子!”
驭空瞳孔震动,“明明我们都有狐狸耳朵……等等,
为什么只有狐狸耳朵,却没有龙人的尾巴。”
“我有充足的理由。”
符玄拿出计算机滴滴按了两下:
“因为持明族——已被证明,全体不孕不育的事实啊!”
驭空的脸上有三份错愕,三分呆滞,两份不可置信,一份的凄凉和无助:“我那么相信他。”
“他居然骗了我!”
“天杀的骗子,我真傻、我单知道这样。”
“我怎滴……就看走了眼!”
芮导立马抬手:泪遁——鲜洋葱碎之术!
只见一堆后厨切好的洋葱碎被推车入场,在究极吹风机的发力下制造出苦涩的萧风!
驭空潸然泪下,飘摆的额发让她脆弱的像是刚死了老公的寡妇:
“曾经他陪我在星槎海看星星看月亮,还送我一朵花,说我是他最爱的人、送给了我她的初吻。”
“原来最爱的人也只是那一秒最爱的人。”
“那个初吻也是每天零点刷新的。”
“符玄,我该怎么办……我,我无法容忍他伟大的形象在我的心中崩塌。”
“空空莫怕,人都有一死的。”
符玄也眼角含泪,眼角通红的埋在驭空的胸前,既能逃避也可以擦拭眼睛:“至少像他这样混蛋的人渣,也曾用自己的生命尝试突破繁育的禁制。”
“虽然……他失败了。”
“是啊,一次伟大的失败,一场必死的牺牲。”
“但三秒钟,真的很勇敢了。”
远处的战鼓声逐渐升腾纷起,似乎是一场战斗的结束。
又似乎,是另一场战斗的开始。
驭空手里拿出一罐药瓶:“可惜这罐【钻石方碑】,还是来的太晚了一些。”
“是啊,要是能有【钻石方碑】的帮助。”
“也许那份忐忑,那份虚无、那份拼尽一切的绝望就不会将他吞噬。”
“我为什么没有能注意到他的身体……呜呜呜,我的索取太自私了。”
符玄:“不,也许我们忽略了有一份力量,一定能够带他冲出深渊。”
“啊,本座大概想到你方向所指。”
【符玄】恍然,灵帧起手看镜头亮出葫芦包装的金色钻石。
“钻石风暴!”
“携手仙舟古方研制而成的长生保健臻品,连钻石先生都在为他代言!”
“强健身体,增强免疫,让你的体魄如存护的琥珀,让你的锋芒如巡猎的镝锋!”
“星多多下单,第二份半价,每一个少女都应该爱护自己的男孩,在风暴前为他保驾护航!”
“毕竟,他好,您也好!”
“好——!”
芮克导演高兴的站起身来:“完美的广告植入开头,直击潜在宝剑目标人群,声情并茂!”
“现在,开始下一步剧情反转。”
“这里要照顾观众的疲劳,降低广告的存在感!”
“床戏了三个月的主角醒来了,你们惊喜,然后。”
“喂他吃药,预备,哀肾!”
——
驭空失魂落魄的跪倒。
眉眼通红。
“也许一切都已经晚了。”
“停云还只是个两百岁的孩子,她怎么能够接受……呜吗,能够接受自己的父亲中毒而死的现状呢。”
“依本座来看,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你是说,喂他吃药?”
神奇的剧本,终于在躺尸三月后想到了寻医问药:
“一粒也许救不了。”
“那,我们可以加大药量!”
驭空深以为然。
“事已至此,也只能试一试了。”
“一粒。”
“两粒。”
“三粒。”
“……每一粒都蕴藏着无限的温情、期许、虽然这种力量貌似无法取代星神命途的力量。”
激情澎湃旁白还在经由我们的大导演芮克先生喧颂:
“但,奇迹之所以会发生。”
“那就是因为奇迹的发生……很无理由!”
在喂到第138粒的时刻。
白炽醒了。
不是因为药力到了。
而是因为他塞不下了!
“咳咳咳!”
“我这是在哪里?”
“你醒啦,快和我说话啊。”驭空慌忙摇头。
不知怎的,白炽总感觉在演戏中她好像有一点点私人恩怨在内。
我特么先生灌了一整瓶六味地黄丸、又被你们活塞了138粒保健补剂!
嘴里早就没位置了好吧,还能说什么话!
“呜呜呜……”
“哦对了,水!”
她接过一碗刚煮好的药汤,咕噜噜怼了进去!
青雀退避,心说驭空大人这果然是有点私人恩怨在内的呀。
毕竟当有人把热水往你的嘴里倒着的时候。
反手过来问你一句烫不烫?
这与说是关心,倒不如说是在确认攻击效果。
“不烫。”
床戏之上,作为大病初愈的形象。
白炽只能握住驭空的素手,神情款款:“这点温度,又怎么能比得上你对我的炙热呢。”
“驭空,对不起。”
“我不该撒下那个甚至欺瞒了自己的谎言,我以为我可以。”
“但是我现在才知道,我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现在,进入和解的桥段】
【但,女主要表现出原谅与永不原谅的矛盾心态】
【台词和行动要有力量感】
芮导举牌提示。
“哼,我就知道,你压根就忘不掉那个老冰棍儿!”
“难道送你出入穹桑的托举也比不了她的背影吗?我只是想要一份公正的回馈啊,这就这么困难吗?”
“你骗了我,你也骗了她!”
“你这个混蛋,你以为你换了一张面孔,用茧化洗去记忆就能摆脱一切了吗,为我留下了那么一个虚假的泡影,消耗我的青春,我的单纯——!”
“我不会恨你,但,我也绝不原谅你!”
她一拳拳的打在白炽的脸上,白炽的胸口。
砰!
云骑老兵,拳拳有力!
打在白炽身,痛在白炽心肝脾胃!
然而在这个时候。
你甚至只能吐着血来了一句:
“打在我身,痛在……你心(咽气台词)。”
导演部,你特娘的还不含咔,给我的本剧最多的床戏什么的都特么是假的。
怎么就挨打是真的啊。
驭空,别肘了别肘了,再肘真的要躺着演床戏了呀!!!
脸上火辣辣的。
直至察觉到了一丝冷气。
“嗯?”
灰毛星挠头,“导演部什么时候放干冰了?”
整个片场突然升腾起了氤氲的雾气。
使得原本热闹的片场顿时变得凉爽乃至是冰冷起来!
“喂喂喂,现在可不是替身演员出场的时候!”芮克正要说话。
却见花火整一脸无辜:
“——人家的台词可早就说完了哟。”
“等等,如果这里的是花火。”
“那么台上的那个,是谁?”
丹恒话音方落。
便见到应星正在抱头,战斗人格阿刃哥此刻正在抢夺控制权:“……你们谁把这个女人请来的?”
“听说你在匹诺康尼,所以我来了。”
“早知道你没有请我,我就不来了。”
白炽……事情好像朝着大条的方向发展了欸。
镜流如是道。
“我不会允许你这样欺负他,我的男人,只能由我来欺负。”
驭空想要挣脱,却发现那节寒玉般的手掌竟然一时难以挣脱。
索性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
行啊,你以为我真的是因为他而生气吗?
“巧了,这也是我的人。”
是,你是坛华一线、生灭九百的苍城云骑镜流。
但。
我也是化作那颗逆飞的流星,沿着穹桑扶摇直上的风翔勇烈。
在这份骄傲之心上,我不输你!
“狐人的寿数固然短暂,但相较于魔阴好歹能有个正式告别的体面。”
“你既已堕入魔阴,连何时会将眼前人视作孽物斩除都未可知。”
她稍稍感知那只冰凉的手腕上的脉搏,毫无脉象:
“又为什么空要留着他心中的那份地位?”
“还是说,作为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他的挂念令你很骄傲?”
“撒手!”
她的另一只手攀上战弓。
因为镜流也在同时凝结着冷色的剑锋:
“无关乎骄傲,我需要一个能在最后给我体面的人,仅此而已。”
她的手掌只是稍一松。
她便从中挣脱。
“连当着世界的面承认自己的牵挂都没有胆子,只是用一句不咸不淡的理由揭过。”
“真是虚伪啊,但偏偏茭白如月光,让人找不着自私的痕迹。”
“少废话。”
“我就是突然想起了很吃亏的事,所以我要揍他。”
“你要出头,那就拔剑!”
听闻杀气毕露。
白炽瞬间闪现自两女之间,“阿镜,空空冷静啊!”
“都是我犯的错。”
“你们有什么仇怨冲……”
两张齐刷刷转来俏脸,目露嗔怒,香艳而杀气逼人。
“一边候着!”
镜流散去冰冷的月刃。
“我要杀你,何须动剑?”
“那我也懒得占老人家的便宜。”
驭空亦是撤下金弓。
“请吧,拳脚功夫可是我年轻时服众的压身本领。”
话音方落,那月衣少女身形一纵,一跃十丈,重重劈脚!
她侧身避芒。
抬手抓过。
一个抡摔,飞出了十几米远,堪堪稳步!
“毕竟要自幼炼剑的,没用了凶器。”
“也就一般般嘛。”
这一刻,驭空好似又变成了那个倚在改造星槎前的街头叛逆之人。
可是很快的,驭空笑不出来了。
因为镜流很快也不按照规矩打了!
你既然借着身大力不亏来把我当沙包丢。
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毛长耳大的下场!
“你!”
驭空本要故技重施,结果一席白发遮住了她的视野。
她抓空了。
剑招——青丝遮目。
这不只适用于近身的一剑封喉,也适用于化作长鞭抽打别人的眼睛!
驭空狐毛倒竖!
她的耳朵落入魔爪,然后是盘倒脖子的冰凉大腿!
勒倒!
三拳两脚,司舵大人和剑首大人便将匹诺康尼第一届美女搏击比赛转入地面战。
死死的纠缠,谁也难以挣脱!
可以允许自己不够风光。
但,务必要求对面难堪!
芮克当即示意,拍摄保留。
“没有任何剧本痕迹,完全出自真情实感的女子自由搏击比赛可是很难见了!”
“也许这才是今天的精华!”
于是乎。
在一万个镜头的压力之下。
二女不约而同的转向台下的某人:
“你就看着我们打起来?”
“啊?”
白炽:不是让我一边候着嘛?
。
。
。
。
二更,4600,拜托来点用爱发电。
即将一百万字啦,哈哈哈哈,俺终于即将写出第二本一百万字以上的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