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所以说,在她们眼里,我这边,也是一条现成的门路,哪怕是来混个脸熟,提前结个善缘,保不准以后就能有来往,相互之间,用得上。”李韶说道:“哪怕是以前我不认识的,中间有人认识,带着来了,介绍介绍,也算是见过了。”

“人跟人之间呐,关系说陌生也陌生,说熟悉,当中可能就隔着薄薄的一层纸了。”

李韶感慨着:“我在长安,有几个姐妹,她们身边,自然也有别的朋友,或许是我熟悉的,或许是我不熟悉的。”

“再就是我母亲那边,偌大一个长安城,关系走不出三个人去,就都能算认识。”

李复微微颔首。

的确是,有个什么理论来着,说只要通过五个人,就能认识世界上任何一个陌生人。

这理论准不准确且不说,但的确是有点道理在里头的,毕竟这说的就是社会关系,就像一张网,能够牢牢的裹住每一个人,无人幸免。

李韶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衣袖,笑道:“所以啊,夫君,妾身这几日怕是清闲不下来了。得替你,替咱们庄子,应付这些‘热情’的夫人们了。总不能失了礼数,闭门谢客吧?”

李复看着自家夫人那既有些无奈又带着几分从容应对的自信模样,微微一笑。

“夫人辛苦了,应付这些繁琐的人际往来,人情世故。”

李复语气真诚:“不过倒也不用来者不拒,咱们掂量着,该见的见,该推的推就是了,若是有人不开眼,想走些歪门邪道,直接拒了便是,不必有什么顾虑。”

“至于岳母那里,她自会为你做筛选的,不会什么人都往你这边推。”

“放心吧,妾身省得。”李韶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正好,也能借此机会,看看各家都是什么心思。”

“那些有点出身的孩子,比起其他孩子来说,多少还是有点底子的。”

“想想书院,也不能只出不进不是?”李韶说道:“关于这点,我有点想法,到时候就需要夫君你去与陆博士还有颜博士聊一聊了,看看是否可行。”

“除此之外,他们既然有底子,说不定,还真能为各分院物色到一些真正有天赋的孩子。”

李复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

“有远见。”

李韶笑着打落了李复的手掌。

“我说认真的。”

“我夸的也认真啊。”李复语气诚恳:“书院的确是要给庄子上的孩子留一部分名额,他们占据的,大多都是启蒙书院,从启蒙开始,每年累升。”

“但是不妨碍书院招收有底子的学生,庄户子弟加上有点家底的开明之家,那拢共才能收多少学生?若是能够吸纳一些有良好教养,读过书,有底子的学生,对于书院未来的发展,也是有好处的。”

他们带来的不仅仅是学费,更是不同的视野、家学渊源乃至将来可能的人脉。这些对于提升书院整体的层次和影响力,至关重要。

至少有一点,李复赞同。

书院不能每年都大笔的往里头砸钱,补贴可以有,但是不能太过。

学杂费,书本费,也是要收的。

泾阳王府不是供不起,而是不能供。

要是整个书院,全都靠着泾阳王府去贴钱,那王府可就危险了。

所以才说,贫困生补贴可以有,其余正常学生,费用方面,还是要缴的。

至于家底厚的,想要多花钱,也行啊,书院的食堂,你有钱,可以顿顿吃肉啊。

你可以把钱花在你宿舍里啊,锦帽貂裘,除却上课穿校服之外,其余时间没人管你。

不过,即便如此,实际上花费也多不到哪里去。

书院的先生不喜欢奢靡之风,会管着点学生。

但是书院的基本前提是,学术公正。

“所以说,想要平衡,却是难的。”李韶说道:“如今长安城的这帮贵人们,是因为看到了陛下赏赐农学院的先生学生,才对此感兴趣,他们的目的,没有那么单纯。”

“如何筛选,那就成了一件紧要的事情了,眼见着秋天之前,书院要再次招生,已有的学生,也要进行新一轮的分院了,恐怕今年书院那边,比去年还要忙。”

李复点头认同。

“说的不错,不过好歹,因为去年的事情,今年书院再招收学生的时候,就安稳了,不怕再有人背地里想要闹腾什么了。”

去年死了多少人,还不警醒吗?

今年太子殿下可是依旧在庄子上哦?

好好掂量掂量吧。

一招鲜吃遍天,只要不吃亏,这一招就是好用的。

前车之鉴,若是还想有人走一走的话,那这边也会奉陪到底。

就看到底是谁家这么没脑子了,传出去不怕人笑话。

想起去年的事情,李韶也是叹息一声。

“算了,不提去年了,反正今年好好的。”李韶说道:“那些贵人们一个个的上赶着来庄子上递帖子见我,要是庄子上闹出点什么事情来,不管是咱们还是他们,脸上都挂不住。”

两口子吃完了早饭,李韶就带着丫鬟仆从浩浩荡荡的出门了。

跟李复喜欢带着伍良业轻装简行不同,李韶出门,身边得跟一大帮人,尤其是去见长安城来的女眷。

这是脸面问题,得重视。

去田里巡视的时候也是如此,不过那时候带的人就讲究实用性,而不是充场面了。

主要就这俩作用,不像李复,带护卫,完全是为了保证自身安全。

李韶在她自己的自身安全这一块,没的说。

日头已然升高,阳光透过窗纸,将屋内映得一片明亮。

李承乾猛地睁开眼。

或许是以往的习惯,让他即便是睡醒,都不是那么安稳,而是因为担心误了时辰的惊醒。

然而,映入眼帘的不是东宫熟悉的帐顶,而是庄子上屋子里的天花板,耳边没有内侍急促却小心翼翼的呼唤,只有窗外悠长的蝉鸣和弟弟们均匀的呼吸声。

他愣了一瞬,才猛地反应过来——这是在王叔的庄子上!他不用天不亮就爬起来!

一股前所未有的松弛感瞬间包裹着李承乾,让他几乎要舒服地叹息出声。他小心翼翼地侧过头,看到旁边的李泰四仰八叉地睡得正香,胖乎乎的脸颊压出了红印子,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疑的晶莹。另一侧的李恪也依旧沉睡着,神态安宁。

两人的额头都出了一丝薄汗,身上的毯子胡乱的缠在腰上。

李承乾轻轻吐出一口气,重新躺了回去,却没有立刻起身。他睁着眼睛,看着阳光在屋顶投下的光斑,享受着这难得的、无人催促的慵懒时刻。

在庄子上住,倒是惬意。

直到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他才忍不住轻笑一声,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尽量不惊动两个弟弟。

守在外间的内侍听到细微的动静,连忙轻声询问:“殿下,您醒了?”

“嗯。”李承乾压低声音应了一句:“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已经巳时三刻了。”

李承乾蹑手蹑脚地披衣下床,走到外间,才低声吩咐:“准备洗漱吧,动作轻些,莫要吵醒他们俩。”

“是。”内侍恭敬应声。

李承乾正洗漱呢,内屋里,李恪和李泰也醒了,睡眼惺忪的出来了。

“大兄,什么时辰了?”李泰问道。

“已经巳时三刻了。”李承乾笑道:“赶快洗漱吧。”

一听到时辰,两人彻底清醒了。

赶忙搓了把脸,拾掇利索,出了院子,询问自家王叔的行踪。

“三位殿下,这会儿郎君他正在书房。”

三人奔着书房去了。

李承乾轻轻叩了叩门。

“进来。”里面传来李复的声音。

三人推门而入,只见李复正坐在书案后,面前摊着几张纸,老赵垂手站在一旁。

“先去办吧。”李复对着老赵说道。

“是。”老赵应声,退出了书房,将书房的门关上。

屋子里放了两个冰鉴,比外头能多几分凉意,外头廊下的竹帘已经放下了一半,遮住阳光,不让其直直的照射进屋子里。

“哟,咱们的三位殿下总算醒了?这庄子上的床榻,看来比东宫和王府的更舒服些?竟能让你们睡得这般沉。”李复笑着打趣他们仨。

李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笑道:“让王叔见笑了……实在是……聊得晚了些。”

李承乾也笑道:“在王叔这里,身心放松,不知不觉就睡过头了。”

李恪则比较实在,躬身道:“侄儿们起晚了,请王叔勿怪。”

“怪什么怪,”李复笑着摆摆手:“来了庄子上,就是图个自在。睡个懒觉算什么?也没有多大的正经事要做,饿不饿?早饭用过了吗?”

“还没有,不过,都这个时候了,还是等着用午饭吧,不然中午可就吃不下去了。”李承乾回应道。

李复示意他们坐下再聊。

今天睡到这个时候才起来,李泰也用不着往地里去了。

便是庄子上的老农,也不会挑在这个时辰在地里干活。

外头实在是太热了。

“昨天晚上聊什么了,聊的这么投入,今早都起不来了。”李复笑问道。

“一些农学的事情。”李承乾说道:“青雀对农事,越发的了解了,聊着聊着,时候就不早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承乾看向李泰,眼神示意他。

眼下,就是机会。

李泰接收到了李承乾的眼神,抬起头来看向自家王叔,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神色。

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王叔,”李泰的声音比平时沉稳了许多:“侄儿正有一事,想恳请王叔帮忙。”

“哦?”李复好奇,看着李泰:“什么事?说说看,只要王叔能办到,一定帮你。”

李泰组织了一下语言,语气郑重地说道:“王叔,侄儿……侄儿对农事,确实是真心喜爱。尤其是这次占城稻之事,让侄儿觉得,这才是真正能为百姓做点实事的路子。”

他顿了顿,目光坚定地看向李复:“侄儿想……明年春天,到扬州去,就藩。”

“明年开春之前去扬州,还能赶上占城稻在扬州试种,侄儿想亲自参与进去。”

“或许,将来的大唐,不仅仅会有占城稻,还可能有其他的好种子......侄儿在自己的封地上,都好好种一种,看看究竟能为我大唐增产多少粮食!”

这话一出,书房里安静了一瞬。

李复看得出来李泰对占城稻的事情很感兴趣,包括在庄子上跟老农一起下地也好。

但是没想到,会牵扯到就藩的事情。

“青雀,你年纪还小。”

李泰却是摇了摇头。

“王叔,我今年十二岁了,大兄十二岁的时候,已经入朝参政,我不比得大兄,能够处理那些复杂的朝堂之事,但是如果只是在封地上尝试种地,我觉得我可以!”

“王叔也曾经说过,术业有专攻。”

李复看向李承乾。

“你怎么看?”

问题问到李承乾,李泰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大兄。

别忘了,昨天晚上说好的,要为我说话的。

李承乾微微颔首。

放心,明白。

李承乾思索一二,开口说道:“王叔,青雀昨夜就已与我深谈过此事,他是认真的。我也觉得,若青雀真能于此道有所成,于国于民,都是大幸。”

“先前王叔说,青雀找到了他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这是好事,现在他有了目标,他说服了我支持他。”

李复没有立刻回答,他沉吟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孩子可以想的简单,但他是大人了,他要考虑的就多了。

“青雀,”李复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你可想清楚了?就藩非儿戏。”

“王叔!”李泰急切地打断了他,眼神灼灼,甚至带着一丝恳求:“侄儿不是一时兴起!侄儿是真的想做好这件事!辛苦侄儿不怕!侄儿知道很难,但正因为难,才更要做!恳请王叔……将来若有机会,能在阿耶和母亲面前,为侄儿美言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