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儿本名叫刘娇月,来自武池县巴茅区。
在巴茅区中学读高中那会儿,她是全校公认的校花。
走在校园里,回头超高。
有一次,刘娇月去区电影院看电影,她的漂亮吸引了后排一位男子。
电影散场后,这位男士悄悄跟在刘娇月身后,一路尾随到学校。
男子叫江子才,身高一米七五,皮肤白皙,戴着副眼镜,浑身透着股文质彬彬的劲儿。时任巴茅区政府办公室主任。
祖上八代贫农,根正苗红。
从那晚起,江子才像变了个人。
对巴茅中学的事儿格外上心,各类球赛、运动会、文艺汇演,场场不落。
不到一个月时间,刘娇月就被他的 “热情攻势” 俘虏了。
二十五岁的江子才和十八岁的刘娇月,瞒着众人谈起了恋爱。
后来刘娇月高中毕业,高考差了十二分,江子才动用关系,把她安排到区供销社。
再后来,江子才升任金城县副县长,又把刘娇月调到县电影公司做售票员,
刘娇月的人生转折,还得从电视剧《霍元甲》说起。
那时候,《霍元甲》火遍大江南北,家家户户守着电视看。
相比之下,金城县电影公司的生意一落千丈,观众越来越少,最终走向倒闭关门。
电影院被私人承包,职工们一夜之间丢了饭碗,身为县长夫人的刘娇月也未能幸免。
当然,刘娇月下岗这事儿,可不是电影公司领定的,背后是江子才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电影公司上报给县政府的下岗职工名单里,本没有刘娇月。
副县长江子才得知后,一个电话把电影公司领导老刘叫到办公室。
脸色一沉,指着名单说:“把刘娇月的名字加上去。”
老刘吓得一哆嗦,心里直犯嘀咕,赶紧说道:
“江县长,我工作哪里做得不对,您直接批评,这个……这个……”
“老刘,你说你,你还是个党员……”
江子才摇了摇头,声音提高到八度:
“我们做领导的要带头,群众的眼睛都瞧着……”
“按政策,刘娇月进电影公司时间短,论工龄就该下岗。”
“只要她刘娇月下了岗,电影公司的下岗分流,其他职工还能说什么?”
老刘惊疑了片刻,才讪讪道:“江县长格局大,我明白了。”
这事儿从电影公司领导嘴里传出去,像长了翅膀似的,一传十、十传百,成了当地一段佳话。
江子才能当上副县长,眼光确实独到,刚升职,正愁没机会立威呢。
这下可好,拿自己老婆 “开刀”,解决了多年来让领导们头疼的难题。
当时像电影公司这种情况的单位不少,职工捧着铁饭碗,却没活儿干。
整天敲着空锅叮当响,领导们着急又不好声张。
现在电影公司带头改革,副县长夫人带头下岗,其他单位还有啥可说的?
《金城日报》和金城县电视台纷纷报道,把江副县长的 “一视同仁” 夸上了天。
刘娇月心里明白丈夫的难处,十分理解他。
后来江子才说要再给她找份工作,刘娇月一口拒绝,皱着眉头道:
“你昨天刚上电视、上报受到表扬,今天就给老婆谋私,这不是让人戳脊梁骨吗?”
江子才听了,眼眶泛红,一把抱住妻子。
那会儿,电影公司有个下岗工人提议大伙 “下海”,说现在干部、作家、电影明星都流行下海经商,外面机会多。
这提议一出口,得到不少人响应。
大家七嘴八舌,都说出去闯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刘娇月听在耳里,动了心思,回家跟江子才商量。
江子才关在书房,一支接一支地抽烟,考虑了一天一夜,最终同意了。
他心里盘算着,现在副县长夫人带头 “下海”,又是个宣传自己的好机会。
于是亲自去电影公司组织召开了一个有关下海的会议。
就这样,刘娇月和另外九个人,背着梦想、揣着激情,踏上了前往海南的路。
这一行人,大多没出过远门,上了火车就傻了眼。
车厢里人挤人,像沙丁鱼罐头,没一会儿,个个被挤得全身臭汗。
好不容易熬过拥挤,又碰上 “黑色铁道游击队”——
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在车厢里来回晃悠,眼神不老实,吓得大家大气都不敢出。
下了火车,还没喘口气,又被个体司机狠狠敲了一记 “竹杠”。
一番折腾后,才筋疲力尽地到了海安。
海安对面就是海南,中间隔着宽约三十多公里的琼州海峡。
到海安时已是深夜十二点半,十个人在码头上又冷又困。
只能蹲在那儿,眼巴巴地盼着天亮。
好不容易等到售票窗口开门,才买到早上八点钟的船票。
乘船飘过琼州海峡,终于踏上了这个被电视吹得天花乱坠,实际上却同样面临发展难题的海南岛。
还算运气不错,这十个人先后在海口市找到了工作。
刘娇月在一家气派的大酒楼谋到了 “司仪” 的活儿。
工作不算累,也不复杂,每天穿戴整齐,站在酒店门前。
见人就点头欠腰,甜甜地说:“你好,欢迎光临。”
“再见,欢迎下次光临。”
酒楼包吃包住,每月工资四百元,还有额外的小费。
这座十二层的酒楼叫 “天涯大酒楼”,进出的都是境外的阔佬大亨。
迎宾小姐们身材高挑,个个像模特,脸蛋也漂亮得很。
那些大亨阔佬路过,总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眼神里满是贪婪,像要把姑娘们看穿。
有个常住酒店的香港肥佬,每次进出都磨磨蹭蹭,目光总会在刘娇月身上停留几十秒,跟黏住了似的。
有天下午,肥佬从外面回来,一下小轿车,就大摇大摆地走到酒店门口。
趁旁人不注意,硬塞给刘娇月一张百元港币。
刘娇月吓得不知所措,连连摆手,声音都带着颤音:“老板,不要不要!”
旁边一个姐妹眼疾手快,赶紧附在刘娇月耳边小声说:
“你傻呀,这钱不要白不要,一张港币又买不走你。”
刘娇月听了,脸涨得通红,犹豫了一下,才腼腆地接过港币。
低着头,声音跟蚊子似的:“谢谢老板!”
香港肥佬见刘娇月收了钱,笑得眼睛眯成缝,操着蹩脚的普通话:
“oK,小姐,不用谢啦,拜拜!”
从那以后,隔三岔五,肥佬总会找机会给刘娇月塞钱。
刘娇月每次都又惊又喜。
不过她并没有多想,因为她知道香港那边的人习惯给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