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秦可可来到了江一澄的面前,江一澄才回过神儿来。
他慌乱的移开视线,合上手里的书,站了起来。
“你坐着吧。”秦可可说道。
江一澄磕磕绊绊道:“我还是站着吧。”
“我站不起来,这样和你说话难受,我不想抬头看你。”
江一澄点点头,又在飘窗上坐下了,这次他坐的规规矩矩的,一点也没有刚才那般自在。
一阵沉默后,秦可可先问道:“你还好吗?”
江一澄点点头。
他的视线一直盯着面前的地毯,一点也不敢抬头,更不敢去看面前的秦可可,哪怕是一个衣角,视线也不敢触碰。
秦可可怎么也和他亲密无间的相处了几年,自然看出他现在的状态是不好的,但是下一秒,秦可可又不确定之前的相处是不是真实的,现在自己的判断又是不是准确的。
秦可可低头看着自己纠结在一起的手指,又问道:“现在你也知道,顾家已经被搅的乱七八糟的,你真的开心吗?”
江一澄僵硬的回道:“开心。”
秦可可苦笑。
“你一边早就计划好怎么样利用自己的身份去陷害顾家,又一边哄着我说绝不会去打扰顾家现在的生活。你......不该这样骗我的。”
秦可可的声线没有太大的变化,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对方听。
江一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之前秦可可发现江一澄想干什么的时候,他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根本就没有可以沟通的理智。
现在静谧的环境,理智的对话,对两人而言,其实比那个时候更加的折磨人。
秦可可可能也不需要江一澄的回答,她继续道:“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多在乎你,你知道我的真心,你不该这样对我。”
“...对不起。”江一澄憋了很久,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只吐出了这三个字。
秦可可眉间动了一下,她抬起头看着面前自己深爱的人,还是会觉得撕心裂肺的痛。
她其实还有好多话想说,她想问问他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有没有想过他做的事情会对自己造成什么样的伤害,他有没有后悔这样做。
但是这些话都如鲠在喉,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秦可可低头缓解了一下想落泪的冲动,本着自己的承诺,和向着顾妍的本意,她又问道:“你真的这样恨你的妈妈吗?”
江一澄还是不说话。
“你应该知道,你爸爸是怎么对待你妈妈的,然后你还是选择和你爸爸一起去攻击你妈妈,你为什么这么恨她呢?”
这也是秦可可特别疑惑的一点,她能感觉到,江一澄对母亲是有渴望的,所以他为什么能伤害他的母亲到这个地步。
毕竟顾家就是真的被打击到了,对江一澄又有什么好处呢?他又能得到什么切实的利益呢?
“我...”江一澄想说自己没有想伤害母亲,但是下一刻他又意识到,不管本意是什么,他做的事情确实伤害到妈妈了。
他只能问:“什么我爸爸?一起是什么意思?”
江一澄直觉秦可可这句话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你爸爸出了视频,说的和你是一样的,都是顾伯伯怎么可恶,怎么伤害你们父子的。网上闹的更凶了。”
江一澄只觉的脑袋像是被打了一拳,嗡的一下懵了。
他明明已经处理好了江硕,他也不会上网,怎么会?
“不..可能。”江一澄下意识的反驳着。
秦可可看他的样子不像说谎,而且他现在没有任何可以上网的工具,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
秦可可想了想,拿出自己的手机,随便一搜就有无数个江一澄爸爸的视频,她随便点开一个,把手机递给了江一澄。
江一澄过去接手机的手有些颤抖,因为他已经听到了手机里面他亲生父亲的声音了。
但此时的江一澄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接过了手机。
视频里,面目老实巴交的男人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江一澄没办法把这张脸和记忆中面目狠毒的样子画上等号。
里面男子说的话和自己之前录过的视频说法是一样的,甚至是又添加了很多的东西。
江一澄之前录的视频就是担心万一被他那个没良心的父亲看到,会生出什么事故,所以才选择的没有录脸。
可他还是知道了,还在这里面狠狠地踩了一脚。
江一澄看着视频里的男子开始痛哭流涕的诉说,和自己的妻子多么多么的恩爱,顾正成多么多么的可恶,直觉的眼前花白,视线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江一澄突然笑了一声,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可笑还是自嘲。
他忍着剧烈的生理反应,坚持着把这段视频看完了。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的?”江一澄侧过身子,扶着旁边的墙,努力的支撑着自己。
江一澄带着不敢置信的痛苦,疑惑的看着秦可可:“他怎么敢这样做?他有什么脸再去打扰我妈妈?他怎么敢再去伤害他的?”
江一澄的声音渐渐地控制不住大了起来。
“可可。”门外的顾妍焦急的推开门去看里面的情况。
“妍妍。”
秦可可本来想去扶江一澄的,顾妍的出现让她慌乱的不知道先顾哪头好。
“顾妍!”
江一澄看到顾妍,快速的冲了过去,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顾妍身边跟进来的保镖连忙拦住了他。
秦可可着急的想去拦,但忘记自己的脚受伤了,才站起来就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可可。”
江一澄一看可可摔倒,一把就把身边拦着的人推开了,紧张的去扶秦可可,把她放到了轮椅车。
“怎么样?哪磕到了?有没有疼的地方。”
顾妍也紧张的去看秦可可。
“可可!”
秦可可紧紧的抓着江一澄的胳膊,怕他再失控:“没事,你先冷静一下。”
保镖本想去拉开江一澄,让他和两位大小姐保持距离,以免他失控伤到了人。
但是秦可可坚持不让他们靠近,不让他们控制江一澄。
保镖面面相觑,去看顾妍。
顾妍被江一澄冲到自己面前那下子吓到了,但还是对保镖摇摇头,没让他们动手。
这边江一澄确定好秦可可真的没伤到后,这才去看顾妍:“妈妈她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