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澄一提起妈妈,顾妍就来气。
她没好气的反问道:“你觉得呢。”
江一澄怒目而对:“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江一澄和顾妍两人一个在秦可可的左边,一个在秦可可的右边。
秦可可一边抓着一个人的手臂,努力的控制住两人。
“不要吵了!”秦可可大声把两人止住,然后温柔的劝着两人:“好好说话,还想不想解决问题了?”
两人看在秦可可的面子上都安静了下来。
“你绝对不能冲动,也不能伤害妍妍,知道吗?”秦可可严肃的对江一澄说道。
江一澄生气的把头转向了一边,气呼呼的点了点头。
秦可可又看向顾妍,温柔的小声劝着:“先不生气,把问题弄明白了好吗?”
顾妍当然是同意的。
然后秦可可就让保镖助理都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最后,秦可可让他们在屋子两边,一边坐一个人,保持着最大的距离,而秦可可的轮椅就在最中间。
秦可可像个主持人一般的开口道:“好了,现在谁也不要激动,我们一个一个的说。”
江一澄刚想说话,秦可可把头转向了顾妍:“妍妍你先问。”
顾妍马上问道:“你到底想做到什么地步?到底恨什么?怎么才能把这事翻过去。”
江一澄冷笑一声把头转向了一边。
秦可可小声提醒道:“妍妍,先问一个问题。”
顾妍想了想,问道:“你真的恨妈妈吗?”
其实顾妍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没着没落的,她觉得江一澄应该不会这样对妈妈才是,但事实......
江一澄回过头反问道:“你们为什么都觉得我恨他?”
“因为最后伤害最大的是妈妈啊。”
江一澄犹豫了一会儿,才又小心的问出刚刚的问题:“她现在还好吗?”
顾妍想了一下,不确定的回答道:“不太好。”
顾妍想,妈妈才从那么恐怖的回忆着出来,估计情绪很难调整过来,还好爸爸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江一澄听完顾妍的回答,难受的低下了头。
“你应该能想到,你和你爸爸这样做,对她精神上的伤害有多大。”
“我不知道江硕会这样做。”
“嗯?”顾妍疑惑。
“这个视频是我前天才录好的,江硕不看新闻,不玩网络,也不知道我妈妈在哪里,我没露脸就是怕被他无意中发现了,这两天我还送他出去旅游,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保证他不知道这件事。”
“那他怎么会...?”
“我不知道。”
“妍妍,他好像真的不知道,我刚刚给他看江硕那个视频的时候,他才失控的。”秦可可帮着解释道。
对此,顾妍内心不太相信,她保持怀疑的态度。
江一澄如同灵魂出窍般失魂落魄的,他静静地坐在飘窗上,看着地面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妍觉得这样僵持着不好,谈话的主动权还是自己掌控着比较好。
“你直接说你的目的吧,看看还能不能和平解决了,不要再和我们作对了。”
顾妍自觉已经小心用词了,就怕刺激到江一澄。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江一澄还是被刺激到了。
‘我们’?他们是‘我们’,我又是谁?
对了,我是敌人。
我不但是敌人的儿子,我还是敌人本身。
江一澄缓缓开口道:“没目的了,我不会再闹了,我这就去网上澄清,不会再诬陷你们了。”
顾妍和秦可可都惊讶的看着他,秦可可有些激动。顾妍继续保持怀疑。
顾妍道:“不用了,已经澄清完了。”
秦可可点点头。
江一澄以为是江硕收了顾家的钱,满意了,就不再折腾了,但是这也不对啊,如果他收了钱去澄清的话,一前一后的变化,对顾家还是不利的。根本没起到澄清的目的。
接下来秦可可的话给他解答了。
“是顾阿姨,自己出面澄清的。”
江一澄微微睁大了眼睛。
秦可可看向顾妍询问道:“给他看看现在的情况吧。”
顾妍想了想,点点头,反正他又做不了什么,也没必要瞒着他,就给他看看吧。
秦可可把手机递给了江一澄,江一澄忽视掉一切顾氏现在的新闻,只看母亲的情况。
无意中扫到一些之前母亲被骂的评论,江一澄心里突然疼的厉害。
接着他开始看自己妈妈和顾正成一起录的澄清视频。
顾妍实在不愿意再经历一遍了,但是现在江一澄手里有手机,她又怕江一澄耍小心思,不得不防。
所以顾妍向前挪了几步,保持能看到江一澄屏幕的距离,陪他又看了一遍。
这一遍顾妍还是没有脱敏,看的眼泪汪汪的,好歹没有痛哭起来。
秦可可之前也看过了,现在听着手机里的声音,她也分外煎熬,低着头,双手死死的攥着身上的衣角。
秦可可和顾妍的关系好,就像秦可可的爸妈对顾妍话一样,顾家父母也对秦可可十分好。
现在她看着自己亲近的顾阿姨受了这样大的折磨,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厉害。
江一澄看完后,视线依然停留在最后没有人的页面上,像个呆滞的木偶,久久不能回神。
顾妍等了又等,最后忍不住上前去拿手机。
在顾妍碰到手机的时候,江一澄手上突然用力,紧紧的攥住手机不肯撒手。
顾妍又用了用力,还是拿不出来。
突然,一滴泪落在了屏幕上,接着又是一滴,顾妍惊讶的去看江一澄,
但他坐着低头看手机的姿势,让她看不见江一澄的表情。
突然一滴滚烫的泪珠落到了顾妍的手上。
顾妍惊的一下,把手抽了回来。
江一澄突然笑了一声,笑容凄惨痛苦。
他先是笑,接着是哭。
他十分痛苦的哭着,把手机狠狠地抱在怀里。
顾妍这一刻相信他是真的对妈妈是有感情的了。
江一澄哭着抬头去看顾妍:“我是不是特别不是东西?”
痛苦让江一澄的脸扭曲着。悔恨的泪水顺着他和妈妈那相相似的脸庞滴落在地上。
“她明明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是我,是我让她把伤口又血淋淋的撕开,举到众人面前,让她努力维持的尊严尽失。我踏马真不是东西。”
江一澄说着狠狠地扇自己耳光,捶打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