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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莺不知何时幽幽转醒。她挣扎着坐起来,揉了揉疼痛的额角,环顾四周,看到了重伤的张煜和守着他的陈琛。

她艳丽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又被那惯有的、带着讥讽的慵懒面具掩盖。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几乎不能蔽体的破烂衣裙,勉强遮住那依旧诱人的丰满曲线,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

“啧…小狼狗这次可真够惨的。”她蹲下身,伸出涂着残缺蔻丹的手指,似乎想碰碰张煜的脸颊,但看到陈琛那如同护崽母兽般的警惕眼神,又讪讪地收了回来。她撇撇嘴,语气听不出是关心还是调侃,“就这么死了也太可惜了,姐姐我还没得手呢。”

陈琛猛地抬起头,用哭肿的眼睛狠狠瞪了黄莺一眼,却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黄莺耸了耸肩,站起身,目光扫过颓废的蓝山和冷漠的安静,又看了看惊魂未定的其他男生,最后望向那死寂的体育馆,眼神深处终于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和凝重。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以为张煜可能撑不下去的时候。

一直沉默进行自我检修的安静,突然抬起了头,机械眼重新亮起稳定的蓝光。她走到张煜身边,无视了陈琛警惕的目光,冰冷的手指直接掀开了临时按压的布料,仔细观察着那泛着银光的可怕伤口。

“能量污染。常规手段无效。他会死。”安静的声音平静地陈述着残酷的事实。

“那怎么办?!你有办法对不对?!”陈琛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切地问道,声音嘶哑。

温阳、王亮等人也立刻围了过来,紧张地看着安静。

安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看向失魂落魄的蓝山:“G-013原初血清。在哪里?”

蓝山身体一颤,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没用的…血清不完整…只会加速变异…”

“那是他唯一的生存概率。”安静的语气不容置疑,“或者,你现在就想看着他死,让你的实验品彻底失去锚点?”

“锚点…”蓝山喃喃道,目光再次聚焦到张煜苍白的脸上,眼中闪过剧烈的挣扎。

最终,她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颤抖着手指,从自己白大褂内衬一个极其隐蔽的暗袋里,掏出了一支小巧的金属管。

管内装着少量闪烁着微弱蓝色荧光的液体,与之前注射枪里那些银色粘稠液体截然不同。

“这是…最后一点…从馨馨出事前的血液样本中提纯的…”蓝山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不确定。

安静一把夺过金属管,走到张煜身边。

“你要干什么?!”陈琛下意识地想阻拦。

“想让他活,就让开。”安静冷冷道。

温阳拉住了陈琛,对她摇了摇头,眼神沉重。

安静掀开张煜的眼皮,用机械眼扫描了一下他的瞳孔状态,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金属管对准张煜颈部的静脉,注射了进去!

蓝色荧光液体迅速消失在血管中。

几秒钟的死寂后——

“呃啊啊啊——!!!”

张煜猛地睁开了眼睛,发出一声并非因为疼痛、而是源于生命本能的痛苦长嚎!

他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皮肤下的血管如同有蓝色的萤火虫在飞速流窜!

伤口处那银色的微光像是遇到了克星,疯狂地闪烁、挣扎,然后一点点地被那蓝色的荧光吞噬、中和!

剧烈的痛苦让他几乎要挣脱温阳和王亮的压制!他的眼睛时而恢复清明,充满痛苦和困惑;时而又闪过冰冷的银蓝色数据流,显得诡异非人。

这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才慢慢平息下来。

张煜停止了抽搐,再次陷入昏迷,但呼吸却明显变得有力了一些,伤口处的银色微光彻底消失,虽然依旧狰狞,但鲜血似乎有凝固的迹象。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陈琛虚脱般地瘫坐在地,捂住脸,肩膀微微抖动。

黄莺挑了挑眉,嘀咕了一句:“命真硬。”

安静则再次扫描了张煜的状态,机械眼闪烁:“血清起效。污染暂时抑制。但融合已经开始。他的基因序列正在被改写。”

“什么…意思?”温阳沙哑地问。

安静看向体育馆,又看向远处灰暗的天空:“意思就是,他正在变得和里面的东西,和我们,越来越像。他不再是纯粹的人类了。”

这句话如同冰冷的判决,让刚刚缓和的气氛再次冻结。

而就在这时,一直负责警戒的王亮突然指着天空,声音颤抖地喊道:“那…那是什么?!”

众人抬头望去。

只见灰暗的天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细微的黑点。它们并非鸟类,移动轨迹僵硬而诡异,正绕着校园上空缓慢盘旋。

紧接着,一阵微弱但清晰的、仿佛来自遥远地方的电磁干扰声,透过云层隐隐约约地传了下来…

安静眼中的机械蓝光骤然缩紧!

“侦察无人机…”

“他们…终于来了。”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是希望,还是更大的绝望。

世纪末的最后一天,救援的迹象并未带来喜悦,反而投下了更深重的阴影。

张煜的身体正在异化,体育馆内的恐怖并未消失,而未知势力的出现,又将把这群挣扎求生的幸存者引向何方?

寒冷的风吹过废墟,卷起雪花,仿佛一首无声的、献给旧时代的挽歌。

……

一九九七年一月一日,黄昏17:48。岭城工业大学图书馆废墟据点。

残阳如血,将废弃图书馆断壁残垣的影子拉得很长,如同匍匐在地的狰狞巨兽。

寒风呼啸着穿过破洞和裂缝,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卷起地上的积雪和尘埃。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血腥味和一种冰冷的铁锈气息,那是绝望和死亡的味道。

图书馆二楼的某个相对完整的阅览室,被临时改造成了据点。

破损的窗户用木板和破沙发勉强堵住,中间生着一小堆可怜的篝火,燃烧着拆下来的桌椅腿,跳动的火焰勉强驱散着深入骨髓的寒意,也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摇曳不定的阴影。

张煜靠坐在一个破损的书架旁,身上盖着好几件从各处搜罗来的脏污大衣。他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

那三处被能量丝线洞穿的恐怖伤口,在G-013原初血清的作用下,竟然以一种非人的速度开始愈合,粉嫩的新肉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生长,边缘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银色痕迹,如同神秘的纹身。

剧痛已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遍布全身的、深入骨髓的奇异冰冷感,以及一种…对周围能量波动的异常敏锐的感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篝火的热量辐射,能“感觉”到窗外寒风的流动,甚至能隐约“感觉”到不远处体育馆方向,那个庞大而冰冷的能量源——银眸温馨,如同沉睡的火山,暂时沉寂,却蕴藏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这种变化让他感到陌生和隐隐的不安。他不再是以前那个纯粹的张煜了。

温阳拿着一块烤得焦黑的土豆走过来,塞到张煜手里:“老六,吃点东西,顶顶饿。”敦实的汉子脸上写满了疲惫,眼窝深陷,但看着张煜好转,眼神里多了几分欣慰。

“谢了,老大。”张煜接过土豆,咬了一口,味同嚼蜡。他的目光扫过阅览室。

王亮和冯辉在角落低声争吵着什么,似乎是为了最后一点压缩饼干的分配。王亮情绪激动,脖子上青筋暴起,冯辉则显得懦弱而委屈。

老四王岩和老八雁洋在另一个角落努力想修好一个破旧的收音机,试图接收外界信号,但里面只有滋滋啦啦的噪音。 老七何木和老九吴东靠在门口附近打盹,脸上带着惊惧后的麻木。

任斌则蜷缩在火堆旁,借着火光在一个破本子上疯狂地写着算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偶尔抬起头,眼神扫过张煜时,会闪过一丝极度复杂的光芒——混合着恐惧、好奇和一种科学狂人般的探究欲。

这就是他的兄弟们。往日的嬉笑怒骂被生存的压力和恐惧磨蚀得所剩无几,人性的裂痕在绝望中悄然扩大。

他的目光继而落在那些女性身上。

陈琛就坐在他不远处,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头,怔怔地望着跳动的火焰。她依旧穿着那件沾了张煜血迹的米白色高领毛衣,宽松的毛衣更衬得她身形单薄楚楚可怜。

火光在她精致的侧脸和长长的睫毛上跳跃,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着火光,却仿佛失去了焦点,只剩下深深的忧虑和后怕。

她似乎感觉到张煜的目光,微微侧过头,对他露出一个极其勉强而脆弱的微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那份柔弱的坚强,像针一样刺着张煜的心。他记得自己倒下时,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和那双拼命想按住他伤口的小手。

黄莺坐在离火堆稍远的一个破沙发上,姿态依旧慵懒,甚至带着几分刻意的优雅。

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件宽大的男式外套披在身上,但并未扣起,里面那件破烂的黑色毛线裙依旧勾勒出她惊心动魄的身体曲线。

饱满的胸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外套滑落露出的圆润肩头和精致锁骨在火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泽。

她正用一小块不知名的油脂,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自己脸上和手上的污渍,试图恢复往日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