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其实不是很忙,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爱吃饭。
甚至可以说,这些吃的只是用来消遣娱乐的,就算做的再好吃,也不会天天吃。
夜幕降临,漫天的星海落在空中,站在地上,远远望去,一片苍茫的地上,笼罩着如幕般的星空。
焚离等所有人睡着,留了一个阵法幻象在原地,瞬间与刘古汇合。
比起他,刘古稍微忙一点,不过也只是稍微忙一点,每天铸一两把剑也就可以了。
“困死了。”刘古打了个哈欠,一直以来他的作息都非常规律,很少会这么晚睡。
“披着。”焚离递给刘古足以屏蔽感知的介力斗篷。
“不开神域吗?”刘古随意问着。
“尽量少用吧。”焚离轻叹一口气,“我感觉神域已经对我产生一定影响了,这种影响,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这么严重吗?”
“首先,它确实让我变懒了一点。”
“……”
披着介力斗篷,纵使夜里有守卫巡逻,二人也能轻松绕过。
阎妮自中午被焚离打晕后,至今还未苏醒,而现在,她就在中心的一个观星塔内。
这里是观星塔,也是祭坛。
阎妮她的一呼一吸,都与祭坛上的暗金色纹路共鸣,她整个人也似乎融入了这座祭坛。
她与祭坛的律动同调。
而祭坛的中间,便是那大名鼎鼎的逆命星盘!
那无数的星斗倒映在圆盘上,并且,每隔一段时间,星盘上的图案便会变化一次。
每一种命运的不同变化,都会在星盘上重新排列组合。
也代表,此时阎妮的情况,很糟糕,就和现在星盘的图案一样多变。
“帮我看着。”焚离深吸一口气,一步踏出。
他轻轻伸手,放在了阎妮的额头上……
焚离的指尖触及阎妮眉心的刹那,祭坛暗金纹路如活蛇暴起!
不是攻击——是亿万星尘顺着皮肤涌入焚离经脉。他眼前炸开无数记忆碎片:
稚嫩的少女挽着母亲的手,她的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少女用头轻轻蹭着母亲的手背,闻到了她身上那种清淡的花香。
母亲一直陪她长大,教导她要做一个温柔的人,理性的人。
少女也就变成了外表冷冽,但内心十分温柔的少女……
但是,另一种布满黑暗的记忆同样存在。
在这份记忆里,从来就没有什么母亲,也就不存在什么温柔。
少女从小跟随着不苟言笑的父亲长大,变得越来越好战,越来越喜欢杀戮,以至于内心似乎都变得有些病态……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回忆在阎妮的精神之海里交织,才让她如此迷茫,如此矛盾……
但这还不是最可惜的。
“如果你想改变,那你,也就必须做出改变。”
星盘里飘出姬星的声音。
焚离知道阎妮听到的只是姬星残存的念,这是对她的指引。
“拿回她你便会忘记她。”
“你现在还记得她,那是因为她存在过,然后在你的生命里消失。”
“如果。”
“如果她无缘无故地复活,那只能是你从未见过她,她也不曾认识你。她虽然仍是你的母亲,但只要你想起来这一切,那么你便会失去她。”
“就算这样,你还是想要复活她吗?”
“遗忘吗?”姬星喃喃自语着,“我用锁魂铃的时候,就已经忘了一次了,但是我想起来了……”
“那她现在还活着吗?”
“……”姬星沉默,她用力地捶在自己的大腿上,她不会再毫无准备地使用星盘了。
“我会找到两个状态之间的支点,让她记得我,而我,也不会忘记她。”
……
回忆的碎片在焚离脑海里一闪而过。
焚离长吐一口气。
身为灵神的他瞬间就理解的关于星盘的作用。
用于复活来说。
逆命,就是去改变她在你的记忆里消失的这部分命运。
让她不再出现在你的记忆里,你也不存在她的记忆中。
那么,这部分命运的改写才合乎情理。
如此残酷。
阎妮不愿意忘记,所以陷入了现在这种矛盾。
她的身上,两种不同的命运也在她身上不断交织。
“逆转生死,听起来很美好啊,但是谁能担负起这份残酷的代价呢?”焚离喃喃自语着,对于他来说,虽然他现在也遗忘了有关其的记忆,但他知道有这么一个人,那么这样就够了。
如果他彻底忘记,对方也不会再记起他,那么这种荒谬的复活,他不需要!
那么究竟能否破局呢?
一切就落在了眼前这位土洲皇女身上。
如果她成功了,那么焚离又何尝不能用这逆命星盘来复活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
“你都看到了什么?”
“想要复活,就得把那个人忘了,同时,那个人也会忘记她。”焚离摇了摇头,“她不想遗忘,所以挣扎。”
“这样吗……”刘古也叹了口气,“是啊,如果没有了与之有关的记忆,那么一切都只是虚无啊……至少现在还能缅怀,至少现在,还记得。”
“存在记忆里,也算一种活着。”焚离眸光闪烁,“不过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让自己的母亲真正活着。”
“你要帮她吗?”
“嗯。”焚离点了点头,“其实我认识她,我想起来了一点与之有关的记忆。”
“哦?”
“嗯,五洲大赛期间,我和她交过手。”
“哦。”刘古手中拐着风,“你要怎么帮她。”
“就重现吧。”焚离眸中闪过清澈的白光,“我有办法,让她去找那个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