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方案之后,塞西尔暂时离开了宴会厅,这场宴会虽然名义上是为了庆祝他的功绩而举办的,但参加人员大部分的注意力却都不在塞西尔身上。
其实塞西尔愿意的话,他随时可以把风头从阿雷克斯和奥萨里诺身上抢过来,比如在这里进行一次演讲,吹嘘自己的功绩,展示获得的战利品等。但很显然,塞西尔没有太大的兴趣在他口中的这些“两面派”之前表演,因为他认为能够成为他盟友的人不会因为他的一次表演就更加忠诚,不能成为他盟友的人也不会因为一次演讲而改变立场,能够发个函请他们过来就已经是礼貌的表现了。
塞西尔离开宴会厅的理由也很简单,他要离开这里做进一步部署,他来赴会时带了一些手下,但这些人都被他留在了外面。
塞西尔走后,霍华德也离开了座位,最后他来到了通向二层的楼梯处,但是并没有上去,而只是往上走了几级台阶,便看似随意的倚靠在上面,同时手里还不忘拿着一杯气泡酒。
他在观察克里斯蒂娜的情况,等待着她可能做出的手势。
霍华德给克里斯蒂娜想出的这个计策真正的杀招其实不是什么下毒,而是那个备选方案,因为再有戒心的人也只会防备合乎常理的事情,比如说人在行走时有可能会被陨石砸死,但这件事不符合常理概率过小,所以就算再谨慎的人也不会做预防被陨石砸死的预案,因为如果连这种小概率事件都要防备,那人也可能喝水呛死,你既然连被陨石砸死都预防了这件事你防不防?那事情就没完没了了。
同理,在这次行动中,欧姆弥赛亚所能引起的断电是不符合常理的,阿雷克斯或许会防着克里斯蒂娜,和她保持距离,谨慎地对待她递过来的一切东西,但是他绝不会想到宴会厅会突然断电,更想不到克里斯蒂娜会利用这次断电直接掀桌,霍华德有自信一般人绝对防不住这一套组合拳。
宴会厅的中心,奥萨里诺在听完克里斯蒂娜的话之后,很明显在努力压制着情绪,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正常,然后说:“那么,克里斯蒂娜,你现在可以把我妹妹留给我的东西交给我了吗?”
“我也希望这样,但是,我来之前不知道你也会出席这次宴会,所以也没有把那件东西带在身上。”克里斯蒂娜装出了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然后又说:“不过请放心,等宴会结束,我会第一时间派人把这个东西转交给玛格琳小姐的。”
“不!”没想到一向处在受支配地位的奥萨里诺居然果断否定了克里斯蒂娜的提议,随后他意识到自己的粗鲁无礼,然后向克里斯蒂娜道歉:“抱歉,我太激动了,但是,但是这个东西我不放心交给别人,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约定一个时间,我亲自去取这件东西。”
说完奥萨里诺看向玛格琳,当前他的一切行程都是玛格琳安排的……或者说玛格琳背后的人安排的,如果他要亲自去克里斯蒂娜的住所取那个东西,还得玛格琳和她背后的人同意。
玛格琳犹豫了,倒不是说同意这个请求是多么为难的事情,因为就算她不请示塞西尔也可以带着奥萨里诺去拜访克里斯蒂娜,但是她从克里斯蒂娜和奥萨里诺的交谈中却总感到有一些不对劲……当然这并不代表她怀疑克里斯蒂娜,如果克里斯蒂娜真的在撒谎她会是帮忙圆谎而不是揭穿的那个人……她在犹豫,她不清楚如果贸然同意了奥萨里诺的请求,会不会打乱某些塞西尔隐秘的部署。
这时就又轮到阿雷克斯开口了:“奥萨里诺大人,请你不要给玛格琳小姐出难题了,你如果信得过我的话,我很乐意代劳这件事情,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把整个过程都进行录像和实时连线。”
玛格琳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些事情,所以奥萨里诺当然没理由拒绝阿雷克斯的好意,他只能轻叹一口气道:“那就麻烦您了,阿雷克斯先生,我相信您,您不用做任何录像或者证明。”
阿雷克斯看向克里斯蒂娜:“克里斯蒂娜,你觉得呢?”
克里斯蒂娜当然同意。
于是阿雷克斯对奥萨里诺郑重道:“奥萨里诺大人,我以我的姓氏向你保证,我会把克里斯蒂娜小姐交给我的东西原封不动地交到你手上。”
在向奥萨里诺做出承诺之后,话题理所当然的从奥萨里诺和阿雷克斯之间转移到了阿雷克斯和克里斯蒂娜之间,阿雷克斯说道:“克里斯蒂娜,我们约定一个时间吧。”
克里斯蒂娜稍作思索后答道:“三天之后,阿雷克斯舅舅,三天之后的下午,您来找我,我刚好有一个下午的空闲。”
接着她又说:“而且,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多待一会,我有些事情想请教您。”
“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在这里也可以说出来啊。”阿雷克斯笑道。
“嗯……好吧。”克里斯蒂娜说:“阿雷克斯舅舅,你还记得上一次见面你教我调制的一种利口酒吗?我之后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放入淡奶油或是卵黄之后总是会结出许多絮状物来,无论我怎么处理都是这样。”
阿雷克斯不需要任何时间的思考就回忆起了几年前和眼前这位小姑娘之间交流的内容,随即他回答道:“你是否一开始就使用了高度烈酒?酒精会破坏蛋白质,所以我们一开始只选用低度酒,并且加入淡奶油后要充分摇晃,否则就会分层。”
克里斯蒂娜摇头道:“我严格按照了您当初交给我的步骤来执行的,但是无论怎样都是失败,我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这方面的天分了。”
“不要因为这点小挫折而灰心丧气。”阿雷克斯先是本能地对眼前的人做出鼓励,随后他似乎也有些疑惑了:“正常来说调配这一款酒不应该出现这么多问题……克里斯蒂娜,你选用的是正常的用具吗?是不是选择了含铅或者铜制的用具?”
克里斯蒂娜继续否认,于是阿雷克斯摩挲着下巴:“那就有点意思了……”
说到这里,他看似不经意的瞟了一眼不远处的酒水台,然后说道:“这样可以吗?克里斯蒂娜,现在这里有调制那款酒所有的原料和工具,我现场指导你把这款酒做出来,同时找找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