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跌坐在地的她,赤足踩在光滑的金砖上,纤细而脆弱。他眼中再无半分温度,只剩下彻底的嫌恶,如同看着一堆碍眼的秽物。
“孤,从不碰不干不净的女人。”他的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冰冷与疏离,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锋。
话音未落,他已决然转身。玄色绣金的宽大衣袖带起一股冰冷的风,凌厉地扫过她蜷缩在地、裸露的脚踝,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那背影挺拔而冷酷,没有丝毫留恋,大步流星地踏出寝殿,沉重的殿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最后一丝光亮和温暖,只留下无边的死寂和冰冷,将她彻底吞噬。
慕容霄转身离去的背影决绝而冷酷,厚重的殿门在他身后轰然闭合,发出沉闷的巨响,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云若溪的心上。那最后一句“不干不净”的羞辱,像淬了毒的冰凌,将她钉在原地,连血液都仿佛瞬间冻结。
她维持着褪去衣衫的姿势僵立着,裸露的肩头在冰冷的空气中激起细小的战栗。方才为了换取母亲和凌千夜一线生机而强挤出的顺从笑意,此刻凝固在脸上,显得无比苍白而讽刺,随即碎裂成一片死灰。慕容霄轻蔑的眼神和他最后的话语,彻底碾碎了她仅存的尊严与希望。
衣衫无声地滑落至臂弯,冰冷的触感让她猛地一颤。巨大的羞耻和绝望如同无形的巨浪,兜头压下,几乎令她窒息。她下意识地收紧手臂环抱住自己,指尖深深掐入冰凉的手臂,试图抓住一丝微弱的暖意,却只摸到一片刺骨的寒。泪水终于决堤,无声地汹涌而出,滚过她煞白的脸颊,留下灼热的痕迹,最终滴落在冰冷的、象征着屈辱的衣料上。
殿内烛火依旧摇曳,投下她孤独而破碎的影子,在空旷冰冷的地面上颤抖、扭曲,如同她此刻的心境。窗外夜枭的哀鸣再次凄厉地撕裂寂静,那声音仿佛就响在她耳边,嘲笑着她的天真与徒劳。
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尘埃的气息,沉甸甸地压进胸腔——那是绝望的味道。
她像一株骤然失去所有支撑的藤蔓,在慕容霄留下的、令人窒息的阴影里,一寸寸地瘫软下去,唯有那微弱的、被泪水浸透的啜泣,在死寂的大殿中无声地回荡。残烛摇曳,映着她眼中最后一点光亮彻底熄灭。
云若溪没想到第二日宫女来报,大婚竟然定在了三日后,似乎没有什么大操大办,后宫中的女人原本还在嫉妒云若溪成为了慕容霄第一个迎娶的女人,可是没想到似乎这简单的婚礼,倒不像是娶妻,甚至纳妾都不似这般随意。
消息传开,那些细碎的议论便如同春日里恼人的柳絮,无处不在。宫人低垂的眼帘下藏着窥探,廊下匆匆走过的侍女交头接耳,声音压得极低,却足够让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入她的耳膜。
“听说了吗?连个正经的册封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