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超常的杀戮下来,楚宴丘都要花费时间恢复元气,沈温的身子靠在床边,陪着昏睡中的楚宴丘。
大概到了晚上亥时时刻,外面已经步入深夜,万籁俱寂的时刻,一阵劲风刮过,吹开了小窗,将茶桌上的茶盅碰倒,滴溜溜的打了个响,发出轻微的铛啷啷的声响。
这时床上本来沉睡着的楚宴丘醒了,他惺忪着双眼,将身子尊起来,幽幽的看了看窗户那里。
转身间碰到了旁边的沈温,楚宴丘看着这女人沉睡的小脸,神色透出几分温柔。
他轻轻起身下床,将这尽心守护他的女人,抱在怀里无比轻柔的移动到床里面,给她盖上自己的锦被。
楚宴丘将身子蹲在床边,入神的仔细盯着这个沉睡的女人,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时候的感受叫做幸福。
就在他沉浸在幸福之中时,本来打开的窗子处,将外面的动静传进来,传到他的耳朵里。
他的耳朵动了动,立刻捕捉到外面隐藏的杀机。
他从床边上站起来,走到窗户那里,便轻功飞跃出了屋子。
楚宴丘寻着声音方向,很快悄悄到了姬国公府西南的墙头上。
黑暗的夜色里,墙外的街道上静悄悄的,眼睛所到之处什么都没有,这还是在楚宴丘这样绝世高手的高清视力之下的。
但是即使是这样平静,也没有欺骗到楚宴丘。
多次的交手之下,楚宴丘早就猜到是前些天那些血符了。
楚宴丘嘴角扯出一抹邪魅的笑意,但是他还是转身看了看后面的姬国公府各院。
这些畜牲是打算在这姬国公开战吗?
楚宴丘眼眸里流露出几分犹豫。
他脑袋里此时闪现的都是刚刚床边那女子沉睡的画面。
其他都不重要,他这么犹豫也只不过不想打扰那女人恬静的睡颜。
突然。
他身后有个声音说话。
“就知道你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
楚宴丘回头看那跟自己说话的人。
果然是姬家仙祖尉迟潋。
尉迟潋叹口气道:“是我没有教好你,既然察觉敌人众多自己孤身一人打不过,就该暂时退走再另寻他法。以你的耳力,你可探查的道,这次来刺杀你的那些血符,是一派还是像上次是小皇帝和瑞王爷两派?”
楚宴丘耳朵再次耸动。
他道:“是一派的人。”
楚宴丘说到这里便想起白天郭公公奉陛下来探病的事情。
楚宴丘道:“是小皇帝派来的血符?”
他就知道,那个郭公公怎么那么轻易打发的,他背后代表的是小皇帝的无上皇权,小皇帝这是白天来拐人没有成功,到了夜里派了血符来抢了。
他没发觉,尉迟潋隐藏下眼底的精光,面上却是一脸孺子可教的点头微笑。
楚宴丘的脸色变得愠怒,他冷哼一声道:“以为这样就能从我手里把她抢了去?都损失了多少血符,他都不想想来了多少血符也是送人头的。”
说话间他浑身散发出的战斗气势便凛冽起来。他说完这话,就要往下冲杀,却被尉迟潋拦住,她道:“你怎只会一味动武?你忘了前几天就受伤严重,这次再这么意气用事,你这一身的本领就废了,你知道吗?”
楚宴丘却并不听她的,他甩袖子道:“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不就是百十来个血符吗?我根本不用费多大计,就能把他们杀光。”
楚宴丘每次对敌酣战后,感觉神力都会有所精进,这还不算最主要的是,他无比享受酣战中那种畅快淋漓的感受,就像恣意疯长的嫩芽,沉浸在他全身每个细胞里,就像人们所说的极乐。
楚宴丘将尉迟潋甩开,就身形一跃跳下了墙头,当身子隐匿在黑暗里时,便传出来混乱的碰撞厮杀。
尉迟潋紧紧盯着楚宴丘跑去的方向,她嘴唇紧抿。
果然是如此的,身负帝王一怒的傀儡,是只会随着自己的意愿做事的,就算是她这个将他缔造成功的幕后之人,她这个令他畏惧的仙祖,在关键时刻也无法影响他。
不过,那又怎样?
她可是修炼到达半步神仙的半神,既然听不进人话,那就用一点点小手段,他是逃不过她的手掌心的。
楚宴丘这次的战斗如尉迟潋想到那样,打的很吃力,因为多日前的重伤,就如她所说的那样,根本没有恢复好,那帝王一怒的煞气功,只是昙花一现般的折寿之功,他每用一次就离死多进一步而已。
尉迟潋等着楚宴丘强撑不下时,还是出手助他一臂之力,亲手将受伤昏迷的楚宴丘带回了姬国公府。
尉迟潋把昏迷中的楚宴丘扔给了炽鹤,炽鹤满脸震惊的背着自家公子,把他弄到了书房里,紧急叫人将府医拎了来。
府医给他诊脉医治一番,算是将他的半条命保住了。
此时夜里的时辰已经到了寅时,炽鹤亲自给楚宴丘喂下药汁,便将府医和其他护卫遣散了,他则亲自守候在床边,随时等着自家公子醒来。
炽鹤折腾了大半夜也累了,趴在床边不多时就睡下了。
隐身在外面大树上的尉迟潋,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一直躲在不远处并没有走。
她之所以没有走,是因为今夜的事情还没有完。
就在炽鹤陷入熟睡之后,窗外出现一个身影。
他无声无息的进入到楚宴丘的屋子里,居然使了个法术,将沉睡中的炽鹤定住。
昨完这事,便抬起掌风朝着床上沉睡的楚宴丘打去。
外面看在眼里的尉迟潋,微微勾起嘴角。
就在那人的掌风即将要打在楚宴丘身上的时候,就见楚宴丘身上莫名出现一股力量,将那人掌风挡下了。
那人一看如此,满眼的不甘,他不死心,再次朝着楚宴丘出手。
这样如此反复几次,都被莫名的挡住,那人心里的愤怒达到顶点,他最后一次力道之大,将整个床帐都打散了。
床帐四分五裂一片混乱之后,那床上的楚宴丘不但没事,居然还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清楚刺杀自己的那人,也是很意外,他从床上下来,上下打量着这人道:“你?”
楚宴丘看着那四分五裂的床帐,不禁摇摇头。
他觉得这不可能,但这人就站在自己眼前,是真真实实的,那么会不会有其他可能。
他看着这人道:“我该叫你什么呢?叫你皇帝陛下还是西宫的某个仙尊?话说回来你究竟是哪个仙尊?”
楚宴丘的记忆是混乱的,大多的记忆都是被尉迟潋强加和篡改的,他只记得自己已经强大到八荒六合没有敌手了,能与自己抗衡的,只有小皇帝那些血符了,再有就是那西宫的几个仙尊。
没错!
这回来刺杀他的就是那皇宫里,高高在上的小皇帝。
小皇帝看着楚宴丘幽幽一笑,他道:“想不到你这身上伤的不轻,脑子居然被伤正常了。”
楚宴丘不但脑子伤正常了,还会忽略小皇帝这句废话了,他道:“看来你是想来趁我病要我命?不过你这么想就错了,就算是我伤了,与你对战之下,你照样从我身上讨不到便宜,不信你就来试试。”
小皇帝死死盯着楚宴丘,那眼里的狠厉藏都藏不住。
小皇帝是很忌惮楚宴丘一身的帝王一怒煞气功的,他也了解那煞气功的窍门之处,是遇强则强,遇到及强的,一番较量之下,只有淬炼的更强。他自认为能够打败这楚宴丘,但是没把握能把他杀了,如若杀不死,那他大难不死之后,就淬炼的比自己强大了,他还不想给他这种淬炼的机会。
小皇帝想到这里,他突然换了一副神色,幽幽一笑道:“爱卿这么想就错了,朕深夜来是探病的,另外……朕有个消息想告诉你的。”
楚宴丘的脑袋歪了歪,只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小皇帝道:“爱卿还不知道吧?你的外祖西凉城主被围困在北疆边境了。”
楚宴丘面色一紧,如此郑重的看着小皇帝。
小皇帝道:“这也怪你的外祖大意了,他虽然帮着你占领北疆边境是好事,可他那么大年纪了,不该贪图势力一直逗留在北疆边城。爱卿应该还记得吧?北疆边城一直是沈侯爷的二弟沈炎镇守着,朕前些日子虽然卸掉了他的兵权,但他多年来累积的势力哪有那么容易拔除?你在京城里嚣张跋扈,又将沈侯爷除他之外满门斩杀,是你将沈侯爷逼反了的,楚宴丘你可知道,那沈侯爷手里不但有小股血符大军,还有晋忠全晋家荣养的晋家军七万人。那沈侯爷带着这七万晋家精兵,和沈炎的势力强强联手,已经将你祖父带领的江湖大军围困在北疆边城了。”
楚宴丘听他详细说完,面色变的铁青。
小皇帝道:“爱卿,为今之计是,你还是快马加鞭的赶去北疆边城去营救你的外祖吧。”
楚宴丘的脑子转的很快。
楚宴丘道:“陛下这是给微臣下的皇命吗?那陛下打算给微臣调配多少精兵,前往边城平叛?”
小皇帝看着他微微一笑道:“既然你如此说,那就算是吧,至于兵权,朕真的很为难,爱卿可要多体谅朕啊,大掘国多出叛军暴乱,四面八方的边境都不太平,朕养的那些兵全都分布出去还不够平乱的呢,朕哪里还有多出来的军队跟随你去北疆边城呢?朕这里还有个这次派你去北疆边境,还有个任务给你,那就是需要你将北疆边境的各处军队收回到大掘国,最好能将叛贼沈炎不费兵戈的暗杀了,将他手里的大军重新落回到我大掘国,我大掘现在正需要那批人马呢,爱卿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