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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前。

黎州,雨师山,栖迟苑内。

院内的石桌上摆放着凉茶点心,旁边是一本翻开了的残旧书卷,每一页都详细记载着江湖里失传已久的枪法。

残卷纸张早已泛黄变脆,却没有缺页掉页,被保护的很好。

距离桌子几丈远处,红衣少女手持长枪金灵曳,神情自若,耀眼烈焰在枪尖熊熊燃烧,腥红灵力骤然释放,使得周遭竹林左右横摆。

枪杆在掌心轻旋,枪缨荡开三寸寒芒。

呼——

横扫空气,金灵曳发出锐利气声。

窸窸窣窣。

栖迟苑外隐约传出些许动静,沉重的大门微微开启一道缝隙,有道身影在门外偷偷摸摸,探头探脑。

哗。

少女桃花眼轻轻一瞥,转动长枪在背后画了个圈,反手抓住枪身猛地抬起,长刃精准指向大门,扬声问道:“什么人,出来!”

吱呀——

“哎哟。”

门外的身影被这声呵斥吓得激灵,倚着大门摔了进来,踉跄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体,手忙脚乱抬起头,“雁姑娘莫慌,是我,是我。”

此人个子不高,身材略微有些浑圆,面相和善,身穿雨师山的门派校服。

“赵十七?”

雁歌看清来者模样迅速收起枪,大步走上前,奇怪问道,“你在门外做什么,怎么鬼鬼祟祟的?”

“啊哈哈哈雁姑娘…先前大师姐嘱咐过,雨师山多是男弟子,雁姑娘这些日子住在山上养伤,叫我们遵守礼节,不许随便来栖迟苑打扰。”

赵十七挠挠头苦笑,老实道,“上次未提前说就闯进来,正好撞见大师姐,她罚我一个人连着打扫了三日浮天正殿。”

这不是怕又被她逮住嘛。

“……”

雁歌眨眨眼,不自觉用手指捂住嘴。

好惨。

“那今日这是…”

雁歌将长枪挡在身后,上下打量他一番,歪着脑袋笑问,“不怕林姑娘又罚你啦?”

“嘘!那个…师姐不在吧?”

赵十七着急噤声,扶着门框东张西望,想要确认院子里是否除了雁歌别无他人。

“瞧给你吓的,不在不在~进来吧。”

雁歌轻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到桌边,把金灵曳轻轻抵在桌边,顺手翻起一只新的茶杯,倒了半杯凉茶推到石凳前。

赵十七确认林微语不在院内,长舒一口气,快步来到雁歌身边坐下,也不客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不在就好,瞧今儿这大日头,师叔让我们这些亲传弟子上山练箭,可把我给热死了。”他抹去额角的汗珠,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凉茶,顺手抓了块儿点心吃。

“好啊赵十七,原来你是来栖迟苑偷闲的是吧?看我不向林姑娘告你的状。”雁歌见状指着他的鼻子道。

“哪里的事儿!要不是突然有封密信送来,我到处找不到师姐人哪里,又怎么会大老远儿跑来栖迟苑…”

赵十七说着,声音慢慢变小,最后沉默着咀嚼嘴里残存的食物,又将杯子里的凉茶一饮而尽,抬头与雁歌对视,良久,咧嘴笑起来,“哈哈…雁姑娘,我刚刚可什么都没说哈…”

“哈哈。”

雁歌学着他一字一顿干笑,接着就低声问,“是什么密信?”

“哎哟!你就别打探了!”

赵十七欲哭无泪,把头埋进袖子里不敢看她,“有什么事儿你直接去问大师姐吧,我哪能胡乱往外说,让她知道我多嘴那就真完蛋了!”

“噗嗤…好吧,不逗你了。”

雁歌见他好笑,拍拍他的脑袋,起身离开桌前,踢了一脚金灵曳,长枪顺着惯性落到掌心。

“我要练功了,才不想知道什么密信的事呢,你赶快把林姑娘的东西放进屋子里,我不问就是了。”

“啊?……嗯嗯嗯!”

赵十七一听她不再纠缠,眼睛都亮了,狠狠点了好几个头,赶紧起身跑到林微语的书房。

约莫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又春风满面地出来,似乎完成了一件大事,如释重负,再次来到院子时,雁歌依旧在练功。

“雁姑娘,伤还没好全呢就天天这样练功,未免也太勤勉了些,我要是早年间有你这份毅力,没准儿如今都能与大师姐比划一二。”

“你现在努力也不迟。”雁歌侧身甩枪,回头对他打趣道。

“哎——我是不行了,资质平平不说,还懒得很,有这功夫不如每天多睡会儿。”

赵十七怅然摆摆手,转而又嘿嘿笑道,“倒是你,雁姑娘,短短数日进步神速,现在和刚来时简直判若两人,我猜你将来定能成为一方女侠。”

赵十七路过石桌时又偷偷顺走了两块点心,脚步不停,直接出了大门,“我走啦。”

“慢走不送。”

呼!

枪尖上挑,一阵风起,院子里的翠竹落下几片鲜叶。

哘——

长枪挥动,枪尖径直贯穿其中一片,竹叶在火焰中渐渐化为灰烬。

雁歌鬓边流下一滴汗水,望着枪尖的火焰,勾起嘴角低声自语。

“借你吉言。”

光阴似箭,林微语帮掌门师叔整理雨师山功法书卷,忙活了整整一天,再回栖迟苑的时候已是日落时分。

雁歌早同雨师山的弟子们一起吃过了晚饭,百无聊赖,便躺在房顶上欣赏夕阳。栖迟苑位置高远,可以俯瞰众山,此时更是景色宜人。

鸾山苍翠间,一抹桃花粉色沿着石板路拾级而上,月霞金弓衬着夕阳,金光更加耀眼。

“林姑娘——”

雁歌看到那个身影,扶着瓦片坐起来,摆动胳膊高声呼喊。

“嗯…?”

林微语拖着疲惫身体低头赶路,听到呼唤仰起脸来,拨开碎发,望见栖迟苑房顶坐着个火一般的少女。

她的心底难以名状。

从前这个院落总是冷清清,林微语每每归来只有空荡荡的房子,丝毫没有人气儿。这几日,有了另一个人住进来,她竟头一次感受到家的温暖。

……

“所以赵十七还是擅闯栖迟苑了?”

林微语本来累的够呛,进了屋子只想躺下睡觉,听雁歌讲了一连串的话,她腾地一下坐起来。

“跟他们说过多少次了,你乃堂堂雁府千金,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岂能让陌生男子随意进出住所,这群小子怎么就是不长记性?看我明日怎么收拾他们…”

“那怎么了,再说,他们不也这样对你的吗,怎么偏偏我就不行?”雁歌在案前托着脸摇摇晃晃,颇不在意道。

“这怎么一样,我又不同,我自幼住在雨师山,独自行走江湖多年,什么野人野事没遇到过。”

林微语扶额无奈,说着说着用手指抠抠脸颊,咕哝道,“况且他们也从没把我当成个姑娘看…”

当成魔头还差不多。

“才不是呢!林姑娘和苏姐姐就是我见过的最有女人味儿的女子,人漂亮心肠好能力又强,这才堪称人间绝色。”

“……”林微语微怔。

她自知有些姿色,没少听过江湖人的阿谀奉承,但雁歌的话却不同,能让她感受到这是发自内心的夸赞。

“说起你那位苏姐姐…我听说,南关城出事了。”

林微语盘坐在软榻边,粉色薄纱落了一地,她阖上眸子,双手平落在膝上,“太子妃在生辰宴上死于意外,太子悲痛欲绝,差点当场得了失心疯。想必这又是沈问干的好事吧。”

“太子妃死了?”

雁歌手中一滑,下巴差点掉到桌子上,“她可是沈问那个宝贝杜师弟的心上人。为了师弟安全,他尚且被追杀多年都没有抱怨一句,又怎么可能让他的心上人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