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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柳青阳随手把羽箭插进腰间的箭袋里,煞有介事地清清嗓子,将双手揣在身前,一本正经开口,“传圣上口谕…”

话音未落,万秋澄赶快收起脾气整理衣襟,拂袖单膝下跪,垂首接旨。

“圣上口谕:兹有司天台少监夜闯后宫欲图谋刺一事,现着都察院暗部绣衣御史万秋澄连夜彻查司天台,明部司隶校尉柳青阳随行配合,将司天台少监九曜捉拿归案,关入地牢听候发落,不得延误,钦此!”

“臣,接旨。”

万秋澄合拳应下,随后轻拍衣袂上的尘土缓缓起身,与柳青阳对视,“不对,圣上怎么知道那个人是九曜,不会是你在假传圣旨吧?”

“没大没小的,别蹬鼻子上脸。”

柳青阳皱眉白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半块铜虎符抛给他,“除了揶揄我,你就没什么别的想问的?”

“我想问的多了去了,难不成你会告诉我?”万秋澄顺势接过符节看也不看就塞进腰间,转身朝都察院暗哨处快步前去。

“自然。”

柳青阳无所谓地耸耸肩,跟在他身后爽快道,“今夜柳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万大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万秋澄闻言立刻回头,“司天台被圣上策反了?”

“噗…”柳青阳被问得猝不及防,差点让口水呛住,瞪大眼睛,“你都知道了?”

“看来是了。”

万秋澄忍不住扶额,边走边解释,“这么多天司天台和丞相府均没有动作,今夜九曜突然有此反常行为,按道理讲圣上也应该与我一样措手不及,可他却好似早就知道,还让你暗中介入…既然我不知情,圣上便只能从司天台那边得来消息。”

“嚯,这几年成长颇多嘛。”

柳青阳用力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勾起嘴角道,“不过此事并非策反,而是交易。”

“什么交易?”万秋澄用力拍掉他的手,顺便瞪了他一眼。

“用自由换自由。”柳青阳意味深长道。

“……”万秋澄这次是真没听懂,毕竟这句话是柳青阳故作高深,实在太抽象了。

“大巫师借圣上之手脱离丞相控制,但他不是意在投靠,而是计划就此远离朝堂,隐退江湖。”

柳青阳抬手摩挲下巴上的胡渣,道,“圣上同意和他合作演一出戏,作为交换,司天台帮助圣上将太子送离和昌城一段时间。”

“送离太子?”

“既然爱徒出事,明日早朝,大巫师定会'殿前失仪',彼时圣上将其革职,这时候如果太子也不在和昌城内,丞相便难在短期内再掀波澜,圣上既可借此机会于众臣中识得可用之人,还能博得五年时间韬光养晦。”

“圣上这是打算积蓄力量,寻找时机,一举将丞相府势力铲除?”万秋澄顺势猜测。

“怎么可能。”

柳青阳当即摇头否认,“且不说丞相势力根深蒂固难以祓除,即便是圣上有了可以彻底取缔丞相府的力量,也决计不会这样做。”

“为何?”

万秋澄颇为不解,语气尽显不屑,“那人势力越来越大,如今皇权大半架空,朝堂百官有多少人都认不清主,不铲除他,我北原朝政何时能稳?”

“对抗才是最大的平衡,熟悉的敌人永远好过陌生的友军。丞相不是朝堂中的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圣上所为必有其道理。”

柳青阳说着,忽而长叹一声,“秋澄,你以后自然会明白的。”

“啧。”万秋澄撇嘴,半垂下眼皮。

最看不惯他这般说教,明明才大自己四五岁,动辄就以长辈的身份讲话。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程,默契地沉默许久。

柳青阳不自觉挠挠头,摆弄腰间箭袋,又摸摸鼻子,歪头打量万秋澄好半晌,实在是忍不住,终于开口问道:“难道你就不想问问今夜之事圣上为何没提前告知你吗?”

“圣上自有安排。”万秋澄微微摇头,表示那不是他该关心的事。

“就连九曜夜闯神医的院子也…”

“圣上自有安排。”

万秋澄自始至终目不斜视,连脚步都没停顿哪怕一瞬,甚至在柳青阳说完之前就打断他,又重复了一遍。

“…哈哈,知道少些也好。”

柳青阳先是一愣,随后爽朗笑笑揭过去,略微顿了顿又问,“与你切磋的那个氓北小鬼头怎么样,他没受伤吧?”

“……”

万秋澄听到这话,实在有些无语,斜眼看他,沉吟道,“本来是没有的,倒是你那一箭,差点没害死他。圣上跟我说过他是听雪门弟子,柳青阳,你不想活了我还想活呢。”

遥想两年前,听雪门郑机云就是为了几个失踪的氓北弟子,差点一剑掀了神方城邪阳寺。

邪阳寺与氓北七门那场声势浩荡的江湖大战简直震慑北原,听雪门的名头一时间传遍整个江湖。

那段时间,全都察院的人日日都枕戈待旦,生怕那位战神郑机云杀红了眼,一不小心闯进和昌来。

今晚这要是失手杀了听雪门弟子,使得氓北与朝廷开战,那北原十四城还要不要了?

他万秋澄和柳青阳不就成了千古罪人?

“瞧你说的什么话,这不是有你在呢吗,区区一记飞箭,难不成你绣衣使大人还挡不下来?我就是看到你们切磋有些手痒,想试试这小子的能耐。”

柳青阳轻撞他的肩膀,轻声道,“诶,秋澄,你平时常能出宫,若是日后又在哪儿遇到那小子,记得帮我关照一二。”

“那个听雪门弟子,你认识他?”

万秋澄咂摸着不对劲,脚步也缓慢下来,狐疑道,“你不是说从未去过氓北吗,怎么会认识他?”

“啧,不该问的别问,大人的事少管。”

“求人办事就这态度?”

“……”

这一夜,司天台简直热火朝天。

二人带都察院的人赶到司天台时,九曜早已浑身是伤地回去了,就坐在殿前等候。

都察院奉旨捉拿嫌犯,搜查司天台罪证,院中人人都在忙活,好不热闹。

由于夜里事发突然,宫中动作又十分迅速,等丞相府的人收到消息时,司天台少监九曜已然入狱,司天台也被暂时查封。

司天台内,明晃晃留在案上的,除去那些九曜暗中搜查静心门的证据,还有一纸未来得及呈上的占星预言:南关将乱,需以龙脉稳之。

次日早朝,百官皆在。

司天台少监九曜夜闯内庭,意在暗通氓北神医,为人轻薄无礼,司天台台主大巫师心系爱徒,殿前失仪,但念在二人多年苦劳,予以革职,逐出司天台。

丞相的势头突然被削弱,占星预言又顺势而出,年底派太子去南关驻守的消息便更是给了那些想替他说话的大臣当头一棒。

退朝前,圣上问过众臣意见,甚至特地点名问了丞相,后者则认为圣上此番并无不妥。

众臣也无有异议。

退朝后,万秋澄被圣上单独召见。圣上通知他,监视司天台的任务就此结束。

但万秋澄还没来得及歇口气,接着就又被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丞相府侍卫,夜卿。

这一次,万秋澄终于拂去面具,以真面目示人,拾起佩剑伪装成剑修,按照计划潜入丞相府。之后短短数月,夜卿成了丞相府内最出挑的侍卫,渐渐行至丞相的身边。

年底,太子奉旨南下,丞相派出得力侍卫夜卿随同护送共往南关城,保护太子殿下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