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不如樊教授就开个价吧。”
杨晓风话一出口,许如清心里就是一惊。
因为他知道,这位樊教授收学生,绘画技艺倒在其次,拜师费那可是必须要收的。一般的学生和记名弟子,都得大几十万。能够登堂入室的弟子,更是百万起步。
虽然他不太相信杨晓风会真的想拜樊教授为师,但却还是抢先开口说道:
“晓风,如果你想成名,现在我就把我的画室送给你,让他变成你的工作室。然后我再从江南请几位专家和几家媒体过来,不出三个月,我保证你功成名就。”
许如清说的不错,以杨晓风的水平和许家的实力,专家的认可再加上媒体炒作,名利双收简直易如反掌。
“许兄多虑了。有现成的画坛名宿在此,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杨晓风本想给樊教授挖个坑,可没想到许如清却抢先插话。于是也只得把话又圆了过来,并且把目光再次看向了樊教授。
“怎么,樊教授是不是还有什么条件不方便说啊?”
“哼,一派胡言!老夫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通过杨晓风的一言一行,樊教授就知道他肯定不会拜入自己门下。但许如清的几句话,却是让他心里一惊。
看来许如清也是深谙此道啊!江南许家想要捧红一颗画坛新星,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若当真是这样,弄不好今天的这场事,就会成为一个博人眼球的大噱头。老夫还真就有可能被那些无良的专家和媒体,给弄成这姓杨小子的垫脚石了。
到时候自己声名受损,在画坛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更重要的是,这得尼玛少赚多少钱啊!
可是事已至此,话也挤兑到这份儿上了。自己现在也只能先嘴硬着,等回去之后,再想办法打压这小子,破坏许如清的计划了。
“既不开价儿,也不谈条件。那樊教授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普通家庭出身的穷小子,掏不起这几十万的拜师费啊?要不咱们这么着吧。师,我可以先拜着;钱,我也可以先欠着。等我功成名就有了钱之后,再一并给您补上。而且我画的每一幅画,都要在您那里登记造册。每卖出去一幅,都要给您分润相应的费用。如果我再获个奖,或者参加个什么活动。所得奖金和酬劳,也都会有您一份儿。您看这样足可以吧?”
樊教授嘴硬,杨晓风却是专治嘴硬。几句话下来,樊教授冷汗都下来了。
我尼玛!这小子对老夫赚钱的套路怎么就跟如数家珍似的?!难不成他本身就是哪位画坛名宿的弟子?
而那张芦花鹰就是他扮猪吃虎抛出来的诱饵,目的就是为了砸老夫的场子?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背后的主使又是谁呢?老子在画坛虽然也有几个冤家对头,但那也只限于文人相轻的层面而已。顶多也就是相互诋毁咒骂几句。
而且收拜师费这种赚钱的套路,也都是心知肚明的潜规则。就算是一般的圈内人,也都是看破不说破。
可今天这姓杨的小子,居然明目张胆的戳破了这层窗户纸,无论对我还是对他自己,以及他的师门,都没有什么好处。
即便是想要给老子来个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同归于尽,也断不会用这种得罪整个书画圈子的办法。
由此可见,这小子就是个门外汉愣头青。不知从哪打听来的圈内事,今天拿这儿跟老子装逼来了。
至于那张芦花鹰,也可能就是不知从哪儿淘换来的。其目的,大概率就是想以此切老子一“锅儿”。最起码也得是敲点儿好处。
哼,就凭你这么个毛儿都没长齐的小崽子,还想跟老夫玩儿这套,看老子回头不找人收拾你。
想到这里,樊教授的胆气一下就又回来了。就见他挺直了腰,拔直了背,脸上也又恢复成了平时那副大艺术家的倨傲表情。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
“小咂,乱说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想借老夫的名头儿蹭热度,我劝你最好还是死了这条心。”
呦呵!自己揭了这老登的老底儿,他不仅不怕,这还威胁上自己了!
樊教授这两句话,杨晓风也是颇感意外。
敢情这老登是把自己当成想借机蹭他热度的后生晚辈了。行真有你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再给你加把火。
于是杨晓风也清了清嗓子,脸上也调整成了那副嬉皮笑脸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
“樊教授,您想多了。其实我只不过是想拿自己的业余爱好,挑战一下您老人家赖以生存的饭碗而已。既然您不肯赏脸,那在下也就只能请樊教授指教一二了。”
“指教一二?哼,老夫可没工夫跟你们在这儿瞎胡闹。所以,恕不奉陪!”
对于杨晓风,樊教授现在可是加着十二万分的小心。这尼玛简直就是一贴老膏药,粘上就甩不掉。所以他当即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而对于樊教授的扭头就走,杨晓风并未加以阻拦,而是转脸对许如清说道:
“许兄,今天的事情,你可是全程见证了对吧?”
“对,没错,是许某全程见证的。”
虽然不明就里,但许如清还是很积极的回应了一句。
“那明天你的画室里,是不是就该流传着关于樊教授的传说了?”
杨晓风的这句话,登时就把已经走到门口的樊教授给定在了原地。而紧接着就听许如清说道:
“要知道,我那间画室里,来的可都是美院学生中的精英。而且还几位教授,也时常来喝茶。虽然我们多是艺术方面的交流,很少会八卦别人。但我想,他们对于樊教授的传说,还是很感兴趣的。”
许如清也是聪明人,马上就听出了杨晓风话里的意思。不就是把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嘛。
即便自己实事求是,可是经过口耳相传,事情的真相也会变得面目全非。就更别说,那几位教授当中,还有樊教授的冤家对头了。
“你们这是在威胁老夫?”
闻听许如清的这番话,樊教授差点儿没破防。
这俩小子简直尼玛太不是东西了,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来威胁老夫。可是嘴长在人家身上,自己也是无可奈何。总不能拿膏药,把他们的嘴全给贴上吧?
于是无奈之下,樊教授能做的,也只能转回身,对杨晓风和许如清二人怒目而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