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沅从单间儿里出来,迎面正好碰上刚从外面回来的翁鸿。
“小沅……”
翁鸿本来想问问离婚协议签了没有,可一碰上胡沅那犀利的目光,下意识就把后面的话给咽了下回去。
“翁鸿,这个时候离婚,想都不要想。等项目结束,咱们马上就离。”
留下两句话,胡沅头也不回的朝大门的方向走了过去。看着胡沅消失的背影,翁鸿感到分外的陌生。
人还是那个人,强势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可就是胡沅身上多了一股,让翁鸿从心底里无法接近的疏离感。
而这种疏离感竟然疏离到,让翁鸿连追上去问个究竟的勇气都没有。
“翁教授,对不起,我没能说服胡教授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希望您能够原谅。不过您放心,我会为此而做出补偿 的。”
榻榻米上,跪坐的中岛芳子冲着拉门而入的翁鸿俯身行礼。声音悦耳动听,语气中满是自责。
因为在此之前,中岛芳子就信誓旦旦的跟翁鸿说过,只要她能跟胡沅好好谈谈,就一定能让胡沅在翁鸿拟好的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这也是刚才在单间儿门口,翁鸿想问离婚协议有没有签的原因。可不曾想,却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只落得空欢喜一场。
“芳子,这还能怪你。胡沅这个人,在家里是一贯的强势,任何事情都要处于主导地位。所以在离婚这件事情上,她即便是同意,也要把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说这番话的时候,翁鸿其实完全忘了,生活中胡沅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小到他个人衣食住行,大到整个家庭的迎来送往,事事都不用他操心。
“翁教授请放心,即便没有那封邀请函,我大柘蟠的大门,也永远向您敞开。早一些晚一些,并不会对您在我大柘蟠的发展造成什么影响。”
中岛芳子这两句冠冕堂皇,却没有任何实质性内容的话,听在翁鸿耳朵里,就如同天籁之音一般的悦耳动听。
就仿佛双脚已经站在了倭国的土地上一般,让人兴奋不已。于是咱们这位翁教授,立即就趁着这股兴奋劲儿,上前就把中岛芳子搂在了怀里。
同时,也开始上下其手。从中岛芳子和服的领口,把手伸了进去。而另一只手,则是顺势分开她腰下的衣襟,顺着膝盖往上摸去。
“翁教授,这里是华夏不是柘蟠。等我们将来回到国内,我会在我家族的见证下,给您想要的一切幸福的。”
中岛芳子心里虽然万分的厌恶,但经过多年媚忍训练的她,还是用自己巧妙的动作,和虚无缥缈的承诺,委婉拒绝了翁鸿。
“山田大师,你还好吗?”
打发走了翁鸿,中岛芳子又重新沏上香茶,恭恭敬敬的递到了身心俱疲的山田冢明面前。
“我还好。只是没想到这个胡沅魂魄竟然如此强大,弄得我费了好大一番周折。唉,看来咱们还是小瞧了华夏人呐!”
山田冢明喝了口茶,整个人才看起来好了一些。但轻叹了一句之后,就又马上冲中岛芳子招了招手。
而中岛则是顺从的坐到了山田冢明身边,然后双手扶住他的肩膀。山田冢明也是顺势身体一歪,整个人就倒入了中岛芳子怀里。
“芳子小姐,有劳了,让我休息一会儿。”
山田冢明闲着眼睛,全身心的放松,就如同被母亲抱在怀中的婴儿一般。
“山田大师客气了。只是我有件事情还不太明白。”
中岛芳子语声轻柔,就好像哄着宝宝入睡的年轻妈妈。可如果山田冢明睁着眼睛,就会发现,她眼神里尽是厌恶。
“什么事不明白,芳子小姐尽管说就是了。”
头枕着中岛芳子的臂弯,脸贴着她的前胸,贪婪的呼吸着她的体香。山田冢明感觉朦朦胧胧,似乎马上就要进入梦乡。可是大脑却还在下意识的回答中岛芳子的问题。
“您刚才都已经能控制胡沅了,可您为什么不趁机让她把离婚协议签了呢?”
中岛芳子依旧语声轻柔,而且还把山田冢明的头调整成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我们要的,是胡沅从北洋大学的科研中心出来,然后再回去。至于翁鸿能不能离婚,那只是让胡沅从里面出来的一个理由而已。”
山田冢明仍是闭着眼睛,但他的手却已经开始不老实了。
“那您打算怎么处置这个翁鸿?任其自生自灭吗?亦或是让他达成所愿,去咱们柘蟠?”
“芳子小姐,翁鸿这种人,咱们柘蟠从来都不缺。在咱们国内,他们能除了浪费粮食和污染空气之外,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那您看要不要……”
现在的翁鸿,对于中岛芳子来说,就是个累赘,也更是个麻烦。所以此时她眼神中闪过一抹冷厉的杀意,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芳子小姐。翁鸿虽然到了咱们柘蟠就是个废物,但他在华夏,却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所以今后一段时间,还需要您继续把他稳住。”
山田冢明还是闲着眼睛,脸上也还是那副享受的表情。可是中岛芳子刚才流露出来的杀意,却还是被他察觉到了。
“还请山田大师为我解惑。”
说起对翁鸿的了解,除了胡沅,恐怕就得说是中岛芳子了。而在某些方面,甚至可以说,她比胡沅更了解翁鸿。
所以她才实在想不出,到了柘蟠就是个废物的翁鸿,留在华夏能有什么大的作用。
“芳子小姐应该知道,吉川秀树就是个绣花枕头。但是他在收拢人心方面,却还是有些本事的。只可惜,他就是个来华夏镀金的公子哥儿。所以他走之后,就迫切需要有人能接替他。而翁鸿,恰恰就是最佳的人选。”
“原来是这样。那请山田大师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稳住翁鸿,让他能为我们所用。”
听完山田冢明的一番解释,中岛芳子心里是说不出的抗拒。但表面上,却不得不摆出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
以前对翁鸿虚以委蛇,是因为她心里有河野光夫。后来对翁鸿心生厌恶,那是因为有了二狗。
现在河野光夫已经跟着加藤一平到了华夏。虽然二人尚未见面,这已经够让中岛芳子头疼的了。
如果现在翁鸿再掺和进来,她真有点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而这也正是她刚才流露出杀意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