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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花开春来晚 > 第509章 嘎斯吉姆桥车被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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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嘎斯吉姆桥车被修好

“不过有个问题,”秦柒眉头又皱了起来,提醒道,“古大仲要是离开樟木大队,你们大队的新农村建设项目会不会受到影响?他可是你那些设想最坚决的执行者。”

秦柒的顾虑不无道理,但刘正茂考虑得更远。他心里清楚,古大仲进入公社领导层后,未来就能转为公务员编制,这对古大仲个人而言是好事。更重要的是,如果县里和公社的主要领导都是从樟木大队出来的,或者是全力支持樟木大队发展的人,那么等到将来社会变革,樟木大队想要改变所有权性质时,遇到的阻力肯定会小很多。

凭借着自己超前的“上帝视角”,刘正茂早已开始为未来做打算了。

“秦主任放心,樟木大队的支书可以由郭明雄接任,”刘正茂胸有成竹地说,“郭明雄是经历过战火考验的老党员,对党忠诚,而且他一直非常支持愿景计划,会全心全意执行各项安排。再加上有古支书在公社配合,我们大队的工作只会更加顺利。”

“那你呢?”秦柒看着刘正茂,眼神里带着探究,“古大仲走了,郭明雄接任支书,那你是不是就顺理成章地接任大队长了?”

“不行,我真没这个想法,”刘正茂连忙摆手,诚恳地说,“说实话,我在理论规划方面或许还有些长处,但在实际管理上,真的没什么经验,尤其是农业生产方面,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要是让我做大队长,那不是耽误事吗?”

“那谁接大队长职务合适?”秦柒的目光在刘正茂脸上停留片刻,带着一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认真劲儿,显然是想把樟木大队的人事安排彻底捋顺。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窗外的蝉鸣断断续续传进来,给这严肃的谈话添了几分夏日的慵懒。刘正茂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微凉的搪瓷杯壁,沉吟道:“我觉得刘昌明可以接任大队长。他在队里干了快二十年,从记工员到生产队队长,农活儿样样拿得起来,论经验没人比他熟;性格又稳重,说话办事让人信服,在大队内部的资历也够,社员们都认他。”他提起刘昌明时,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秦柒听完,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笃笃”声,像是在掂量这话的分量。过了片刻,他抬眼追问:“确定这样安排,樟木大队的工作不会受影响?毕竟新农村建设正是关键时候,可不能出岔子。”

“我个人反复琢磨过,觉得这样安排稳妥,”刘正茂迎着秦柒的目光,语气恳切,“不过,我还有个额外的建议——能不能让何福营做副支书?”

“哦?副支书?”秦柒眉梢微微一挑,显然有些意外。他放下手中的钢笔,身体微微前倾,“大队这一层级,很少设副支书的。你们樟木大队不但有副大队长,还要再加个副支书,这倒是新鲜事。说说看,为什么是他?”

刘正茂知道秦柒会有此一问,早有准备地解释道:“秦主任您也知道,何福营以前是造反派,那时候他年轻气盛,又是响应号召,确实做过些糊涂事。但自从大队把他吸纳进来,让他管宣传工作后,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他顿了顿,想起何福营熬夜写宣传稿、带着社员在夜校里认字的样子,语气更添了几分真诚:“他逐渐认识到过去的错误,干活儿特别卖力,分配给他的任务从来都是超额完成,还常常琢磨着怎么把宣传搞得更接地气。这人脑子活,爱学习,没事就抱着理论书啃,现在讲起政策来一套一套的,理论水平不比队里的老党员差。我觉得他是块可塑之才,值得组织好好培养。”

秦柒听完,指尖在笔记本上轻轻画了个圈,沉吟着点头:“这事我记下了。何福营的情况,我会让组织部门多留意,视具体表现考察考察。”他没有把话说死,却也给了明确的态度。

“小刘啊,”秦柒往后靠回椅背,语气变得郑重起来,“樟木大队的新农村建设,是县里乃至地区的重点项目,往后的工作,还得靠你来掌舵。别看你名义上只是副大队长,但大队的发展方向、项目推进,核心还是得你拿主意。县里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继续扎在樟木,为新农村建设多发光发热,争取早日把蓝图变成实景。”这番话既是肯定,也是沉甸甸的嘱托。

刘正茂连忙站起身,郑重地应道:“请秦主任放心,我一定不负县里的期望,踏踏实实在樟木干下去。”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下午四点,窗外等候的人影依旧在走廊里晃动,便主动说道:“秦主任,外面还有不少同志等着汇报工作,我就不多占用您的时间了。”说罢,拿起放在椅背上的草帽,准备离开。

“小贝!”秦柒扬声喊了一句,声音透过门板传出去,很快就见通讯员小贝从隔壁办公室快步走了进来,“送送刘队长,顺便把下一位同志请进来。”

“好嘞,秦主任。”小贝响亮地应着,脸上带着礼貌的笑意,侧身给刘正茂引路,“刘队长,这边请。”

刘正茂冲秦柒微微颔首道别,跟着小贝走出办公室。门“咔哒”一声关上,将里面的严肃与外面的焦灼轻轻隔开,走廊里等候的干部们立刻投来好奇的目光,目送着这个年轻的知青副大队长一步步走下楼梯。

自接任高岭县革委会主任以来,秦柒已经在办公室的台灯下熬过了好几个深夜。这几天里,一份详尽的人事调整计划渐渐在他心中成型。县革委会空出的两个副主任位置,他早已内定了人选——县办公室主任陈会文处事稳重、经验老道,占一个名额是板上钉钉;剩下的那个,则打算破格提拔宋红卫。

宋红卫是秦柒一手带出来的兵,干事利落有冲劲,只是距上次升职还不满一年,按常规流程提拔有些棘手。但秦柒眼中闪过一丝果决,这点阻碍算不上什么,大不了走特殊程序,总能找到合适的办法促成此事。

其实早在秦柒担任主管农业的副主任时,就对粮山公社革委会主任杨文斌的工作作风颇有微词。那杨文斌四十多岁,总爱穿着件不合身的中山装,头发抹得油亮,正事上稀松平常,溜须拍马的功夫却练得炉火纯青,每天不是围着领导转,就是躲在办公室里喝茶聊天。

更让秦柒恼火的是,他对公社妇女主任敖淌梅的胡作非为视而不见——那女人三十出头,嗓门比喇叭还响,仗着杨文斌的纵容,在公社范围内拉帮结派,动辄给人扣帽子,不少老实巴交的社员都被她整得敢怒不敢言。

因此,秦柒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把调整粮山公社主要领导提上了日程。最开始,他属意让刘正茂直接接任公社主任,觉得这个年轻知青有想法、能干事,定能镇住粮山的局面。可刘正茂自己不愿接这担子,还推荐了古大仲。秦柒反复琢磨了两天,觉得古大仲在樟木大队多年,根基扎实,又全力支持新农村建设,确实是合适人选,便决定采纳刘正茂的建议:任命古大仲为粮山公社革委会主任,而罗迈则调任鸟山公社主任,也算人尽其才。

另一边,县供销社的办公室里却透着几分轻松惬意。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烟草味和茶香。鹿青和供销社主任钱岱正坐在藤椅上聊得投机。钱岱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脸上总是挂着和气的笑,他不仅爽快地给了鹿青好几个邻县供销社主任的电话,还拍着胸脯约定,明天一早就带他去八号仓库看货。

刘正茂回到供销社办公室时,正见钱岱从柜子里摸出一瓶包装朴素的白酒,又从抽屉里抓出一把花生米,装在搪瓷碟子里,和鹿青你一盅我一盅地小酌着,桌上的空酒杯已经摆了三个。

“钱主任,您这小日子过得可真悠闲啊。”刘正茂站在门口,看着这自在的光景,忍不住打趣道,脸上带着刚从县革委会回来的疲惫。

钱岱抬头见是他,连忙招手:“正茂回来啦?快坐快坐。见到秦大主任了?”他把手里的酒杯往桌上一放,酒液溅出几滴在桌面上。

“见着了,”刘正茂拉过一把木椅坐下,拿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今天给他汇报工作的人特别多,在走廊里排了老长的队,我进去没讲两句话就出来了。”他轻描淡写地说着,没提插队的事。

钱岱闻言,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看来秦主任这刚上任,事儿确实多。今天就让那些大单位的领导们先汇报吧,我们这种小单位,只能排在后面了。”话里透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危机感,生怕自己的工作被新领导忽视。

刘正茂转头看向鹿青,问道:“青哥,跟钱主任聊得怎么样?货的事有眉目了?”

鹿青放下酒杯,脸上带着满意的笑:“钱主任太客气了,不仅给了不少门路,还约好明天去八号仓看货,说是有批刚到的紧俏货。”

“刘队长,”钱岱又给自己满上一杯,试探着问,“你跟秦主任聊的时候,他有没有透露出什么后续的打算?比如咱们供销社这边,会不会有什么新政策?”

刘正茂心里门清,秦柒的人事调整计划可是机密,哪能随便说。他端起茶杯掩饰着,含糊道:“不清楚呢,我们大队的事还没讲完,就被后面排队的人催出来了,没来得及细问。”

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他指着自己茶杯里的茶叶,话锋一转:“钱主任,你看你这茶叶,味道挺清爽的。能不能让人按这个标准做一批?就收一块钱一斤,只要质量达标,有多少我们大队要多少。”

钱岱凑近看了看茶杯里的茶叶,那是本地山上采的野茶,叶片细嫩,汤色清亮。他拍着胸脯道:“这有啥难的,我让人照着做就是。就是不知道能做出多少来,毕竟这嫩芽采起来费功夫。”

“必须得是一芽或者两芽的,最好是清明前摘的茶,那时候的茶叶最嫩,味道也正。”刘正茂特意强调了要求,想着能给大队的代销店添点好货。

“放心,”钱岱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我这就跟茶厂那边打招呼,让他们严格按你的要求来做,保准错不了。”

“那先谢谢你了,钱主任。”刘正茂站起身,看了看窗外渐渐西斜的太阳,“大队那边还有事等着处理,我们就先告辞了。”

钱岱连忙起身挽留:“急什么,再坐下来喝两杯嘛,这酒刚开,还没喝出滋味呢。”

“不了不了,”刘正茂摆着手,鹿青也跟着站起来,“真得回去了,改天空了再陪钱主任好好喝两杯。”

“那行,我就不留你们了。”钱岱送两人到门口,笑着挥手,“明天上午,我去八号仓找你。”

“好,明天见。”刘正茂和鹿青应着,转身走进了午后渐浓的光影里。

鹿青本就天资聪颖,眉宇间带着股不服输的锐气,自打在鱼龙混杂的黑市摸爬滚打了数月,又独个儿跟市内几家生产厂家你来我往斗了几个月智、较了几个月劲,如今早已褪去了当初那股子啥都不懂的生涩,眼神里多了几分历练后的沉稳与精明。

初秋的午后,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来,带着些许暖意。鹿青和钱岱在公社旁边的老槐树下交谈了许久,不仅顺利敲定了高岭供销社的业务,还成功邀约钱岱次日去八号仓看货,更从钱岱口中套出了好几个邻近县供销社主任的联系方式,这让他心里像揣了个暖炉,热乎乎的。

往樟木大队回的路上,乡间小路两旁的稻田泛着金黄,风一吹,稻穗沙沙作响。鹿青抑制不住心头的激动,脚步都轻快了几分,他转头对身边的刘正茂说:“明天钱主任要去仓库看货,我必须先回市里去,给赵明慧和刘姨打好招呼,仔细交代他们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可千万别讲漏嘴了。”

刘正茂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额头上沁着薄汗,他看了看天色,日头已经开始偏西,便道:“青哥,现在这时候,回城的长途汽车早就没了,你啊还是安心在大队住一晚,明天早上搭最早那趟送菜的拖拉机回城,时间肯定赶得上。”

“我怕时间来不及啊,”鹿青眉头微微蹙起,语气里满是焦急,“高岭供销社可是我拉到的第一个大客户,这事儿要是搞砸了,前面的功夫就全白费了。”他一边说,一边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可见对此事的重视。

刘正茂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放心,我跟钱岱打过不少交道,他那人做事慢悠悠的,最早都要十点多才能到八号仓。你搭第一趟送菜拖拉机进城,早上八点就能到仓库,有足足两个多小时布置,绰绰有余。何况赵明慧在这行当里混了那么久,是个老口子,心里有数得很,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回到大队办公室,屋子里陈设简单,一张掉了漆的木桌,几条长凳,墙角堆着些农具。刘正茂先走到那部摇把子电话前,摇了几圈,接通了马腾的电话。果不其然,从空十九厂淘来的那辆嘎斯吉姆汽车,已经被马腾修好了。

电话那头传来马腾略带急躁的声音:“刘知青,你快点过来人把那辆吉姆汽车开走吧,放在我这儿太显眼了!天天都有人围着看,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搞得我上班都不安生,尴尬得不行!”

刘正茂握着听筒,有些不解地说:“不就是一辆车吗?你那儿是汽车修理厂,看到轿车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这可不是普通车!”马腾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点神秘又得意的语气,“这起码都是大军区的副职才能坐的车,平白无故出现在我们铁路汽车厂,像话吗?我跟你说,这车我不仅修好了,还重新做了油漆,锃亮锃亮的,就更打眼了。我们铁路的大领导都派人来问过好几次了,搞得我没办法,只好用油布把它严严实实地盖着。”话里一半是抱怨,一半也透着对自己修车手艺的吹嘘。

“行,那明天晚上,我派人来接车。”刘正茂应道,随即问道,“修理费是多少钱?”

马腾在那头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刘知青,这辆车可不比以前那些货车,它是毛子那边产的,配件特别难找,实在是找不到原装的,我特地让单位的八级老钳工,偷偷用最好的材料复制了两个关键配件,才把它修好。”

“当时我答应给老钳工高工钱,再加上这车的油漆也是用的特别好的料,光这些就花了不少钱。”马腾在电话里一五一十地强调着各种开销,生怕刘正茂觉得他要价高了。

刘正茂听着他絮叨,心里明白他的难处,便直接给他搭了个台阶:“马师傅,你就直接说吧,一共多少钱?我这还在办公室呢,旁边还有人等着用电话呢。”

马腾像是下定了决心,报出了个数:“杂七杂八的费用加起来,一共4700元。但是你可以放心,我向伟人保证,这辆车现在绝对和新的一样,再开十万公里都不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