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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花开春来晚 > 第524章 直捣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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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不到二十人的队伍,名义上由袁洪钢领头,可真正拿主意的却是被大伙儿称作“女军师”的李慧。她梳着齐耳短发,眼神清亮,走在队伍侧后方,时不时低声给袁洪钢提点几句,像颗定海神针。

从樟木大队到黄金公社有段不近的路,沿途要经过两个大队的地界。知青们手里拎着锄头、锤子、绳索这些生产工具,本不算扎眼,可队伍里那股子杀气腾腾的劲头——有人攥紧工具的指节泛白,有人嘴角抿得像把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要去“干架”的。李慧心里清楚,这副模样,怕是走不出粮山公社的范围就得被拦下。

“这样肯定到不了敖淌梅家,半路就得被人拦回来。”李慧快步跟上袁洪钢,压低声音说。她额角沁着层薄汗,显然是急出来的。

袁洪钢摸着后脑勺,粗眉拧成个疙瘩:“那咋办?总不能打道回府吧?”他手里的锄头杆被捏得发烫,心里那股火还没处撒呢。

“所有人排成两列纵队,学当年红卫兵的样子,喊口号!”李慧眼疾手快,很快想出对策,“要是有人盘问,就说我们是去执行上级交代的任务,一口咬定,别多话。”

“这样……能行?”袁洪钢还是犯嘀咕,他这辈子就没干过这么“正规”的事。

“总比没准备强,试试总没错。”李慧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笃定。

“慧姐牛逼!”袁洪钢顿时来了劲,扯开嗓子喊,“全体都有!两人一行,排好队!都记牢了,过会儿经过别的公社,有人问就说——我们是奉命行动!”

李慧也跟着补充:“咱们这次是去抓贪官,听说那人贪了不少猪。等任务完成,少不了受表扬!”

队伍里有个矮个子知青嘿嘿一笑:“表扬就不用了,给咱知青点拉回一头猪打牙祭就行!”

“猪不一定能搞到,但我保证,事成之后请大家喝酒,每人再发一包好烟!”袁洪钢拍着胸脯打包票,只要能把敖淌梅揪出来,现在让他许啥愿都行。

“这话可得算数啊!不然咱就把你套上高帽子游街!”有知青打趣道,队伍里顿时响起一阵哄笑,之前那股紧绷的戾气消散了不少。

“我袁洪钢吐口唾沫是个钉,啥时候说话不算数过?”他梗着脖子保证,随即转向李慧,“慧姐,咱出发?”

“快点整队,出发!”李慧挥了挥手。

袁洪钢大步走到队伍前头,清了清嗓子,起了个调子:“大海航行靠舵手——预备,唱!”

“大海航行靠舵手,

万物生长靠太阳,

雨露滋润禾苗壮,

干革命靠的是毛泽东思想……”

整齐的歌声陡然响起,带着知青们特有的生涩和激昂,顺着风飘出老远。队伍排得笔直,两人一行,步伐虽算不上齐整,却透着股一往无前的冲劲,还真有了几分当年红卫兵队伍的模样。

出了粮山公社地界,刚踏入黄金公社没多久,就被人盯上了。路边一栋土坯房里“呼啦啦”跑出几个人,为首的是个瘦高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看着像个知青。他拦住队伍,眯着眼问:“同志,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们是樟木大队的知青,奉命执行任务。”袁洪钢按事先说好的回答,锄头往地上一顿,声音响亮。

“执行任务?啥任务啊?”瘦高个不依不饶,眼里闪着好奇。

“这可不能说,保密!”袁洪钢不想多纠缠,反问道,“你们是这儿的?”

“我们也是知青。”瘦高个指了指身后几人,“你说你们是樟木大队的,我咋没见着李娟?她不也在那儿下放吗?”

“你认识李娟?”李慧往前一步,接话道,“她现在是大队会计,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出来执行任务。”

“那华发平呢?他也是我们潭城来的知青。”瘦高个又问,问题一串接一串。

“华发平是大队基建队的小队长,正领着人盖房子呢,更走不开。”李慧应答如流,脸上看不出半点慌乱。

瘦高个眼睛一亮,突然提议:“我们这儿也有几个知青,闲着也是闲着,能跟你们一起去执行任务不?”

袁洪钢正好缺人手,如是说:“都是知青,一家人嘛!”

瘦高个乐了,扭头冲土坯房喊了一嗓子,很快又跑出来七个知青,全是精壮的小伙子。袁洪钢见状,连忙指挥:“两人一排,都插进队伍里来!”

李慧则笑着问瘦高个:“还没请教你贵姓?”

“我叫罗智强,潭城下放的。”瘦高个挺了挺胸。

“那罗同志,你就暂时领着新加进来的知青吧。”李慧当场给了他个“头衔”。

“他本来就是我们知青班的班长!”新加入的知青里有人喊了一嗓子。

“失敬失敬,罗班长!”袁洪钢笑着拱了拱手。

“别客气,执行任务要紧,走吧!”罗智强也不含糊,往队伍里一站,还真有几分领头的样子。

袁洪钢清了清嗓子,又起了个新调子:“学习雷锋好榜样——预备,唱!”

“学习雷锋好榜样,

忠于革命忠于党,

爱憎分明不忘本,

立场坚定斗志强……”

歌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响亮了几分。队伍壮大到近三十人,像条长龙似的往黄金公社深处走,脚下的黄土被踩得扬起细尘,一路歌声不断,惊得路边的麻雀扑棱棱飞上天,倒真有了几分“奉命行动”的架势。

那个年代,多数单位总有几分清闲,不少人时常在家待着无事可做,唯独樟木大队的社员和知青们,一年到头都有忙不完的活计。

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闹出的动静,像块石头投进平静的湖面,瞬间吸引了不少闲在家中的人。他们三三两两地凑过来,自发跟在队伍后头,伸长脖子看热闹,嘴里还时不时交头接耳,好奇这伙人要去干啥。

离敖淌梅家还有三里地时,李慧心里打起了算盘——万一情报不准,闹了乌龙可就麻烦了。她当即叫过序伢子,又点了个机灵的樟木男知青:“你们俩先去前头探探,看清楚她家猪圈到底有多少猪,千万别弄错了。”

不得不说,李慧心思是真缜密。这么多人一股脑冲到敖淌梅家,要是猪圈里只养了三头猪,那不仅抓不到把柄,反倒会被敖淌梅倒打一耙,说他们故意寻衅滋事。让序伢子先去摸清情况,再决定下一步动作,确实是最稳妥的法子。

大部队放慢脚步,又往前挪了两里地,跟在后面看热闹的当地社员已经攒到了近百人。离敖淌梅家越近,队伍的声势就越大,李慧心里却越发犯嘀咕——敖淌梅的公爹是县领导彭怀清,在这地界上根基深厚,她真怕当地大队的人出来拦着,坏了好事。

正琢磨着,序伢子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额头上全是汗,他一把拽住袁洪钢的胳膊,把嘴凑到他耳边,压着嗓子说:“袁知青,我瞅清楚了!猪圈里足足有十一头肉猪!我让跟去的知青在那儿盯着呢,咱们赶紧去抓现行!”

袁洪钢眼睛一亮,转头就问李慧:“慧姐,接下来咋整?”

“罗智强知青,麻烦过来一下。”李慧扬声喊住罗智强,示意他一起商量。

四个人特意往旁边走了几步,离大部队远了些,李慧才压低声音,把实情和盘托出:“罗知青,不瞒你说,我们今天是要抓敖淌梅的把柄,准确说,是抓县革委副主任彭怀清家的把柄。”

她顿了顿,接着说:“听说他们俩常找借口抄别人家,抄来的东西,上缴一部分,剩下的就自己贪了。刚才序伢子侦察过,他们家猪圈里有十一头肉猪。就这事儿,他们就违反政策了——规定每户最多养三头猪、五只家禽。所以只要咱们把这十一头猪按住,就占尽了理。何况听人说,这十一头猪,本来就是他们贪污来的。”

“给你一分钟考虑,”李慧看着罗智强,眼神坦诚,“要是不愿加入,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罗智强早听说过敖淌梅的名声,都说她是个整人能手,却没想到她还借着整人贪污。论年龄,他比袁洪钢、李慧都大几岁,骨子里那点朴素的正义感压根藏不住。一听是抓贪官,他想都没想就拍板:“干了!”

“好!”李慧点头,迅速部署起来,“彭家在这儿经营了几十年,肯定有不少人护着,所以咱们动作必须快,得一下子把证据按住,才能站得住脚。”

袁洪钢看向罗智强:“罗知青,你们八个人,能搞定那十一头猪不?”

罗智强挠了挠头,有点懵:“咋才算搞定?”

“简单,把它们都捆起来就行。”袁洪钢解释道。

“那没问题!”罗智强拍着胸脯保证,心里觉得不就是捆几头猪嘛,不算难事。

“那你们等下带着绳索直接进猪圈捆猪,我们樟木大队的知青在猪圈门口守着,给你们压阵,你们动作尽量快点。”袁洪钢叮嘱道。

“放心,包在我身上!”罗智强应得干脆。

李慧朝着彭家的方向,冲序伢子喊:“序伢子,带路,咱们上!”

序伢子不知是想起了哪部电影里的冲锋场景,猛地攥紧手里的锄头,扯开嗓子大喊:“冲啊!”喊完就带头往前跑,布鞋踩在地上“咚咚”响。

袁洪钢也被这股劲感染了,跟着大吼:“冲啊!”

队伍里的人见状,也跟着喊着往前冲。这一百多号人大呼小叫地往村里冲,早被远处田里干活的社员看在了眼里。大家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出了啥大事,纷纷撂下农具,来不及擦脚就往家跑,都想回去看看究竟发生了啥。

几百米的距离,一群人跑跑停停,转眼就到了。彭家的房子是占了当地地主的老宅,孤零零地立在那儿,和其他社员的房屋隔得老远,一看就透着股不一样的气派。

此时家里只有几个妇女在忙活,男人们都出去上工了。序伢子领头,带着二十多个知青,像股旋风似的从彭家堂屋穿了过去,直扑屋后的猪圈,屋里的桌椅被撞得“哐当”响,吓了妇女们一跳。

彭家的妇女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人流惊得懵在原地,手里的针线、簸箕掉了一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这群人冲到猪圈旁,袁洪钢扯着嗓子喊:“罗知青,带你们的人进去干活!樟木大队的知青听我指挥,都守在猪圈门口,不准放任何人进去!”

罗智强没答话,带着人拎着绳索就冲进了猪圈。猪圈里顿时炸开了锅,十一头肉猪被这伙人一折腾,吓得“嗷嗷”直叫,东奔西撞,溅起一地的猪粪和泥水。

那些跟着看热闹的社员,见知青们直奔彭家而来,都吓得不敢往前凑了。有几个胆子大点的,绕着彭家的院墙,悄悄摸到屋后,远远地站着,看彭家要咋应对。

黄金公社原本有两大有权有势的人家。原县革委副主任石继标,因为孙子石利军犯了事受了牵连,被免了职,如今在家韬光养晦,巴不得没人注意到自己。这么一来,彭家在黄金公社就成了独一份的权贵。

彭家平时行事比石家张扬得多,普通社员压根不敢招惹。要是哪个社员不小心得罪了彭家,他们能不依不饶,非得把人折腾得灰头土脸、下跪求饶才肯罢休。就连彭家居住地的大队干部,也多是彭家推出来扛事的自己人,这让彭家在这儿越发说一不二,没人敢捋其锋芒。

彭怀清的老婆最先从懵圈中缓过神来,听见猪圈里猪叫得厉害,又看到一群知青在那儿折腾,顿时火冒三丈。她领着几个儿媳妇,气势汹汹地就往猪圈冲,刚到门口,就被袁洪钢拦住了。

彭怀清的老婆哪受过这气?在家里横惯了的她,二话不说,扬手就往袁洪钢脸上挠,嘴里还恶狠狠地骂:“哪来的野种,敢在老娘头上动土?看我不挠死你!”

要知道,在刘正茂到樟木大队之前,袁洪钢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打架惹事是家常便饭。眼看那妇人的手就要挠到脸上,袁洪钢想都没想,抡起手里的铁锹就往她右腰拍去。只听“哎哟”一声,彭怀清的老婆被直接扫倒在地。

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回有人敢还手打她。彭怀清的老婆索性赖在地上撒泼,双手拍着地面,哭天抢地地喊:“快来人啊!知青打人了!外来的知青打人了!我们本地人就这么好欺负吗?没人管管吗?“尊敬的读者朋友们:按平台要求调整大纲,暂停更新4天。请谅解作者内心郁闷到极致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