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钟,大家实在都饿了。
夏沫用木棍敲了敲两个泥蛋蛋的外壳,听到发出的声音已经变得清脆,便笑道:“嗯,可以了,这次是真熟了……咱们先弄几副碗筷。”
有了竹子这种野外求生的宝贝在,要弄出几副碗筷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
泥蛋蛋被刀背敲开,里面的粽叶早已褪去鲜绿,呈现出暗黄的颜色。
粽叶被层层剥开,露出完整的鸡身,那蒸腾的热气和扑鼻的异香对一旁的鲍晓和摄像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嗯,卖相挺不错!鸡形饱满,鸡皮金黄透亮,还泛着诱人的油光。
杨蜜这一刻也顾不得节食了,接过夏沫撕给她的一条鸡腿,浅尝了一口:嗯,皮肉紧致,鸡皮酥脆焦香,肉质鲜嫩多汁,入口即化。骨头因为长时间的煨烤而酥软,已经轻松脱骨了。
叫花鸡那浓郁的香气当时就把几个平日里吃惯了美食的大明星给馋得不行了。
夏沫又撕下另一条鸡腿,举起来对鲍晓笑道:“导演,给你加条鸡腿!粽叶的清香混合着鸡肉的脂香,菩萨闻了都想要还俗的。”
“我……我不要,谁知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鲍晓还是有着自己的坚持的,强忍着鸡腿的诱惑,像革命先烈一样坚贞不屈。
“咳,这话说的,多伤害咱们之间的感情啊……”夏沫指了指天上,“导演你看啊,这乌云是越来越厚了,估计傍晚或者晚上就会下雨,到时候我们躲在庇护所里,日子可不好过,你看是不是……”
“不行,想都别想!”鲍晓义正辞严地打断了夏沫的话。
“那行,胡哥,这竹屋这么小,要是下雨我们几个人倒是可以躺屋里不动,空间小点就小点呗,可摄像机要是被淋坏了我们可不管啊,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夏沫呼叫胡戈,两兄弟齐齐摆出一副无赖的嘴脸,摆明就是赖上鲍晓了。
“告诉我你要点啥?你拿什么换?竹鼠还是鱼?”鲍晓忍气吞声,先退了一步。
“这个季节还真没啥好的山货,到时候看吧——先赊账,明天指定还你!反正不白拿你的就是了……下午我还得搭庇护所,没时间进山,你先给我搞几斤羊肉过来,带上烧烤料就行,就算晚上下大雨我们也不至于挨饿不是?”
“成交!”鲍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夏沫手里抢过了那条鸡腿:损失能小一点是一点,到了嘴边的鸡腿,岂能放过?何况在这山里,就是想吃个盒饭都不容易,他们这些工作人员中午也是吃的方便面。
这顿饭有点晚,也许是饿了,也许是竹筒饭那种兼具竹子清香和米饭芬芳的独特风味,也许是喜欢山野之间用餐这种无拘无束的自然氛围,大家都吃得有点撑。
午餐过后,太阳躲到了云层后面,天色变得有些阴沉,小风也“嗖嗖”地刮起来了。
尽管人是揉着肚子躺在草地上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但看着天色渐渐变了,夏沫也不得不把所有人全部喊起来,一起为了庇护所努力。
三个女人继续帮忙破竹子准备材料。
胡戈帮着夏沫打下手,将劈开的竹片一头削尖,紧挨着地面的横杆垂直着插入地面,再用坚韧的藤条把竹片在上下的横杆上牢牢地捆扎好,中间间隔五十公分左右再用横杆加固,不到两个小时,竹屋四面的“墙体”就全给扎好了。
竹屋的四个角落夏沫全都加装了四十五度的斜撑竹杆,尽量增强竹屋的抗风能力。
不过屋顶才是最重要的,漏不漏水主要就靠它了。
屋顶是人字形的屋架,坡度在四十度左右,每隔三十公分左右就在斜坡上水平铺设一整根竹杆,整齐地平行排列,竹杆上再用捆扎的方式铺设竹瓦。
整根的竹子,一劈两半,打通里面的竹节,再按竹节截成半米左右的半竹筒。这些半竹筒就是天然的筒瓦,像盖瓦一样叠压式覆盖在斜坡上,上下两层的竹瓦错开半行的位置,下面的一半用来引水,上面的一半用来掩缝,防雨的效果没得说。
屋顶前后的屋檐突出墙体五十公分以上,便于导流雨水。
小屋内部的空间也就十几个平米,还是不太够用,看着还剩下不少材料,夏沫索性又在小屋的侧面搭了个竹棚,棚顶同样覆盖竹瓦,下面用来堆放干柴。
胡戈和三个女人在附近到处搜集干柴,为下雨做准备。
小竹屋现在还缺少门窗,只是预留了门窗的位置,还没来得及做。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打造两张竹床,否则晚上没办法睡觉。
傍晚的时候,两张简陋的竹床问世,最起码今晚上不用打地铺了。鲍晓让人送来了三四斤新鲜的羊肉,还配上了一批烧烤料。
夏沫早上出门的时候看过天气预报,说是晚上可能会有中雨。为了以防万一,他让鲍晓送来了几卷保鲜膜。让几个女人用保鲜膜把竹屋四周的竹墙全部包了一遍,这样起码可以保证屋子里的干燥。
天刚擦黑,雨就下来了,摄像机的电池储能已经不足百分之十五了,比预计消耗的速度快了许多。
此时上一批工作人员已经安排回去吃饭休息了,而接替他们的工作人员至少还需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到,这山沟沟里面也没有手机信号,没法跟外面联系,鲍晓只能安排工作人员去雁湖乡政府那里去取电池,摄制组今晚在乡政府扎营。
此时摄制小组留在现场的就只有一名摄像、一名助理,还有鲍晓本人。
看着助理撑着雨伞没走出五十米便在湿滑的小路上摔了一跤,从小路上直接摔到了下面的小溪里,连手里的雨伞也被大风吹跑了……
外面天黑路滑的,鲍晓担心会出事,便决定自己带上摄像师,陪着助理一起回一趟雁湖乡政府。
鲍晓给夏沫留了一套雨衣,还有一支手电用来应急,然后带着助理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
夏沫在竹屋进门不远的地方挖了个火塘,把火种转移到火塘里,借着晦暗的火光编织着手里的竹窗。
竹屋的地势比较高,加上防水做得还不错,屋里只有一个角落的地面渗了一些雨水进来,其他地方倒还好。
胡戈、佟俪娅、杨蜜、胖狄四个人没事可做,就坐在竹床上看着夏沫在那里干活。
有些事情看着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就说那些野藤吧,到了夏沫手里格外听话,要捆扎什么东西,三两下就能捆得结结实实的,但到了其他人手里,不论怎么努力,捆好的东西就是松松垮垮的,很容易就散了架。
这荒郊野外的,竹屋敞着个黑洞洞的大门,女人们都没有安全感,中间她们几次想要外出方便,都强行克制住了:一是外面的雨太大了,二是到处乌漆嘛黑的,手电射出去也照不了多远……
暗夜吞没了山脊,竹林在狂风中扭曲成一片墨色的海。千万根竹子簌簌战栗,梢头绞缠出尖利的哨音,仿佛有只看不见的巨手正攥住整片林子在反复揉搓。
碎叶混着雨箭横飞,抽打在竹屋的斜脊上,噼啪声稠密如撒豆——这座悬在竹枝间的屋子,正被风雨逼成汪洋里的一叶孤舟。
藤条捆扎的梁柱发出细密的呻吟,雨水顺着草皮蜿蜒爬行,在竹屋墙根附近的排水沟里汇成混浊的溪流。狂风裹着腐叶与湿润的土腥味吹进竹屋,吹得火塘里的火苗不断摇曳,感觉黑暗中到处都有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这间唯一有着一点光亮的小屋。
一个小时后,夏沫坐直了身体,伸了个懒腰:“欸,门窗都做好了,就差安装了。”
杨蜜凑过来小声道:“夏沫,能不能陪我出去一下?”
看着杨蜜涨红的脸颊,夏沫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便起身招呼:“娅娅姐,热巴姐,你们干脆也一起呗。”
可是雨衣只有一件,只能让三个女人轮流出去方便,这就很不方便。
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巨响,夏沫身子一颤:“不好,我们有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