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祀已经从过往的种种迹象中大概猜出来了一些，那两个从不同的地方、以不同的方式“回归”她身边的沙漏和羽毛，恐怕就是游戏里的「圣遗物」。
至于身上的这朵花……似乎是被兰斯洛特下过禁制，所以它只是安分地长着，没有展露出其它特别之处。
不过因提瓦特本身和它所处的位置已经明示了它的背后有大秘密了。
话题回转，鹿祀从沙漏返还的记忆中获取了“快速度过反噬时期”的短寿秘术，同时也顺便往其中存入了一丝记忆权能，还很大方地给赞迪克开了权限。
——而这，就是能支撑赞迪克接下来所做之事的核心。
少年手中浮现一丝白光，切换鹿祀同款的温和笑容，缓步走向提奥凡。
“我建议你还是放松，那样什么事都没有。否则会很痛苦哦。”
——
书房内，鹿祀提笔蘸墨。
方才写下一个落款，就听得院子里传来一声惨叫。
好在惨叫很快就被消音，只要不刻意去听，后面那些喑哑的嘶吼也算不上扰民。
两位第一次跟在鹿祀身边出任务的少女，此时也守在旁边，翻阅着从提奥凡住处搜出来的东西。他倒是十分谨慎，能获取的信息少得可怜。
鹿祀坐在桌案前，骂思泉涌，奋笔疾书。
才骂了三页纸，忽然听得外面传来一声惊叫，赞迪克的声音里十分难得地带上了恐慌的情绪。
“啊——师父！他黑了！！！”
鹿祀：？
黑了是什么鬼形容？
不过也就是一墙之隔，出门看看就知道了。
——推开门后，映入眼帘的就是赞迪克手里和电视机花屏一样的雪花方块，以及整个人变得黑乎乎外加有些毛绒绒的提奥凡。
少女心中闪过一道灵光，终于想起来记忆方块这个设定为什么这么眼熟了。
Rusty Lake，锈湖。
这对吗？
这不对吧？
这两个游戏还能联动的吗？
刹那间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一闪而过。但鹿祀着急上前查看提奥凡的情况，下意识地把这件事忽略了过去。
“怎么就……”黑化了呢？
话到一半，鹿祀就想明白了。
被暴力提取记忆的人，锈湖里的设定确实是，会变成黑色的恶……饿鬼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设定会顺延到提瓦特，而且她之前动手都没有显现。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捞一下旁边这个不知道有没有救的人。
少女隔空一点男人的额头，然后嗖地撤回了手。
——刚刚施放探查术法的瞬间，她感受到有道和静电相似、但威力要强上许多的电流击中指尖。
鹿祀立刻收手，转身，从赞迪克手里拿过记忆方块。
“你看看用你已知的手段能不能救吧，不能就算了。”
凭她和这个人的交情，还不值得让她顶着电流带来的不适感救人。
记忆她检查过了，倒是完整得很，要是被多托雷拿到了，说不定能造出个一模一样的“提奥凡”。
她倒是不至于用这个再去整个提奥凡，不过用来恶心一下幕后黑手应该也够了。
当即回到书房，提笔写信——
「致：富人阁下
对于你在璃月的布局，我感到十分不喜。外加七星已经发现，使我不得不提前清理门户。
不过那个大使我看着还算顺眼，所以打算想办法保他一命。
我用仙术提取了知晓更多内情者的全部记忆，外加大使先生有关这个计划的记忆。并在上面施加了带条件的封存术法。
我会把尤苏波夫先生和这些记忆一同交给七星。
请放心，在被我提取了记忆之后，大使先生什么话都招不出来了。因为他真的不记得。
不过要是他的生命受到威胁，那么那两个备份下来的记忆，就会进入七星下属某个人的脑子里。
七星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对尤苏波夫下手。你之前布下的闲手现在还是安全的。至于见到这封信后该如何取舍，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我附了五页批评，不过其中也夹杂了璃月现在的情况，保证是你的那些布局接触不到的。
所以你还是乖乖挨骂吧。
此致，隐士提笔，言尽于此。」
她懒得去想潘塔罗涅看到这封信后的反应，随手往带有微量情报的那页纸上弹了点记忆权能，顺便就把墨迹给弄干了。
然后起身出门，亲自去找了尤苏波夫。
赞迪克那提取记忆的手法还是太不熟练了。她好歹答应过要保人，身为璃月人，这点契约精神还是要有的。
反正算不上“伤害至冬人”，甚至还有点保护的考量在。
——
当夜，全须全尾的尤苏波夫和他那半死不活的副官，一起去了璃月监牢报到。
夜兰看完了鹿祀的“介绍信”，也没有为难真?选择性失忆的尤苏波夫，挥挥手让人安排他们蹲进去了。
然后深夜去了一趟玉兰筑。
——
鹿祀早就料到夜兰等不及一晚，而且璃月那边的线索她不好追查太多，估计对方明天还有得忙。
因此提前备好了茶水，在已经布置好的前厅里等人。
“鹿祀小姐大恩。”
进门见到人的同时，夜兰就认认真真地朝着鹿祀行了个礼。
后者侧身稍让，也不全避。受了半礼用以表明态度。
然后才温和平静地一抬手，示意身边的位置：“坐吧。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我会酌情根据自己的身份给出回答。
得到鹿祀的态度后，夜兰没有再客套，直接进入了正题。
……
一直到天空的颜色渐渐变浅，隐约渗出些白彩，玉兰筑里的灯火才暗了下去。
而后，一抹水光自精美的府院中滑出，飞快地朝着璃月港的方向去了。
玉兰筑内，鹿祀喝完杯中最后一口浓茶，起身喊来了赞迪克。
“让鬼隆他们从港口撤离吧，剩下的交给七星就行了。”
赞迪克因为提取记忆的事大受打击，这两天正在没日没夜地琢磨其中原因。比其他课题都消耗精力的秘术，使少年人现在看起来有些憔悴。
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乖巧应声，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