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温更不解了,“巫医不应该是救人的吗?”在荻港的时候,也有巫医,还治过邻居的病,只不过都改了叫医师。
“巫医巫医,有好有坏,你遇到的是好巫医,也有你没见过的坏巫医。”婶婶回答常温。
“不对,”村民反驳,“巫医就没有好的,如果是好的,朝廷为什么抓他们?就因为他们坑人,朝廷才抓他们。”
村民很激动,婶婶脸上有些尴尬,不尴不尬地聊了一会儿,几人和村民说了再见。
也因此,沈甫际和冷梨打算去皋崚村看看。
婶婶不放心得很,“听着那人就厉害,你要是出了事,我跟你父母怎么交代?”
“放心,婶婶,我就去看看,不会傻傻凑上去的,更何况,我这身体,谁能伤得了我。”沈甫际对他的身体很信任。作为龙族,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东西是能真正伤害到自己生命的。
婶婶也自然知道他的身体,还是不太放心,在他再三保证自己会注意安全后,两拨人分别朝各自方向离开。
这事,冷梨也很好奇,两人一通气发现对方都想去,就合计好今晚去瞧瞧皋崚村。
白天目标太大,两人啃了干巴巴的饼子,找了块挡风的地方睡了一觉。
天黑时,两人摸着进了皋崚村,刚进村口,皆是身子一颤。
“你也觉得这里冷得很?”沈甫际低声问了旁边一句。
冷梨点头,“脖子都起了小疙瘩,这地方有些怪,你小心一点。”
“好,你也是。”
说话间,两人摸到村中心。
村子果真不大,沈甫际以前在天上瞎逛都没注意过这里的小村子叫皋崚,只是奇怪地上一小点泛着绿光。
就一小点,他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里出了鬼故事。
今天,他怎么着也得知道是人为的鬼还是真的鬼,不管是哪种,他都不亏来这一趟。
他还没见过鬼呢。
刚这么想着,他一抬头,看就一个人在天上飘着,心里还想着是什么东西,再看差点嗷一嗓子。
手臂来一动静,真叫出声来,幸好手快捂住了嘴。
低头眼神慢慢挪过去,才发现是冷梨害怕地抓住他,正颤颤发抖。看样子她也看见了天上那东西,和村民口中的一模一样。
不是,这东西就像是谁家放的风筝,怎么飞上天的。
冷静下来的他开始思绪乱飞。
到了一棵树下,蹲着,他说:“那东西到底怎么飞起来的?”实在没想到他一条龙怎么飞上天的。
冷梨不知,冷梨摇头。
又静半晌,他说:“还继续吗?”
黑暗中,冷梨看着他,那么亮,他有点后悔说了,“哎呀,不是,我就想起今天天象不好,不是个抓鬼的好天气。”
炯炯眼光还在看着他,更亮了。
他想摸摸后脑勺,在伸出手后马上收回。好吧,他承认,抓鬼好像和天气没有多大关系。
“那……”他试探地说了一句,“我们继续?”说得他害怕没了底气,细如蚊叫。
他看见了冷梨点头,“走。”
还以为她没听见呢。妈妈,我想回家。
但,冷梨都站起来了,他,男子汉大丈夫,他可以……的吧。
树也在村子中心。
冷嗖嗖的天,吹来了一阵风,树叶响个不停,像有一阵大风一样,心里闪过异样,还没想明白,头已经往上看去,和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对上,好似在说终于看见我了。
这谁还能忍得住,当即他就嚎了:“啊——”
冷梨听见他嚎,头一抬和他一起嚎起来,一起一伏。
嚎了半天,除了他们这,村子里半分动静没有。
都睡得那么香的嘛?心里腹诽,两人手挽着手,准备离开大树,可刚一抬脚,人皮子飘到面前。
闭嘴闭眼,两人默契转身,朝另外一边,也是刚一动,人皮子在面前,转了四个方向,哪个方向都是人皮子。
既然都不行,来个出其不意。
沈甫际看着冷梨点头,冷梨也明白了的跟着。
指头三个数,最后一根手指头落下的时候,两人都往自己想象的方向跑去,结果一个踉跄。
沈甫际想往后面跑,冷梨往右边跑,两人手还挽着,方向不一样,都没跑掉。
正懊恼对方怎么没了默契,却见人皮子挥了下手。
一阵甜香袭来,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软了身子跌在地上,没了意识。
臭,臭得就像是江底尸体在起起伏伏后被浪拍到岸边,经过几日曝晒的味道,还一直在鼻子周围,臭得无法呼吸。
偏手动不了,憋了一会儿,沈甫际受不了地睁开眼,瞧见一盏灯笼,摇摇晃晃地,晃得自己心神不稳。
闭上眼,终究好受点。
回想刚瞟过的房间布局,灯笼旁边是吓过他们的人皮子在一个架子上搁着,架子下面有一个小台子放着一个鼓,瞧着紧实。再下面,是个人背对着他们盘在一个席子上。
冷梨在身边,不知道她如何。
小心眯着眼,扫了一圈,冷梨在他左边的一根柱子上绑着,双眼紧闭,面色还算正常,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再看回那人,头偏了一下,一个脑袋凑到他眼前,吓得他心肝都猛地一跳。
是那人,双眼没睁。
脸轻微地抽了抽,头尽力地往后仰,仰不动了往左边偏,那人还朝他这边移。
场面很诡异,一个的头一点一点往旁边躲,另一个头一点一点跟着挪。
沈甫际难受了,他究竟想干嘛?能不能给一个痛快。
退到不可退,沈甫际不动了,头往前动,还给那人吓得往后退。
不是,就这样?
沈甫际还不敢相信这样的情况,那人已经站起。
“醒了就好,旁边的女伢还没醒,先拿你开开刀。”说了手上熟稔地拿起架子上立着的其中一把刀。
沈甫际这下注意到架子上地一排刀,大大小小的,和杀猪刀有什么不同。
今天就要成猪了?被人砍?
头一回,沈甫际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和猪这样的生物感同身受,特别是那人拿了刀,一步步走近,十足十地恐怖了。
我还不想成为盘中餐,俎上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