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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郡侯派下人去酒楼八方客来订了间包厢,并给赵小山和李球分别发去了邀请。

他和李球并不是很熟,但他听说这人和赵小山关系很好,也许有他在中间调节,赵小山多少能给他点薄面。

到了晚上,兰郡侯左等右等,终于见到了姗姗来迟的妹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尽管内心对赵小山的迟到非常不满,他面上倒是不显,依旧笑脸盈盈的将人迎进了包厢。

尽管只有三个人,兰郡侯还是点了一大桌子菜,山珍海味玉盘珍馐,看出来诚意十足。

赵小山对昌平公主确实耐心耗尽,但这事是两个人的事,本身和兰郡侯没任何关系,他也理解他作为哥哥对妹妹的爱护之意,倒是没摆什么脸色,而是先举起酒杯,敬道:

“难得我们三人能聚在一起,多谢大哥请客,我是中间人,这杯酒我先干了。”

李球和兰郡侯不熟悉,也不明白这顿酒局是怎么回事,倒是没说别的,也跟着举杯干了。

放下酒杯后,赵小山又将三个酒杯倒满,主动道:“我知道大哥找我什么意思,今天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打算找你的。”

兰郡侯看着他的表情,总觉得心里慌慌的,还是笑着脸回道:“妹婿有什么不痛快的和我说,我了解我妹妹什么性情,我们小时候母妃就去世了,玉妃娘娘虽将她养在身边,到底隔了一层,总是不亲近,很多时候陪着她的就是身边的嬷嬷和丫鬟,这些人见识有限,昌平的性子难免养的骄纵了些,我知道这两年妹婿委屈了,她最近有什么做的不对,今个就当大哥给你赔罪了,咱们先干了这个。”

这话说的好听,就连李球都觉得兰郡侯为人不错,听得频频点头。

人家毕竟是皇亲国戚,能做到这份上,已经非常不错了。

赵小山放下酒杯,也对着兰郡侯道:“不瞒大哥,我决定辞去现在水泥厂的职位,打算去并州。”

“什么?”

“什么?”

李球和兰郡侯同时发出不可思议的质疑声。

“对,我今天已经进宫面圣了,陛下也已经同意了我的请求。”

兰郡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怎么好好的非要走啊,昌平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就不能等她生了再走么?”

这怎么行,要是赵小山真走了,独留昌平一个人在京城,到时候他妹妹岂不是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之前他还生气妹妹愚蠢,现在听到赵小山说这话只觉得愤怒:妹妹说的对,赵小山就是贱人,根本不顾及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这样的男人简直太没有责任感了。

此时他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沉声道:“妹婿,人家都说床头打架床尾和,就算昌平再有不对,她毕竟给你们赵家怀着孩子,你竟打算孩子都不要了跑去并州。你如此作为,置昌平于何地,你这简直欺人太甚!”

李球也觉得不对,劝道:“小山,怎么好好的突然要去并州?侯爷说的没错,公主有孕在身,再如何也要等她生了再走啊。”

这女人生孩子都是鬼门关走一遭的,哪有赵小山这样不管不顾的,这不是逼人家去死么,无怪乎兰郡侯这么生气,这事搁谁身上谁都无法心平气和。

“看陛下如今的动作,明显是打算要对胡人动手了,虽然我们胜面很大,但战争就是战争,刀剑无眼,你这时候去并州太危险了。”

兰郡侯看到李球也赞同自己,顿觉气场更足,再次道:“赵小山,我和妹妹虽然现在势弱,但我们毕竟姓周,陛下虽然强势,但总要顾及整个皇室的意见。”

“你可以走,甚至可以和离,但绝不是现在,再如何也要等到我妹妹生产完,她生的是你赵家的孩子,我绝不允许你现在去并州,我妹妹若生产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也不怕和你鱼死网破,豁出去了也要为我妹妹找回公道。”

赵小山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许久才听他说道:“我明白大哥你们的意思,我本也没打算现在走。”

他和昌平的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现在这段婚姻对他们彼此都是巨大的消耗,既然是束缚,那就挣脱束缚。

只是他们身份毕竟敏感,一个是当朝公主,一个是皇帝近臣,和离亦或者休夫都不可能,那只能是分开。

离开京城出走并州是他能想到的最好选择。

这几天他关了梧桐院的门,并将她身边两个丫头遣送走,都是对她那天口无遮拦的惩罚。

但这种惩罚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折磨。

“想必大哥已经听说了这段时间我们俩的事,昌平固然有错,但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是男人,我承认我的问题更多,只是我们对彼此的伤害都太深了,早就回不到过去,既然以后的日子注定是相看两相厌,还不如我远远走开,相忘于江湖。”

“大哥放心,我会找机会公主将话说开,只是她的情绪有时候不太稳定,还得麻烦嫂子常来陪伴一二。”

兰郡侯气的胸膛起伏,一拍桌子怒道:“你难道打算将这个消息现在告诉她?你这是恨不得她马上流产!你就非要这么刺激她?她本来就胎相不稳。”

“还相忘于江湖,你以为你过的是话本子呢?京中官宦人家谁家不是夫妻相协相敬如宾,感情融洽那是万里挑一,不都是彼此利益的结合!怎么人家都能好好的,就你要死要活的,我还要低声下气的求你回去和我妹妹过日子不成?”

李球见状不好急忙插嘴道:“侯爷有话好好说,别生气,你放心,山子心里有数的,山子,你说是不是。”

赵小山点头,“大哥,我理解你对妹妹的维护之意,可这件事毕竟是我和昌平的家事,问题已经出现了,我们便必须好好面对,我知她怀孕不易,也自会多注意的,谢大哥今天款待,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赵小山心情抑郁,不愿再浪费唇舌和兰郡侯多解释,作揖告辞而去。

李球直到他的为人,知道若不是心里极不痛快不会如此失礼,便拉着怒气冲冲的兰郡侯喝起酒来,一边喝一边为赵小山说好话。

赵小山从酒楼出来后径直回了公主府,他脚步很沉重,自那天的事爆发后,他便一直没回来。

他知道这几天自己的作为很过分,也理解兰郡侯的愤怒。

作为一个“入赘”公主的驸马,竟然扇了公主一个巴掌不说,事后还关了公主府的大门,这简直倒反天罡。

他都知道,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因为他有这么做的底气。

他欺负的就是朝中无人替昌平说话,欺负的就是兰郡侯要仰他鼻息过活。

可是这几天下来,他内心又隐隐有些后悔。

昌平固然骄蛮任性,可她还怀着两人的孩子。

作为一个男人,如此对待一个怀着孕的女人,不仅渣,还缺德。

他就是这么个心软又没纲的人,永远强势不起来,注定没什么大出息。

脚下踩着地面松软的落叶,头顶朦胧清辉,赵小山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梧桐苑。

和平日的热闹不同,此时的梧桐苑安安静静,门口的两个小丫头见是他,急忙朝屋里走去报信。

没一会院里的大丫头彩兰便迎了出来,一脸惊喜道:“驸马回来了,公主正好还没歇呢。”

赵小山点点头,“公主晚饭吃了吗?”

彩兰道:“公主还没吃,这几天公主都没什么胃口,什么也吃不下,驸马,公主这几天又流血了,可,可她不让我们和您说。”

彩兰也是没办法了,她和彩玉虽然是一等,但一直没彩屏彩环得脸,现在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彩屏两人竟被赶走了,这个时候顶上来,她表示压力大的很。

公主心情不好,每天不是哭泣就是咒骂,若是肚子里的胎儿有个好歹的,她这条小命也不用要了。

所以刚才小丫头来报驸马来了,她连公主都没通报,自己急忙走出来迎接——这是驸马和公主的家事,若公主的肚子真的不好,这锅也要驸马来背。

赵小山听了彩兰的话怔愣片刻,犹豫半晌后还是继续朝前走去。

直到到了公主的主卧门口,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拉开门把手,只听昌平沙哑的声音传来:“本公主说了,我不吃,我什么都不想吃,都给我滚,滚。”

“是我。”

昌平猛的转过身,看向门口的赵小山,表情一瞬间狰狞起来,“赵小山,你来做什么?!你祸害我祸害的还不够?难道还想亲自杀了我才开心?”

呵……

好想让兰郡侯过来,看看他心心念念的妹妹到底是什么嘴脸。

赵小山看向她隆起的腹部,努力平复着情绪,“昌平,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

昌平扶着肚子站起身,嘴角掀起一丝嘲讽的笑,语气讥诮道:“驸马大人要谈什么?谈怎么杀了我腹中的孩子还是谈怎么杀了我?呵,还是谈谈想纳谁为妾?”

“是啊,我算什么公主,现在不过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罢了,生死还不是掌握在你手里,你赵家多厉害啊,天子近臣,和陛下情同手足,等我死了,再娶一个公主都使得,何必在这看我的脸色!”

赵小山深深吐出一口气,“你又何必说这样的话。”

“昌平,你扪心自问,自成亲以来我待你如何,我何曾像别的男人那般沾花惹草,莫说寻花问柳,就是你主动给我纳妾我都不曾要。我一心一意待你,你又何苦咄咄逼人,说这些话伤害了我,难受的也是你。”

“我们,我们好好的不行吗,我们从头开始,好好过日子好吗?”

昌平听了怒气更重,声音都变得尖锐:“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怎么从头开始,你没良心,你打压我侮辱我,你仗着身份欺负我,你们全家都不是好人,都欺负人!都是我的错,我就错在嫁给你,错在怀了你的孽种,我就该赶紧打掉他。”

昌平越说越疯癫,竟举起拳头朝肚子捶去。

吓得赵小山和她身后的彩玉急忙上前,一起拉住了她。

彩玉吓得魂飞魄散,哭噎道:“公主,您这是何苦呢,您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彩兰也白了脸色,急忙哄道:“公主,驸马已经知道错了,他是来道歉的,您就听驸马说说吧,您别拿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啊。”

“你们放开我,你们都反了,全都是没良心的贱蹄子,是不是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想被赵小山收了房当他的女人?贱人,都是贱人,放手,都放手,我死了不正好趁了你们的愿!”

赵小山见她理智全失,心中怒气升腾,又怕她真的出了什么好歹,一抬手拍在她后脖颈处。

昌平两眼一翻,身子一软昏了过去,彩兰彩玉急忙接住,将人扶到床上。

赵小山见昌平脸色发白,额头隐隐有汗,心中不安,吩咐道:“去,拿我的牌子到太医院,快快请个太医过来给公主瞧瞧。”

彩玉接过牌子,急急忙忙出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太医院值守的郭太医急匆匆来了,这位太医第一次来公主府,进屋见到床上躺着的昌平,吓了一跳,待仔细把脉后,脸色便有些不好。

看赵小山站在一旁,问道:“不知这几天公主下身可有流血?”

彩兰眼眶通红,接道:“有的,这几天都有,但都不多。”

郭太医脸色发白,沉声道:“微臣刚才把脉,发现公主腹中胎儿,胎儿的脉象已经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