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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顾及旁人能不能听见,女声只是再一次重复道:“折断它,池衿。”

傅弈瞪大了眼,伸手试图阻止池衿动作:“不要——”

下一瞬。

池衿干脆利落的一折。

“咔、擦。”

这柄承载了天命气息、能够明辨是非对错,正义与邪恶的名剑剑首,就在池衿的巨力之下,碎裂成了一片又一片。

傅弈眼眶都红了:“镜己!”

镜己自他降生以来就陪在傅弈的身边,对于镜己的感情,傅弈不可谓之不深。

这也是他明明在镜己身上感受到郁群青想要策反自己的信息之后,傅弈虽然震惊但还是不忍丢弃镜己的原因。

傅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见其他世的可能性,但他知道,他真的不能没有镜己。

这也是池衿不会和他好好打商量的原因。

作为前世对手,没有任何人会比池衿更明白镜己对于傅弈来说的重要性,这不是一把剑,这就是傅弈的第二条命。

镜己的话。

池衿只能抢,他才不会把师姐的命交到任何人的手中。

而且,已经没有时间了。

刹那。

一团白色的灵气从镜己断裂处涌出。

“抓住它!”

池衿下意识听从阮蔚的声音,他猛的伸手,一把将那团灵气牢牢地攥在手中。

灵气试图逃窜,但它早已力竭,此时只是疲软无力,任人宰割。

池衿不在乎,他继续低头对着胸前的平安符问道:“然后呢?”

“……”

她沉默了。

池衿不由自主的追问:“接下来呢?师姐,我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救你?”

“……”

片刻。

她叹了一口气,才说:“捏碎它。”

“尔敢?!”

灵团大叫道:“吾乃四圣者天命是也!尔敢——”

“嗤。”

池衿懒得听。

他轻轻一捏。

“啊啊你给我住——”

一缕青烟从池衿握成拳的手上散出。

灵气团的溃散比想象的还要轻易,根本没费什么力气。

-

最后一缕分神的碎裂给远在上界牢笼之中的天命带来了巨大的打击,几乎是一瞬间,天命的气息就萎靡了许多。

与此同时。

六道也来到了牢狱门前,“出来,审判你的人马上就到。”

一见天命,六道呦了一声:

“搞事失败了?瞧你这样,分神被人打散了吧?哈哈哈哈哈!”

天命:“……”

笑屁啊!

六道一边大肆嘲笑天命,一边还记得干正事。

天命反抗不得,被六道随意一拢就带上了刑枷,带出了牢狱。

天命不死心的问:“是谁负责审问?”

它的心里飞快的打着算盘,若来的是它相熟的灵,说不定还能有些运转的余地。

六道:“你管呢。”

天命:“……”

该死的蠢货!

-

天命的消散悄无声息。

池衿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什么天命天道,什么四圣两仪?

对于此时已经丧失了一切念想的池衿来说,他心中唯一的执念就是阮蔚,过往的一切仇怨都抵不过阮蔚的安危。

“散了,师姐,它散掉了。”

池衿边说着,为了对话方便,他直接将脖子上挂着的平安符取了下来。

池衿:“师姐,然后呢。”

平安符仍旧沉默着。

池衿隐约觉得,师姐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她好像……不太愿意提起自己复生的事情。

池衿悄然攥紧了平安符一角,眼尾也有些发红。

师姐为什么不愿意回来?

是生他的气了吗,是因为他想要隐瞒自己替浮禾去死的计划吗,是因为他不听话吗。

池衿真的不敢了。

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绝对不会再对阮蔚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了,这次犯错的成本太高了,池衿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了第二次。

“师姐……”

池衿很轻声的唤她,言语之中,尽是一派恳求之意。

“……”

平安符里的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片刻后,她像是做出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平安符:“把我的身体带过来吧,我教你如何令'我'醒来。”

她并没有遮掩,所有人都听得见。

阮萳之当然也听见了阮蔚的声音,他脚步慌张,抱着阮蔚的身体跑到池衿身边,“蔚蔚?!”

“……”

女声沉默了一会,而后的声音有些失真:“兄长。”

只是一声呼唤,一直憋着不曾落泪的阮萳之不知为何,在这句兄长响起的瞬间,他的泪就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阮萳之分不清自己是为何哭的。

是为了怀中的阮蔚,也是为了喊他兄长的阮蔚。

这一声呼唤无疑是向众人表明了身份。

不止阮萳之,所有人几乎都下意识聚了过来。

姜榕榕一边大哭一边晃着沉睡中常怀瑾的脑袋:“呜呜呜阮蔚!你骗死我了!!”

“……”

这人不熟啊,不知道咋回答。

萧玄同凑过来对着平安符说:“蔚蔚,你这次真的很过分!我上次同你说的你一点都没听进去!我要和你冷战一天!!”

“……”

大师兄,这次真不是我的问题。

握瑜说不出话,这时候她只能扑在萧玄同身上呜呜咽咽的哭个不停,眼泪把他的衣襟都打湿了个遍。

到底是喜极而泣。

所有人都为这绝处逢生的一景而欢呼雀跃,为他们天才的即将归来而欣喜着。

只有傅弈没有过来。

他在不远处弯下了腰,如今,比起阮蔚的可能复生,他更想要捡起镜己的碎片。

随着灵团的消散,傅弈的心境竟然前所未有的开阔,以往那些对阮蔚求不得的悲愤情潮,似乎也随着灵团的散去而淡去了几分,他的忘情之境更凝实了。

镜己……

傅弈在心中喃喃,随后,他眼中最后的一丝怅然若失也彻底消散了。

傅弈并不对池衿折断镜己的行为感到生气,从拥有了那些记忆以来,傅弈就知道,自己早该还阮蔚一条命的。

这是他欠她的。

如今,镜己替他还了。

所以傅弈没有什么好怨恨的,他要怨,也只会怨自己无法亲身助阮蔚一臂之力罢了。

两不相欠了。

-

“池衿,打开我腰间的芥子袋,拿出幽荧和烛照。”

池衿照做了。

他将通体流银的幽荧和浑身赤火的烛照取出。

“将它们靠在一起,用灵力激活,进入两仪内景。”

池衿依然毫不犹豫的照做了。

灵力灌入的瞬间,只有池衿能看见的水蓝与火红直接将他的神识吞没,他身子一软,向后倒去,手中的平安符也向下坠落。

平安符中的祭司见状,她淡淡的弯起唇角。

果然。

阮蔚啊阮蔚,你果然将幽荧和烛照的驱动权,留给了池衿。

池衿识昏沉之际。

是直接响彻在识海中的声音:“去换她回来吧。”

池衿来不及回答,就彻底沉于黑暗。

良久。

“……”

祭司悠悠的说:“尽力一试,若是不成,也就罢了。”

朝见一把接住了池衿,也接住了平安符。

他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平安符。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这六十年阮蔚分明一直在浮屠塔闭关,那后山蜃景之中的阮蔚气息和声音又是谁。

朝见蹙眉问:“你不是蔚蔚,你是谁。”

“……”

回答朝见的只有沉默,池衿昏睡过去之后,平安符中的声音就不再出现了,任凭谁来都一样。

朝见的心间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