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你别这样……”
昏暗的房间里,徐晏衡背抵着门框,呼吸微乱。
他一手小心扶着宋悦笙的腰,掌心隔着旗袍能触到她绷带的轮廓,生怕她动作太大扯裂伤口。另一只手撑在门板上,指节因克制而微微发白。
可宋悦笙却像没听见似的,柔软的唇贴着他的脖颈一路轻啄,温热的鼻息拂过他突起的喉结。
她的手指灵巧地钻入他的衣服,指尖勾住衬衫纽扣,轻轻一挑——
“笙……笙……”徐晏衡喉结滚动,声音哑得不像话,带着几分求饶的意味,“……算我求求你好不好?你、你现在伤着……”
宋悦笙从他胸前抬眸,眼尾泛着淡淡的红。
她忽然张口,不轻不重地咬在他下巴上,声音黏糊糊的,像融化的蜜糖:“不是你答应要陪我解压吗?徐晏衡,你骗我。”
徐晏衡简直有苦说不出。
他今天本是去中医院做交流讲座,临走时却听见几个医生低声议论她和沈知让的“兄妹情深”。
本想问个清楚,却被她三言两语哄着办了出院手续。又因为医生说她伤得重,需要开导,听到她说解压,想也没想就答应。
他以为的“解压”是陪她喝点甜汤、说说话,再不济也是打些格斗游戏,哪里想到会是这种……
“徐医生,你不专心~”
宋悦笙忽然抬手,指尖轻轻勾走他鼻梁上的平光镜。
镜片褪去的瞬间,他眼底翻涌的欲念再无处藏匿,漆黑的眸子像化不开的浓墨,直直锁着她。
徐晏衡闭了闭眼,忽然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近。他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错间,声音低得近乎叹息:“小祖宗诶,别闹我了好不好?再闹……真的会出事的。”
他喉结又滚了滚,“真的,不骗你。”
宋悦笙却轻笑一声,指尖在他胸口画圈:“可我现在真需要放松,要不你……”
“谁教你这种事可以放松?”徐晏衡突然打断她,眉头紧蹙,“沈知让?”他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他还要不要脸?你们是兄妹!艹!刚才就应该直接扎针,让他永远也醒不过来!”
空气静了一瞬。
宋悦笙歪头看他,忽然噗嗤笑了:“我六岁被沈家领养,和他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至于是谁教的……”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不知道啊。”
谁能记得一夜风流?
再说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
谁记性那么好,专记那些没用的事?
宋悦笙的指尖滑到他领口,轻轻一扯:“我是演艺圈的,可能见多了这种事……想自己尝尝吧。”
“这种想法很危险,要改。”徐晏衡喉结滚动,声音低沉得像是大提琴的尾音。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与自己对视。
“也就是我能忍着不碰你……”他忽然倾身,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换成别人,你今晚怕是要死过去。”
宋悦笙睫毛轻颤,却倔强地不肯移开视线。徐晏衡见状轻叹一声,指腹摩挲着她泛红的眼尾,语气不自觉放柔:“笙笙,解压的方式有很多,我陪你找别的,好不好?”
“……这么说你答应给我弹钢琴听了?”宋悦笙突然话锋一转。
徐晏衡还没反应过来,怀里的人已经像尾灵活的鱼般滑了出去。她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摸索到开关,“啪”的一声,暖黄的灯光瞬间盈满整个客厅。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徐晏衡下意识眯起眼。
再睁开时,看见宋悦笙正站在那架三角钢琴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琴盖上的木纹。
“珍姐说得没错,”她回头冲他挑眉,旗袍衬得她曲线玲珑,破了的几处更加衬得她模样妖艳,“你家果然藏着这么好的钢琴。弹一首?”
徐晏衡怔在原地,半晌突然低笑出声。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将衬衫袖子挽至肘间,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好,你先休息会儿。”
“现在不行?”宋悦笙歪头。
男人已经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在沙发边沿,带着薄茧的拇指轻轻蹭过她的唇瓣:“某个小坏蛋只顾着点火……”
他声音沙哑,眼底翻涌着未褪的情欲,“总得给我点时间……冷静一下。”
宋悦笙一噎,轻咳:“……是你说不要的。”
“嗯,”徐晏衡忽然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是我舍不得。”
他直起身时,腕间的沉香木手串擦过她的脸颊,留下一缕若有似无的檀香。
宋悦笙看着男人走向二楼的背影,忽然发现他白衬衫的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嗯…他也很奇怪。
柳下惠只存在书中,在快节奏生活的现在哪有人会放走嘴边的肉?
似乎……自从获得那个诡异的“能力”——每当她产生轻生念头时,灵魂就会出窍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对劲。
曾经高高在上的权贵如沈知让,如今她竟能与之抗衡,那些素来眼高于顶的男人,现在却都用缠绵悱恻的语调唤她“笙笙”,更诡异的是他们眼中涌动的情感,早已超越了喜欢,甚至比爱更偏执……
到底为什么?
“嘶——”
额角突突跳动,宋悦笙抬手想揉太阳穴,却不慎扯到臂上伤口。
算了。
沈知让的账还没清算,想这些做什么?
不过……
宋悦笙瞥了眼二楼。
徐晏衡怎么上去这么久?
她早过了想听音乐的兴致,现在只觉得困意上涌。
“徐晏衡!”她撑着沙发起身,伤口传来细微的刺痛,但还不至于影响行动。走到楼梯口,她提高声音:“你家客房在哪儿?我困了。”
走廊传来模糊的回应:“楼梯左边第二间……”
“知道了!”
然而,宋悦笙推开指定房门时,瞬间僵在门口。
磨砂玻璃映出浴室里朦胧的身影,花洒的水声掩盖不住男人粗重的呼吸。她甚至能想象热水流过他绷紧的背脊,汇入腰窝的画面……
“……”
她深吸一口气:“徐晏衡,你几个意思?”
“笙笙……”水声戛然而止,他的声音混着水汽飘来,“我是说……除了这间……可能说的声小了……”尾音带着可疑的颤抖。
“好。”宋悦笙“砰”地甩上门。
走廊重归寂静。
浴室里,徐晏衡将水温调到最冷。冰凉的水流冲刷着发烫的皮肤,却浇不灭体内躁动的火。正当他以为煎熬即将结束时——
“真心建议,”门外忽然传来宋悦笙懒洋洋的嗓音,“医者不自医。你大可以找其他中医瞧瞧隐疾。”
脚步声渐远,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徐晏衡关掉花洒,水珠顺着发梢滴落。
他忽然低笑出声,指腹抹过唇角:“笙笙,等你伤好了……”镜中的男人眸色暗沉,“一定会后悔刚才说的每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