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俊!!!”
赵丹看见顾俊的反应,心中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怒喝一声就拍案而起。
“将军……。”
不等顾俊开口解释,身后的房门已经被人打开,几个凶神恶煞的亲兵鱼贯冲了进来。
顾俊见此情景,险些没从椅子上出溜下去。
“将军!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
赵丹却不容他多说,冷着脸看向刚才说话的年轻人。
“你来说!还有什么!”
张义此时影帝附身,也装出一副心惊胆颤的模样,结结巴巴地说道:“将,将军,这,这事不,不能怪先生,都是,都是使君的意思。”
“那个使君?”
“就是,就是飞龙使啊。”
“你是说黄獠?”
“嗯。全是他让我们这么说的。”
“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他说凡是有人问起相公的病情,就让我们往好了说。”
赵丹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就看向儒袍中年人。
中年人立即领会,接过话茬:“那你为何跟咱们吐露真实病情,就不怕黄獠知道了会怪罪吗?”
张义对此早有说辞,苦着一张脸说道:“我就是气不过,相公那么好的一个大官,如今病了,黄使君却拦着不给治病,还逼着咱们开些助眠安神的方子给相公吃,这样病情不就耽误了吗?我就是想请将军能站出来,为相公主持公道。”
中年人听了对方一番话,自动忽略了前半部分,只是对黄獠逼着顾俊开方子感到诧异。
“顾俊,他说的可对?”中年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
顾俊额头上冷汗直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反驳吗?揭穿这小子的谎言?那又能怎样,自己一家的命还攥在对方手里。可是,听之任之也不行啊,一旦今天的话传到黄獠耳中,自己恐怕就离死不远了。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中年人已经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说话啊!”
顾俊被对方这么一吼,索性牙一咬心一横,决定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是,一切都是飞龙使的指使,他还逼着我开安神的汤药给相公喝。”
中年人这才转头看向赵丹。
赵丹听说背后还有这么多事情,就又看向那个年轻人:“你还知道什么?”
张义这一次却是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在心里衡量究竟怎么才能让对方把注意力放在火药上,继而与黄獠矛盾激化,但又不能太过刻意。
思虑再三,才缓缓摇头:“回将军的话,小子就知道这么多了。不过……。”
话说到这里,他故意偷眼打量对方。
果不其然,这一举动引起了赵丹的兴趣,忙追问:“不过什么?”
“将军,其实小子与先生所知的并不多,您若是真对富相的病情感兴趣,最好还是找院正打听打听。”
张义说这番话的本意,只是想引出那一日宁安殿前,找院正查问药品销路的事情,可好巧不巧的是,昨天赵丹回京,与黄獠一番接触后,正见到院正被带去国相府。
赵丹当即想到那一幕,当时还没觉得什么,可此时回想起来却是疑窦重重。
国相府废墟?若是黄獠去那里为了查找奸细,那太医院院正又是干什么去的?还有,地上挖的大坑和坑边的两口箱子,又代表着什么?
赵丹百思不得其解,就想起找幕僚商量,可才要开口,就见到桌对面的顾俊二人。
“你俩先去门外候着。”
随着他大手一挥,顾俊张义就被人领了出去。
赵丹这才把心中疑惑说给中年人听,一边说一边在屋内踱步。
临了,才轻声说道:“历先生,一个飞龙使,一个太医院院正,你说他俩怎么会凑到一起去了?”
历先生沉吟良久,终究因为缺少线索才缓缓摇头:“将军,此事确实蹊跷,学生也不敢妄下定论。不妨先派人暗中查探,再做计较。”
“嗯,也好!”
赵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命人召来心腹,低声吩咐几句。
历先生则借机指了指门外:“那顾俊两人,将军打算如何处置?”
“那俩……,现在不好旁生枝节,警告几句,就先给放了吧。”
“好!学生这就去办!”
稍后,逃出生天的顾俊就强忍着心中烦躁,领着张义回到了家里。
刚一进门,他就怒气冲冲的说道:“我问你!相公的伤口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你搞得鬼!”
“是又怎样?”张义笑嘻嘻的看着对方。
顾俊张了张嘴,没想到对方承认的这么爽快。旋即反应过来:“那你想没想过后果?假如相公病发不治……。”
“想过啊!”
张义不等对方说完,就点了点头,脸上笑意更浓,“可那又怎么了?只要趁着他死之前,咱们离开这里,不就成了吗?”
顾俊恶狠狠的指着对方,最终只发出一声长叹,就一甩袍袖,回房间生闷气去了。
刚走出两步,袍袖就被张义拽住。
“干嘛?”
“来,我有话问你。”
等张义把对方拽进自己房间,就轻声问道:“你比我懂医术,给我交个底,生疽的毛病,太医院有没有办法医治?”
尽管张义信心满满,觉得还是问下专业人士的意见比较好。
顾俊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你现在才想起问我?干事之前,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别废话,快说,到底能不能治?”张义用胳膊肘捅了下对方。
“这个病,无药可解。”
顾俊说完,见对方脸色一喜,就继续说道:“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怎么说?”
“只要剜去腐烂的病灶,再敷以疮药,也有痊愈的希望。”
张义和李崇仁相互对视一眼,旋即又看向顾俊:“富林的伤口可是在胸口啊。要是这么干,就不怕他疼死?”
顾俊双手一摊:“你要这么说,那就没办法了。我只是说这个办法能治病,至于诊治时,患者能不能扛得住,就要看实际情况了。”
张义愁的挠了挠后脑勺,原以为生疽在当世是绝症呢,怎么就忘了刮骨疗毒一说了。
思虑间,他突然发现顾俊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张义突的想到什么,一把抓住对方:“老顾,咱俩现在可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我知道你还有办法,快说说,到底怎么才能置富林于死地?要是说的好,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