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凉秀笙俨然跟聊八卦没几两差别的问话，江鋆之一时有些无语。
他不知道凉秀笙为什么要纠结这种问题这些问题，随即反驳：“他喜欢谁和我有关系吗？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吗？而且他也说了——他喜欢你，你为什么还会觉得他喜欢我？你跟我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要分析一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无心无情了！”青年这回语气活跃，甚至有点开玩笑的韵味在。
“但我篡改了他记忆的这点你猜到了吧，对此你又是什么感觉呢？他明明该喜欢你！该站在你那一边的！偏偏今天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你！还打你！要你道歉下跪！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怨气吗？至少要觉得不公平吧！或者，你会不会想跟他进一步解释呢？让他——信你？”
青年像是挺期待江鋆之会回答怎样一个答案的，甚至迫切到把阳昭不该对人做的却偏偏对人做了的事一一罗列了出来。
关于记忆这点，江鋆之也确实是猜出来了。
从刚刚阳昭所说的那番话来看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想——大概是阳昭记忆里所有本该是他的身影全部换成了凉秀笙吧。
但他依旧不理解，凉秀笙为什么这么关注这些事。
前面铺垫那么多，难道只是为了“采访”一下他的感想吗？可阳昭和小说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而且，他也解释了只是陌生人而已？他为什么要跟一个陌生人去多做解释？以目前的关系，阳昭确实就该不信他啊。
“没什么感觉，也不会想去解释或者其他。”江鋆之面色平静，在脑海里简单回。
“好吧！也料到会是这样，毕竟上一次可是也足足耗了你3个多月才有点变化呢！”青年稍稍有些惋惜的样子。
但江鋆之却是抓住了对方后一句话里透露的信息，追问，“什么上一次？什么叫耗了我3个月？”
上次？和谁？阳昭吗？他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哦对，他的记忆出了问题。
所以其实之前这种事就发生过了吗？其实他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吗？
“没什么！”对此疑问青年却敷衍地撇开了话题，突然就聊起了江鋆之始终关注的要点，“至于你想知道的那些……其实很简单，我就是觉得有趣！”
“我啊……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还会不会像这些人类一样，被情感这种东西束缚！你啊~~到底是不是真的没有心呢？”
又下意识补充，“当然！不是指物质层面上的‘没有心’，是精神上，或者说灵魂上。”
“觉得有趣吗……”江鋆之接受了这个回答，因为以前他也遇到过很多这样的事。
那些恶劣对待他的家伙大多是这样的想法。
“为什么一定是我？”江鋆之问。
“因为你本身就很特别啊！”青年话语微顿继续道：“神族和人类结合的后裔，还是诅咒下的产物！”
当然最特别的，你是锦上！谁也替代不了的锦上！
最后一句凉笙留在了自己这边，没让江鋆之听见。
“所以你是神族？我父亲亦是？但又是什么诅咒？”江鋆之紧着追问。
“是针对你们那类神族的诅咒，倘若和同层次的其他神族结合还好，但与毫无力量的人类结合——就会很惨哦！我可以告诉你，你现在这个状态——不像神族反而更像一个拥有超强自愈能力的人类的状态就是因为诅咒！你之所以被你父亲拿走心脏同样也是因为诅咒！”
“哦对了！小孩！你之所以这样炙手可热也和诅咒脱不了关系呢！这场诅咒或者说神罚——膨胀了所有生命种族对你的欲望！”迟疑片刻，青年善意地提醒道。
炙手可热？所以那些莫名对他特别好特别坏以及最近这些对格外有企图的家伙，其实都是受了诅咒的影响吗？
虽然这样想了，江鋆之却没有沿这个话题继续追问，反而想让凉秀笙就此放弃对自己的生活的干涉，“那你打算多久放弃？”
他其实对那些没有太多好奇，现在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他更想尽快让凉秀笙放手。
“这个啊！不知道！但如果你能证明你真的毫无情感我说不定就会觉得无趣了呢！”青年一副优哉游哉的态度在江鋆之脑海里回应着，完全把这当成了一场游戏。
“要我如何证明？”江鋆之平静问。
“杀了韩城！只要你亲手杀了韩城！我就放弃这场——游~戏~”
“韩城？是谁？”江鋆之在脑海里思索了一阵子，又道：“你说的是你那本小说里的一名主角？”
“额……也不全是！不过反正你动手就是了，记住！一定要——亲手！当着他（们）的面！杀了他（们）！我可以承诺，只要你满足了这一点，我就不会再针对你出手！”他特地虚化了后一个字，但足够让江鋆之听见。
稍作停顿，他再又补充，“毕竟若你真做到了那个一步，我会觉得很无趣的啊！”语调其实相较之前更显平静。
“我知道了。那你现在就让我进去吧——进去你铺设好的那个小说世界。”江鋆之默默点了点头，并请求。
“不用这么急，晚上睡觉的时候听听书就可以了！或者保证一个睡眠状态就足够，反正那个世界一直有人在想着你，联系几乎就没有断过！只是你本身在排斥而已！现在不排斥了，你只要睡觉随时可以过去的！”
沉默一瞬，江鋆之也做好了决定。
确实不需要太着急，而且这个地方受凉秀笙的影响暂时无法了解小说情节。
回过神，他又问，“那我的记忆？还有你与我父亲——”他顺带就想再问点信息。
只是还没等他说完话，凉秀笙竟就回了。
“那不是我的问题，不过也与我有那么几分关系吧……是你自己的问题，不管是多出来的记忆，还是你觉得消失了的记忆，主要都是你自己的问题。因为你已经算不得真正的神族了！勉强——算半个神明吧！只是可惜了！就因为没有心脏，你改变不了什么！”
对于凉秀笙的惋惜，江鋆之没什么想法，不过至少他清楚了原委——因为他弱，“所以那些因为你将我的意识拉进小说世界才创造的记忆是因为我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才会忘记的吗？”
“对！这是最基本的能力！毕竟那段记忆的你是处在我的领域下。至于你父亲和我之间的关系……秘密！就不与你说了！反正我们会再见面的！”青年饶有兴致道，像是十分期待与人的再见。
从这之后，江鋆之脑海里也就陷入了沉默，跟静默的病房一样，少有生息。
而在青年与江鋆之交流的这段时间里，现实里的阳昭也是在得到人的原谅后抱着人好久了，还拉着人回病床上安置好了，之后就是细细念念着人的伤。
完全视江鋆之为无物的感觉。
对此，江鋆之当然毫不在意，交流结束便要走人。
只是才到门口，他脑海里那个属于凉秀笙另一个身份的音色就又响了起来。
凉秀笙对他说：“等一下小孩！你要不试试看？看能不能让阳昭信你？”
“我为什么要让一个陌生人信我？”江鋆之十分不解，仅仅握门把的手顿住，却都没有转身去看。
下一刻，江鋆之又听人在他脑海里这样说：“其实我也不想为难你的！只不过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稍微有趣点的人类男朋友，可惜他还是对你念念不忘的样子啊！所以……”
“你做点什么，让他厌恶你吧~”
凉秀笙是带着笑意说的，江鋆之完全能够听出来，但莫名让他觉得很别扭。
他好像看到了对方的另一副面孔——虽然在笑，却是不怀好意的笑。
“我拒绝。我并不打算和这个人扯上关系。”他是在脑海里这样回的。
岂料对方还是不肯放弃，“是吗？但我就是想看这场戏呢！”
“很简单的！我只是把他记忆里属于你的身影换成了我！那么多破绽，他稍微变通一点不去认死理就能知道自己的记忆不对劲！也可能琢磨出来你才该是对的那个人！”
凉秀笙的积极性突然就十分高涨，滔滔不绝地劝说着，貌似真的只为了让阳昭更喜欢自己，“只要你多尝试几次，如果他想起你的话我就可以更干脆一点把他的记忆彻底篡改了！要是他想不起你的话，他不就会更厌恶你更喜欢我了嘛！”
最后甚至不惜搬出实力来威胁，“何况……你很清楚我的实力吧！倘若我要动手你肯定会死的啊！你确定还要拒绝吗？”
“你要是想杀我那就杀吧，反正我也阻止不了。”像是只听进去了人最后的威胁，江鋆之偏偏还毫无所谓道。
“你这样子……果然还真是麻烦啊！”凉秀笙兴趣稍缺，但依旧没有放弃，“那我先杀了那个人类唐璃怎么样？你不是刚答应做那个人类的哥哥吗？做哥哥的可是要保护妹妹的啊！然后是她的父母，最后、再是你？”毕竟在他看来，江鋆之也并不是毫无牵绊和弱点。
他知道江鋆之已经被锁在那套歪理邪说般的规矩之下了，即便最近了解到自己的真实身份，意识到娜岚和自己毫无干系，但毕竟那么久了，所以实际上还是对当初仿佛一张白纸般的江鋆之造成了一定影响的。
而此时，江鋆之也确实是沉默了，少见地犹豫得久了些。
他可以毫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因为在面对凉秀笙的杀意即使他再如何反抗，再如何尽力也没办法活下去，那他还做无谓的抗争有什么用呢。
但唐璃，他勉强还认定为家人的存在，甚至是唐璃的父母，如果因为这场谈话、因为他——死了，那就是他的错！
他不应该因为自己连累其他人。
何况凉秀笙说的对，他是哥哥，既然他没死，就不能让唐璃遇到危险。
所以直到凉秀笙那已经等得都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再传进他的脑海时，他答应了。
“好。你想让我怎么做？”
——
景彧有话说：（##是你——自找苦吃！##他怎么敢说不是他的！##那我恨你……可以吗？##我真的是——喜欢你！##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下##心是我的吗？##不纯粹的喜欢##希望我们……永不再见。）